“怎么没有衙役?”
韩忠见是两个老头给灾民施粥,不由的感到疑惑。
凌远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径直朝着县衙走去,走到门口时,正在施粥的两个老者注意到了凌远。
见是生面孔,两个老者当中,一个比较年长的老者说道:
“二位,你们是外来人吧?想要喝粥,得排队。”
闻言,凌远和韩忠相视一眼,韩忠开门见山道:“我们不喝粥,找你们县令。”
此话一出,两个老者上上下下打量着凌远和韩忠,见二人衣着不凡,那年长的老者朝身边的同伴使了一个眼神。
身边的同伴是个矮个子,身形略微有些发福,头发黑板参半。
发福老者领会了年轻老者的眼神示意,目光一转,看向凌远,说道:“二位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说完,便走进县衙,留下年长的老者一人向灾民施粥。
凌远
没一会儿。
发福老者走了出来。
“二位,请随我来。”发福老者向凌远招了招手。
凌远和韩忠跟着他走进县衙。
进入县衙,凌远环顾四周,整个县衙很破旧,像是一座年久失修的院子,四处破破烂烂的,显得很荒凉。
不多时,
在发福老者的带领下。
凌远见到了容县县令,对方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身形很消瘦。
身上的官袍,打着过个补丁。
此时,对方手持斧头,正在努力的劈柴。
“田大人,这二位便是要见您的人。”发福老者抬手指向凌远和韩忠,对容县县令说道。
容县县令放下手中的斧头,目光先是打量着凌远和韩忠,最后眼神落在凌远身上,端详了片刻,说道:
“我是容县县令田文静,二位是?”
“林远,双木林。”凌远没有表明真实身份,而是选择用假名示人,然后又指向韩忠,道:“这是我朋友,韩众,我们二人是商人,途径容县,打算在这里做点生意,特意前来拜访田大人。”
“商人?”田文静双眼一眯,表情颇为玩味:“我这容县,可是南州远近闻名的穷县,你们跑来这里经商,就不怕血本无归?”
凌远觉察到田文静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解释道:“田大人,此言差矣,商人经商,有赚有赔,你的容县虽穷,但竞争却很小,这也是一份机遇不是?”
闻听此言,田文静心中的疑虑减轻了不少,道:“既然林公子要在我县做生意,那你想做什么行当?”
“那就得看看,田大人,有何推荐了。”凌远笑着道。、
“我容县原本是香米之乡,只可惜,一场大水,致使快要到收割的香米,尽数被淹毁,换做以往,我会推荐林公子从我容县收购香米,稳赚不赔,现在嘛....”田文静长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意思显而易见,他并不推荐凌远在容县做生意。
凌远自然听懂了田文静的意思,说道:“做生意靠的是机遇和观察,我不相信,容县只有香米这一项特产。”
“如果特产多,容县就不会是南州最穷的县了。”田文静苦笑道。
“怎会如此?”凌远故作疑惑,道:“按理说,容县作为最穷的县,南州知府多多少少会对最穷的县扶持一二才对。”
这时,一旁的发福老者冷不丁的插了一句:“林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大人根本不屑于跟知府打交道。”
“老赵!”
田文静一声历喝,打断发福老者老赵说话。
老赵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凌远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从田文静和老赵的举动来看,这容县穷的原因,不在县令田文静,而是在南州知府裴平身上。
想到这,凌远继续说道:“听说这次朝廷来了钦差,还解决了粮食问题,更是给各县拨付了银两,重建家园,为何我却未看到县里有工匠修缮被洪水倒塌的房屋?”
“钦差?”田文静面露疑惑,看向老赵,道:“朝廷里来了钦差吗?”
老赵茫然的摇了摇头。
见此情形,凌远和韩忠相视一眼。
二人眼神中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是惊讶。
田文静居然不知道钦差的到来?
“田大人,你不会连钦差到了南州都不知道吧?”凌远试探询问道。
田文静疑惑的表情,逐渐浮现一丝怒容,最后还是克制住了,他摇了摇头,道:“没人跟我说过这些。”
此话一出。
凌远心中一咯噔。
他抵达南州城的晚上,就让裴平派人通知各县官吏到南州府衙。
田文静作为容县县令,也在通知的人员当中。
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田文静的神情,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谎,凌远心中顿时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裴平会不会故意没有派人来容县通知田文静。
要不然,田文静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到来?
在田文静和裴平之间,只有一方在说谎,而裴平说谎的概率要大得多。
毕竟,裴平作为南州知府,管辖着南州各县,而各县官吏当中,有不少趁着此次水灾,把县里受灾的百姓,往外地赶。
从这里,就能推断,裴平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知府!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顶头上司是什么样的人,下面的人,自然也就是什么样。
倘若裴平能够严格管束,各县的县令,又怎么敢驱赶受灾的百姓?
所以,凌远打心底里,偏向田文静,而怀疑裴平没有派人通知田文静,致使田文静根本不知道朝廷派来了钦差。
老赵再也忍不住,向凌远透露实情:
“林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家大人与南州知府裴大人素来不合,别说帮扶我们县了,此次水灾,南州知府去了各个县,就唯独对我容县不闻不问。”
闻听此言,凌远恍然大悟,老赵的话,恰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田文静不仅不知道他的到来,更是连救济百姓的粮食,以及重建家园的赈灾银两也没拿到。
“可恶!”
韩忠低声骂了一句。
凌远用手轻轻顶了一下韩忠,示意他别声张,以免引人怀疑。
“既然田大人对朝廷钦差到来一无所知,也没有领到粮食,那你是如何救济百姓的?我看外面,你的人还在施粥,你的粮食从何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