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走出皇宫的时候,李文书也回到自己家中。
刚一进门,就看到李诗诗冲了过来。
“父亲,凌远他有消息了吗?”
见李诗诗如此关心凌远,李文书心中一叹。
不过很快还是开口,把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对她复述了一遍。
等他说完之后,李诗诗玉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
“我就说过,凌远他肯定不会出事的。”
“对了父亲,凌远他立下如此大功,朝廷会如何奖赏他?”
李文书一下子,就听出了李诗诗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
“这我哪里能知道?”
“不过看样子,他是不太可能回我礼部了。”
“要么去工部,要么去户部。”
李诗诗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如果凌远不回户部,以后她再要与凌远接触,那就有些麻烦了。
李文书见状,哪里还猜不出自家女儿的心思?
他心中暗道:“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不过也是,诗诗年纪到了,而那凌远确实又才华横溢,而且还是国之栋梁。”
“诗诗对他青眼有加,倒也可以理解。”
李文书犹豫片刻,转头走到门外,对着管家问道:
“凌远家中可还有长辈吗?”
那管家摇头:“应该是没有了。”
李文书思索片刻,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长兄如父了。”
“我这就写封书信,你替我送去杭州。”
“呵呵,说起来当初凌恒高中之时,还是我主持的科举。”
“那凌恒还得叫我一声老师呢。”
他摸着胡子,颇为自得的样子。
“等我跟凌恒商量好之后,再去跟凌远说这事情。”
凌远对这一切,自然是不知道的。
回家之后,他老老实实睡了几日。
等到有人送来正式的诏令,凌远才先去吏部领了官服和告身。
然后便去户部报到。
户部看门的侍卫,一眼就认出了凌远。
笑呵呵地把他请进去,口中还不停地夸赞:
“凌大人您来了?”
“怎么也不早告诉我们一声呢,我们也好提前准备准备。”
现在大宣上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凌远的前途不可限量。
那些高官大臣,或许自持身份。
还不会过分讨好凌远。
但这些普通的侍卫,可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您以后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一声就行,保准替您办好。”
凌远点头,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他走进户部大堂,然后略微有些错愕。
“尚书大人怎么不在?”
“还有左侍郎呢?”
户部除了尚书之外,还有左右两位侍郎。
“他们怎么都不在?”
旁边有个主事,开口笑道:“凌大人您这是贵人多忘事啊。”
“您不久前,足足带回了一千万两银子。”
“咱们尚书大人和左侍郎可高兴坏了,这几天都忙着把银子入库。”
“这才没时间留在咱们户部。”
凌远淡淡一笑,不过心中却已经反应过来。
肯定户部尚书和左侍郎担心,自己来个喧宾夺主。
仗着有女帝支持,直接把他们架空。
所以他们提前退让半步,干脆不和自己照面。
“好呀,又是两条老狐狸。”
不过凌远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们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
凌远对着那主事说道:
“既然他们都没来,那你就先带我去库房,看看历年的账本和图册吧。”
主事闻言一愣。
“凌大人初来乍到,该是我们给您接风洗尘才是。”
“您怎么……”
凌远摆手。
“咱们大宣正逢多事之秋,哪里有时间浪费?”
“你赶紧带我过去吧!”
眼见凌远把话说到这里,那主事也不好再推脱。
连忙带着凌远进了库房,然后脸上露出一丝尬笑。
“侍郎大人,咱们这里许久没打扫过了,可能有些脏乱。”
凌远目光一扫。
这哪里是有些脏乱,分明是脏乱到离谱。
各种账册乱七八糟的叠到一起,几乎接触到房梁。
真不知道是怎么堆叠上去的。
凌远摇头:“罢了,你先把这几年商税账簿,和各地的黄册,拿出来给我看看。”
主事脸色一僵,然后尬笑起来。
“凌大人,这恐怕不方便吧。”
“您虽然是陛下钦命的侍郎,但您毕竟还没见过尚书大人。”
“这一进来就要看账簿和黄册,不太合规矩。”
凌远闻言,面无表情的抬头,淡然的看着主事的脸。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主事却瞬间汗如雨下。
脑海中浮现出许多想法。
“遭了,我招惹这煞星干嘛!在他手里翻车的人还少吗?”
“连尚书大人都不敢跟他对上,我跳出来,不是自讨苦吃?”
主事吞了下口水,连忙说道:
“是下官多嘴了,我这就去给您拿,我这就去。”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那堆账簿处跑。
好像生怕跑晚了一步,就让凌远大发雷霆。
没多久,主事快步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下人。
每人手中都抱着一大摞账簿。
主事先把东西放在凌远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才小心说道:
“凌大人,东西可有些多啊,要不要我们帮您整理一下?”
他这话倒也不是瞎说。
大宣开国多年,这些年的账簿数量,就已经极多。
至于记载了人口的黄册,那就更是天文数字。
眼前这些人抱过来,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
凌远摇头。
“这倒不必,我自己慢慢看就行了。”
说着,他轻轻挥手,示意这些人退出去。
主事见状,心中松了口气。
跟凌远接触这么短的时间,已经给他很大的压力。
“既然如此,下官就不打扰了。”
主事带人走后,凌远才终于沉下心,研究起那些账簿。
这些年,不仅是盐商不缴税款,其他商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凌远关注的倒不是这些。
他主要在看其他的东西。
时间逐渐过去,天色变暗。
尚书和左侍郎,总算回到户部。
“周大人,凌远这小子应该走了吧?”
左侍郎冯泉先行开口。
尚书周岛点头:“那小子少年成名,虽然足智多谋,但肯定没耐心在户部枯坐。”
“这会儿估计早就回家了。”
冯泉笑道:“周大人您说的是,看来凌远他还是太嫩,不是您的对手啊。”
周岛笑而不语,不过心中却不停盘算起来。
“我是最近几个月,才转到这户部来的,根基本就不深。”
“而那凌远又有陛下撑腰,很是不好对付。”
“现在也只能先拉拢一下这个冯泉,等我站稳脚跟,也得把他给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