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直都有人在外等待这铃声一样,推门而入一个侍者手中端着两个盘子,上面用银盖子扣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侍者按照熊拯的吩咐将两个盘子放在周瑞和毕高原面前。
熊拯微笑着亲手将银盖子掀开,里面精致地放了一个小小的碟子,旁边还有辅助的工具。
他拿起工具将粉末耐心地堆成一长条,然后将吸管递给毕高原:
“小原,这就是我们现在最好的货,来一口试试今晚咱就谈成了。”
熊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庞大的布偶娃娃。
毕高原没有动,也没有接他递过来的吸管。
熊拯也不急:“小原你看你这,也不给哥一个面子,拿着拿着。”
毕高原随便找了个借口:“这货太低级了,等之后生产链上做出来高级货了再说。”
熊拯的微笑僵在脸上,他粗大的熊掌捏着细小的吸管显得格外滑稽。
“好啊,好啊。”他随意说着,两只豆豆眼睛紧紧地盯着毕高原,随手把吸管递给侍者:“你来吸。”
侍者惊了一下,食指指向自己:“我,我吗?”
“滚过来吸。”熊拯的笑容有些扭曲。
侍者有些害怕,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
熊拯猛然站起,一脚踹在侍者小腿骨上给他踹跪倒在地,周瑞听见熟悉的“咔吧”声,便知道这倒霉蛋儿骨头折断了。
侍者痛苦地软瘫在地上,蜷缩地跟虾米一样,发出阵阵哀嚎,泪水和鼻涕涂了一脸。
“操,给脸不要脸!”一边说着,熊拯一边大力踹着侍者的肚子:“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让你吸你就吸装个嘚儿呢?!”
周瑞看见侍者口中吐出红色的血沫子,猜测熊拯这厮估计是使了暗劲儿给人家内脏都踹碎了,杀鸡给猴看呢。
“吸!”
熊拯从桌子上拿起白面,填进吸管里,一股脑灌进侍者的鼻孔。
只见那人白眼向上翻,从喉咙发出“咳咳”的声音,也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了,就躺在地上慢慢地抽搐。
熊拯拿脚碾了碾他的头,在他脸上留下了个巨大的鞋印,然后又摇了摇手中的铃铛。
从门外进来一人,快速地将侍者拉走,他的血在地上留下一长串的血印儿。
“操,真晦气。”
熊拯一边说着,一边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帕子擦自己的熊掌,脸上又恢复了和蔼的微笑,他扭头对着毕高原说道:
“小原你口味还真挑剔,回头哥哥弄了好货一定先给你送去尝尝,今天晚上照顾不周,让你见笑了。”
“回头我跟闻航商量好了之后就再来联络你,不会让你等太久。”
那张像玩偶一样的熊脸上一些毛发还沾染着血珠,周瑞看了只想笑。
虚张声势没能达到目的就无能狂怒,以为礼不成就用暴力手段试图恐吓的玩意儿,只会让别人觉得他低级。
毕高原脸色有些白,但看上去也没有中他这一招,他对熊拯和闻航以及徐星阑点点头:“那我们就等各位的消息了,周弟,走了。”
周瑞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回道:“好的毕哥。”
给足了毕高原面子。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包厢,穿过人群,离开地下室和地面的酒馆,来到地面上。
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个小巷子里几乎没什么人烟,周瑞看到斜后方垃圾桶盖没有盖严实,从缝隙中露出两只脚,穿着的皮鞋跟刚刚在地下室包厢里的那个侍者的鞋一模一样。
二人打了个自动飞舟,周瑞让毕高原送他先回教室,暂时他还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住哪里,当然虽然毕高原估计已经知道了。
“我刚刚已经看了没有人跟踪我们,看来熊拯他们虽然不爽但对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度,确实有想合作的打算。”
毕高原神色严肃,对周瑞说道:
“这反而又是个麻烦,我只能拖一时不能拖一世,我是一点也不想参加他们这种不道德的生意,突破我的底线了,周弟你有什么办法吗?”
周瑞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顺其自然,明日去见谷涵,他那边说不准会有转机。”
毕高原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快解决,于是便也将心中的愿景寄托在明日了。
“也只能如此了。”
周瑞告别了毕高原,踩着吱吱呀呀的铁锈梯子来到自己的小教室。
教室的灯居然还亮着,黄色的光透过门窗打在黑暗的过道上。
周瑞有些诧异,这么晚,又是周五,明天便放假了,还有谁在教室?
他推开门,看见班里还坐着四五个孩子,每个都认真地伏在自己的课桌上,或是看书或是在写字,头低低的,看不清表情。
齐珍和尤小妹也在,当她们看见周瑞推门进来的时候,乖巧地喊了一声“周老师”。
周瑞真的有些疑惑,他坐到离她们最近的位置上,问道:“这会儿都八点多了,怎么还不回家呢?”
几个孩子怯生生地看过来,叽叽喳喳一人一句回答着:
“想多学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家长也要让我退学了。”
“家里气氛太闷,来教室散散心啦。”
齐珍咬了咬下嘴唇,说道:
“周老师,我爹已经给我找好人家了,等下个月我就要被许配出去了。”
她眼睛里含着泪:“现在我想着,多一分钟在教室,多学习一个字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周瑞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能给她递上纸巾。
该如何做呢?周瑞不知道。
他看着眼前这些年幼的孩子们,思绪飘荡着。
他想了很多,儿时跟着爹爹一起打铁,跟封超和谷涵在宗门里修行的日常。
在跟她们一样大的年纪,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把更多的科技带到这个世界,想着要炼器证道,想着自己的未来将会像太阳一样发光发热,坚信自己会拥有无比美好的未来。
被迫小小年纪和人结婚?
想都没想过。
这么一想,他儿时确实是如此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