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你看看我……”欧延的声音仿佛对她下了蛊,“你可以去好好处理那些事,但总得给我些甜头吧?”
他将她困在自己与桌案之间,景年怔怔抬眼望着他,完全无处可躲,一颗心越发急促跳动起来,酸胀的不成样。
他们离得那么近,呼吸相抵,那话间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景年忽然想通了。
在欧延醒来之前,她一直担心的那些事……被景向薇的意识操控、失去自我、变成另一个人……这些顾虑,在真正与欧延在一起时显然根本不会存在。
因为他的存在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他们彼此相爱,她要为他活着……
……
景年眼中有泪在闪,她却因欧延的这番话笑起来,没有再犹豫,脚尖一点,主动环住他脖颈吻了上去。
欧延周身还很烫,却极有默契地稳稳接住她扑过来的力道,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反客为主,将人抱起向床榻而去。
空气瞬间焦灼起来。
“阿延……你病还没好!”
景年凭着残存的理智,徒劳地挣扎。
回应她的只有欧延越发深入的攻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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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一夜无梦,也是累的狠了,顾不得温存时的旖旎,贴枕便昏睡过去,一直到翌日清晨景年悠悠转醒,望着眼前一室清亮,许久未反应过来今朝何夕。
天已透亮了。
她身子动了动,很快发现自己正被欧延从身后拥着,后背紧贴他胸膛,他一只手臂向前伸来揽住她腰际,就这么维持着环抱的姿势,呼吸抵在她头顶,轻而缓。
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她反手覆上他手背,心跳开始一点点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
“醒了?”
背后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景年毫无准备,惊了一下,手被他反握住,随即环住她肩膀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二人很快面对面对视上。
他初醒时的模样,仿佛已有太久太久未曾这般近距离的看到过,那是卸下所有城府后最真实的样子。
就这么对望了好一阵,自有无声的默默情愫在空气中缓缓蔓延开来。
景年终究是兜不住他那几乎要将自己沉溺进去的深深目光,轻咳一声,伸手往他额前探去,“还是有些烫……阿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无碍”,他将她手握住扣在胸前,将她拉得更近些,“再好好睡会儿。”
“可是我有点饿了……”景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也不知是不是昨晚体力消耗太大,其实方才她是饿醒的。
头顶传来欧延一声轻笑。
他没再说什么,自顾先行起身。
这房里的床榻其实很小,平时景年没什么感觉,昨夜他们挤在一处,才终于有了些许局促之感,也难怪欧延将她搂的如此之紧,实是没有什么宽裕的空间。
景年望着他慢条斯理地穿衣,强迫自己目光移向别处,唇角却是抑制不住地弯了又弯。
欧延打理好,便出去唤人,没一会儿阿喜便进了来,面上难掩笑意,当着欧延的面服侍景年梳洗,应对的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景年又探头看了眼窗外。
“已是近午时了,清早慕先生有来过一趟,本是照常要为夫人探脉,奴婢说夫人还在休息,先生便说午后再来”,阿喜笑盈盈地为景年梳着发,“对了,慕容庄主特意传话过来,说午膳请七爷和夫人一起去用。”
原来竟已快到中午了!
景年瞪大了一双眼,又有些幽幽地看向坐在一旁的“罪魁祸首”。
自打到这里以来,她还从未晚起过,今日这般,指不定慕容昕和临风要怎么脑补。
“可有什么清淡的糕点或汤水,先送过来一些。”欧延还记着她饿,直接就这么用午膳,恐怕胃里会不太舒服,还是先垫些东西。
景年本不愿如此,奈何拗不过他,只能在房里用完了一块糕点,喝下一碗小米粥,这才向着慕容昕那屋而去,果不出意料,到的时候那房里人都已齐了。
一顿饭下来,倒也有好消息,一是上午楚清奕又醒了一次,状态显然比昨晚要好上许多,二是昨晚断情山西麓的石庙活捉住了一名新潜入进去的可疑男子,现已被带回审问中。
第二个消息虽说振奋人心,但景年难免担忧,“他被我们抓走,若是被后去的同党发现,岂不是就暴露了?”
“那毕左使来的正是时候,他主动提议可用瞳术控住此人心神,让他重回石庙,也能看清这伙人之后的打算”,慕容昕一脸振奋,“抓回来的这个人嘴还挺硬,只说是莲圣教所派,让他们每日轮番守着那石庙,没有其他作用,我本还想用些酷刑,这么一看,好像更省事些。”
景年却没有多雀跃,因为若是这样,毕尧便是一次性以瞳术同时控制了两人,这在断情宫都是有过先例的正常手段,可对于施术者而言,却有着巨大的损耗,且随时都有失去控制的风险。
他本就因强行突破断情山结界下山而修为受损,如今已是再无法强行硬闯下山,再这般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
“怎么?”
欧延最先发现她情绪不对。
“他这么做……对他自己修为的损耗太大了,我担心会出事”,景年放下碗筷,“我猜他应该是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断情山附近,他才敢如此冒险。毕竟确实离得越近,他的灵力也会越强,而且活动范围就在这附近。”
“毕尧现在在哪儿?”景年没等他们回应,已先站起了身。
“就在他房里。早上他用瞳术将人操控住后,就由临风带着一道返回石庙了。毕公子说这期间他需要绝对的清净,不可有任何旁的干扰,我便加派了人手在外面,还让初四仔细盯着。”慕容昕回道。
景年闻言这才没有再动。
“他既决定要这么做,定是心中有数,何况临风也一起跟着,也算能放心。”欧延示意她稍安。
“石庙那儿也还有我们的人,我待会儿再派一路人过去传信。”慕容昕斟酌了下。
“不必,往返的人太多,反倒更易打草惊蛇。”
欧延制止了这想法,众人一番思量,也觉得不无道理,索性不动静候消息。
用膳后,慕容昕又交予景年几张密密写满文字的纸,说是毕尧昨夜先赶出的几张二十四式混元真经,主要是第一式和第二式。
景年没想到他速度竟这么快,但他越是这般,便越发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压在自己肩上的重担究竟有多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