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伯看着陈三叔无奈道:“老三,我们忘记了将桂香的户籍迁回来了。”
陈三叔手一抖,壶里的蜂蜜水还晃了些出来。
转头看向打谷场正在收银子的村民,然后一巴掌拍在自己头上。
陈大伯惊起道:“老三,你做什么呢。”
“大哥,这事怪我,你们这几天不在,我就可以将这事办了的。”
“这事怪不到你身上,我们都没想起来.....,而且去迁户籍那黄家也不会好说话。”
“关黄家什么事,拿着和离书去就是了,还能不给办。\&
“黄家那事,我们处理的不太妥,小婉性子急了点,只怕还有后患,以后都注意点。”
“他们敢.....”
“别混说,那黄家兄弟不是个善茬,都是浑的。”
“而且今年这银子分了,这迁户.......”
“怎么村里人不答应.......”
“他们当然不愿意了,这新来一户可是要分银子的。” 陈小婉插话道。
“凭什么啊,桂香本就是村子的。”
“老三,这事是不好办,村里外嫁女多,一但开了这个口子,那...后面就说不清了。”
“小婉,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也没有想起来嘛。”陈小婉摸摸头上的头巾,是真没想起来,
而且,又问道:“大伯,这分银子有我的份吗?”
陈大伯.....完了,当时没提这茬啊。
“大伯,不会也没我份吧。”
陈三叔道:“小婉,人家分银子,这人都去干活了,你干了嘛。”
陈小婉一噎。
“行了,别说了,我明天去问问村长,主要是桂香的事,小婉你的银子,不会少你的。”
“你们补给我的,我可不要。”
“就你事多。”
“老三,老四,小三,将布给搬进去,我们回去了。”
陈小婉......
行吧,又没她什么事。
陈小婉拉着小贞也回屋去,边走边道:“在这陪我吃个饭,下去又得干一堆活。”
陈大伯在前面走听到这话,回头看了她一眼。
徐大人一行人在连山村住了下来,他们得在这里等到旨意下来,而且这连山村的种二季稻与果子树的本事,他们也得学会带走。
陈大伯第二天去找了陈村长,又过了几天,大伯娘、陈姑姑、陈三婶、陈三叔出去一趟,将陈姑姑的户籍迁了回来。
连山村的柿子早摘完了,每天不同的人就在县城和邻县卖卖,不多,收入也不高,多数都被制成的柿饼。
那柚子的出路成陈村长心病,天天在徐大人身边愰悠,但徐大人是谁,那能看不出陈村长的小九九,只是旨意不来,他也不好随便开口。
每天只和族老们在后山坡研究果子树和讨论二季稻的种法,时间等问题。
一边是干了一辈的老农,一边是见的多,去了地方也多,倒还真的能互补上,一时间氛围很是融洽。
那边司大人带着五车果子,日夜不停终于赶到京城,刚进城门,就有人报告了长平帝。“圣上,农师司谦大人回来了。”
“嗯,他不是和徐思启去了连山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长平帝,笔不停。
“是一个人回来,可有带什么东西。”
“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五辆马车,装的好像是果子。”
“果子......“
“是的。”
“将人宣进来......朕问问.....”
“是......”
长平帝放下手中的笔,算着时间,按司谦这速度,这是才到庆平县,就往回赶了。
定是有什么发现,大好事啊。
都是说他是太平天子,只是大姜朝物产不丰,年年内忧外患哪有一刻安宁,又哪里来的太平。如今西北的战事,还未平呢。
长平帝暗叹一声,又低头批起了奏折,这祖宗的基业,他挑得也是很辛苦呀。
半个时辰后,吴用进来回话,“圣上,农师司谦大人求见。”
“嗯,怎么这么快,他没回去...。”
“回圣上,司大人,直接就进宫了,并没有回府。”
长平帝一愣,笔一放。“宣进来。”
司谦进殿,三呼万岁。
长平帝问:“听说你带回来五车果子,徐思启与于怀发二人呢。”
“是,圣上,臣带回来五车上好的果子,现在还在宫门外。徐大人与于大人还在庆平县,现在应该在连山村。“
“哦,是什么样的果子,吴用,抬进来。”
\&是\&
“说说是什么情况。”
“禀圣上......”司谦接着将在庆平县与连山村看到的,听到的,一一细禀。
长平帝皱着眉头说:“你是说你们去晚了,连山村的二季稻很已经收割完了。”
“是”
“他们收的那么快,是因为山上的果子成熟了,要收果子。”
“是”
“那果子树是他们村里人种的,种了几十年了。”
“是”
“然后你先带着几车果子回来了,徐思启和于怀发两个留在那里了。”
“是”
长平帝踱着步子,来回转了几圈总感觉哪里不对,不过也说不上来。
对于一朝天子的长平帝来说,自然是粮食更重要,因为惠民啊。
但对于连山村的村民来说果子更重要,因为价高啊。
所以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便又问:“徐思启怎么说的,还赵亭之....那厮是个什么说法。”
“禀圣上,徐大人说那林子要保下来,那种果树的方法也要学会,那二季稻只能明年再试一年看看。\&
\&林子要......保下来.”
“禀圣上,是的,臣等到的时候,那村长已经安排人到府城卖果子了,只是这果子品相好,价格也高,那村长怕让人盯上,找了赵县令......,只是赵县令说他也没有办法,就找了臣三人。”
“只是圣上也知道的,那山坡也无主的,如果被有心的看中,这种树的法子再想弄出来,也就不容易了.....”
长平帝手一拍龙案,怒道:“反了,他们。”
又看着跪着的司谦道:“起来回话。”
“这就是你送果子回来的原因。”
“是......”
“果子你带半车回去,剩下的留下,明天早朝后再来。”
“是”
“司谦啊,你们下次办事认真点,这事可以先给朕上个折子,朕心里也要有个数。”
司大人头就一下子懵了。
整个人动都不敢动了,他记得他出发的时候,徐大人叫了500里加急送信回京城的驿兵。
长平帝:“怎么了,先回去休息吧,看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
司大人就那样僵硬着转过身,扑通一声跪下,他说怎么感觉那里不对,那里都不对,按长平帝的性子,提前知道这种事,今天城门口就会有人接自己和果子进宫。
也不会让自己明天来御书房,而是应该早就安排好要怎么做了,还有上次朱大人......
那汗一滴一滴的就那样往外冒。
长平帝看着不对了:“怎么了,朕这御书房就这么热吗?”
司谦......
“什么事,老实说......看你辛苦一趟的份上,朕可以酌情处理。”
“圣上.....\&
\&说......”
“圣上,臣.....臣.....回京的当晚,徐大人有写一本奏折,500里加急,送到京城。”
哐,长平帝手上折子就掉了。
厉声道:“当真.......”
司谦叩首擦汗道:“当真......臣.....和那驿兵.....差不多是一起出发的,只是那驿兵一人三马,臣押着果子,要慢一些。”
然后,御书房的奏折与瓷器碎了一地。
司谦出宫的时候,看着这京城的繁华,脑中只有:“这些人的胆子太大了,太大了。”
今夜之后,明天又有那个家族从根拔起,长平帝,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帝王。但对百姓,他是一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