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诸位大臣们皆低垂着头,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仿若待宰的羔羊,只能静候着未知命运的裁决。
交趾国王端坐在王座之上,面色阴沉,然而就在众人皆以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之际,他却话锋突转。
“朕知你们此刻心中满是恐惧,这亦是人之常情。朕亦听闻尔等言朕任人唯亲,朕亦能理解,值此大难临头之际,你们人人自危,萌生出降华夏之念。”
交趾国王微微一顿,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那一群低头盯着脚尖、大气都不敢出的大臣,轻轻摇了摇头,继而又道。
“你们欲投奔华夏,此亦无可厚非,毕竟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华夏入主交趾之后,交趾幅员辽阔,他们断然不可能仅凭华夏之人治理,仍需仰仗尔等本地官员。故而,朕不怪罪你们。”
“陛下……”有大臣忍不住轻声唤道,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
交趾国王抬手,制止了众官员欲要开口的冲动,
“你们且思量一番,华夏军一路长驱直入,烧杀抢掠,我交趾百姓怎会轻易饶恕他们?此后漫长岁月里,交趾必将陷入无尽战乱,直至拖垮华夏军,令其尽数葬身于此。
彼时,无人会服从华夏统治,而你们,亦将成为交趾百姓眼中钉、肉中刺,定会被百姓生吞活剥,尸骨无存。华夏大军攻入都城之日,便是他们展开报复之时。”
众大臣听闻此言,面面相觑,彼此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惊惶与恐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仿若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残叶。
交趾国王见此情形,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一群胆小如鼠之辈,却还要佯装忠义,实在可笑,不过,倒也正合我意。
他旋即抛出更为狠辣的话语。
“诸位可莫要忘却,华夏乃睚眦必报之邦。瞧瞧大楚与大涌,如今是何下场?
入侵华夏之将领,无一人得以善终。华夏之残暴,尔等亦有目共睹,一路进攻,不惜放火烧山,致使我多少无辜百姓命丧黄泉。
华夏之人,怎会因你们投降而轻易放过你们?”
一时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唯有那凝重的呼吸声和愈发急促的心跳声交织回荡。
交趾国王目光如刀,冷冷地扫视着群臣,
“朕早已于西南凤鸣山做好万全准备。此刻尚来得及,朕会留下来,为诸位拖住华夏大军,你们则带上朕之皇儿与公主,速速奔赴凤鸣山。在西南好生经营,朕深信,数载之后,你们必能杀回,为朕报仇雪恨!”
交趾国王这一番慷慨激昂、仿若视死如归的话语,令在场众大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佩之情,眼眶也随之湿润,纷纷跪地,高呼:“陛下万岁!”那高呼之声,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却不知其中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好了!无需在此哭嚎。牢记朕之所言,越过凤鸣山,进入西南,好生存活。朕自会亲率大军,为你们争取时间。退朝!”
交趾国王说罢,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他心中暗自冷笑:哼,这等蠢货,真以为朕会为他们舍生忘死?朕不过是欲借他们之手,引开华夏大军罢了。
朝臣们见陛下已然离开,那伪装出的忠诚与振定瞬间土崩瓦解,一个个仿若惊弓之鸟,又如散开的羊群,争先恐后地朝着宫外狂奔而去,恨不能肋生双翅,逃离这即将倾颓的是非之地。
刹那间,交趾国都因这些大臣们的蜂拥而出而陷入一片混乱,城中烧杀抢掠之事不绝于耳,却无人出面制止。
仿若末日来临,人心惶惶,道德与秩序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与此同时,就在城中大乱,朝中大臣们带着各自家眷如丧家之犬般朝着西南凤鸣山仓皇逃命之际,一队乔装打扮得极为普通、丝毫不起眼的人马,悄然从皇宫内院鱼贯而出。
他们的目的地同样是凤鸣山西南,然而所行路线却与那些官员们背道而驰。
为首之人,正是交趾国王。
他身着一袭低调的黑袍,面容冷峻,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狡黠与得意。
在他身旁,围绕着上百名精锐士兵,一个个身姿矫健,神情肃穆,如同一群忠诚的暗影,默默守护着他们的君主。
他们脚步匆匆,在城中的小巷与街道中快速穿梭,而后一头扎进了城外那茂密的丛林之中。
此时城中,早已乱成一锅粥,人们自顾不暇,根本无人留意到这支神秘队伍的悄然离去。
“父皇,他们真能吸引华夏大军的注意去追他们吗?”
行至一处山包之上,望着山下那拖家带口、驱车赶马、狼狈不堪的逃难队伍,皇八子仰起稚嫩的小脸,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轻声向交趾国王问道。
交趾国王微微俯身,慈爱地摸了摸皇八子的脑袋,脸上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仿若一位慈祥的长者在安慰无知的孩童,
“他们定会如此,父皇早已安排妥当之人,他们会升起父王的撵帐。华夏的探子极为敏锐,必然会发现并展开追击。”
“父皇如此行事,那些大臣岂不是皆会性命不保?还有皇姐!”
皇八子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困惑。
交趾国王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冷冽之色,犹如寒夜中的利刃,冰冷刺骨,
“皇儿,你需铭记,欲成就霸业,切不可心慈手软。父皇如今方然醒悟,若当初父皇未那般犹豫不决,在华夏与楚国、大涌开战时,便果断进攻华夏,此刻华夏岭南早已归我交趾所有!”
言罢,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憧憬,似乎仍沉醉于那已然破灭的称霸美梦之中。
此刻的交趾国王,全然未意识到自身处境之危急,犹如那掩耳盗铃之人,兀自沉浸在虚幻的幻想里,妄图凭借这等小伎俩扭转乾坤,却不知华夏之强大,岂是他这等狭隘眼界所能洞悉。
“你说什么?今日清晨,交趾国王携百官百姓朝西南逃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