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这样,那我以后该怎么办?”沈茹面色青白交加,满眼的不可置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
她向来以有承恩侯府这个娘家做靠山压夫家一头,也承诺等沈锦书嫁进离王府后,定让离王给夫家的侄子在朝中谋个职位。
如今大哥爵位被削,书儿的婚事还能成吗?
沈茹从小厮口中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得怒火中烧。
“原来竟是那个小贱人将侯府害成这样,我非得去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说罢,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返身进了府,直奔松溪院而去。
还没走到松溪院,沈茹就眼尖的发现了宋知渝的身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上去教训教训她,顺便报上次一巴掌的仇,就被她们接下来的一句话定住了脚步。
“小姐,奴婢已经将陈奶娘安排妥当了,您现在要过去见她吗?”露白走在宋知渝身侧,声音虽有意压低,可还是被躲在不远处的沈茹听了个正着。
她闻言大惊失色,是她想的那个陈奶娘吗?
宋知渝为什么会知道陈奶娘这个人?
她到底还知道什么?
无数困惑萦绕在她的心头,越想越心惊。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宋知渝主仆两人的交谈声就渐行渐远。
来不及思考,沈茹抬脚悄悄跟了上去。
她倒是要看看,宋知渝口中的陈奶娘,究竟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
皇宫。
“这么好的姑娘都让你给找着了,随我。”云帝朗声大笑,解决了凉州瘟疫这个心头患,他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说到底,此次最大的功臣还是那个叫宋知渝的小姑娘啊。
要不是看在宋知渝的面子上,单是沈峰犯下的罪行,就足以被抄家流放了。
但念在未来太子妃的娘家不能如此不堪,他姑且先放沈峰一马,日后再犯,决不轻饶。
周行之无奈轻笑,但想起宋知渝,面色又不禁柔和下来,眼神温柔,细细看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骄傲之色,“她一直都很好。”
闻言,云帝心中好笑,看来他这个冷心冷情的儿子,也是分人的。
对他这个老父亲,那是半点表情都不会有。
而一提及那小姑娘,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云帝之沉吟片刻,有几分为难道:“你说朕该给她什么赏赐好呢?”
不等周行之回应,他便自顾自乐了起来,“不如,朕给你们两个赐婚。太子妃之位,她可还瞧得上?”
“父皇,赐婚一事不应当作为给渝儿的赏赐,她还没有答应嫁给我。”周行之拒绝了,语气隐隐透着几分惋惜。
他更想让宋知渝亲口答应嫁给他,再来求父皇赐婚。
云帝错愕不已,表情一言难尽,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朕还真是高看你了。”
都这么久了还没抱得美人归,这儿子真是没有他当年的气魄。
周行之一笑置之,既然赐婚圣旨没有了,那他自然要为渝儿谋求更好的赏赐,“儿臣想求父皇一个恩典。”
*
承恩侯府。
因着沈峰的伤势,侯府乱成了一锅粥,接连几日都是如此,竟无人注意宋知渝的行踪。
削爵圣旨送达侯府的同时,沈老夫人一口气没缓过来,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将侯府众人吓得不轻。
所幸沈慕循及时给沈老夫人施了针,她才得以平安。
“祖母,您可算醒了,真是吓死孙女了。书儿还没出嫁,您可不能出事啊。”沈锦书眼眶泛红,像是刚哭过了一场。
沈老夫人虚弱的拉过两人的手,对他们寄予厚望,“如山,书儿,侯府日后的荣光可就要靠你们两个了。”
书儿很快就要嫁进离王府了,如山也颇得离王重视。只要离王能登大宝,他们承恩侯府就还有重振的希望。
“书儿明白,定不会叫祖母失望。”沈锦书重重点头,待她大婚后,承恩侯府便是她的娘家,也是她的倚仗,她比谁都不希望侯府出事。
沈如山回握住沈老夫人的手,应下了她的话,“祖母,孙儿明白。”
“好孩子,祖母没看错你们。这次多亏离王求情,侯府才不至于遭了大难,书儿,你可要好好谢过殿下。”沈老夫人还是精明,见眼下形势于他们不利,便暗示沈锦书要抓紧离王。
“你是个聪慧的,可千万别学你姑姑……”那个不长脑子的玩意。
说罢,她还扫视了周围一眼,却并没有看见沈茹的身影,满是沟壑的脸上不由得一沉。
见状,沈锦书极快反应过来,同沈如山对视一眼,拉回了沈老夫人的思绪,“祖母,书儿省得。”
祖孙三人有说有笑的场景深深刺痛了沈母的眼。
母亲对沈如山一个养子寄予厚望,将光复承恩侯府门楣的重担交给他,可曾想过自己的亲孙子,又将她的遇舟置于何地。
但沈老夫人多年的威严让她不敢放肆,只得悄声退出房门暗自抹泪。
*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
承恩侯府,不,现在应该叫沈府,沈锦书和离王的大婚如期而至。
沈府内一片喜庆,红绸挂满了府上每一个角落,排场不可谓不隆重。
宋知渝姿势随意的倚靠在院门边,饶有兴致的望着外边一阵忙碌的下人们。
为了沈锦书这场大婚,沈峰可真是下了血本,充场面的珍宝和绫罗绸缎不少,怕是要将整个沈府都给掏空了。
露白也是看得一阵咋舌,眼中溢满不屑,暗暗啐了一口。
这十几箱即将跟着大小姐一同到离王府的嫁妆,应当就是他们从松溪院库房里偷走的珍宝首饰了,真真是不要脸皮了。
宋知渝倒是没有露白那么生气,总归这些东西他们也带不到离王府。
况且,过了今日,天下人都会知道沈锦书做的丑事,那丢的可是离王的脸。
“走,我们先看戏去。”宋知渝站直身子,嘴角挂着笑,抬脚走在前头。
露白见状急忙迈着小碎步跟上,脸上却还是气鼓鼓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倒像是与府中挂着的红绸一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