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来都没吃过苦的娇小姐,自小在家中,都是众人捧着长大的,想来不曾吃过别人给的委屈,不仅委屈不曾吃过,想必生活的劳作,也不曾沾过手吧。”
“怎么不曾?这在书院里,她不也是干过活吗!”
“书院里干活?在书院里每日几乎都在读书,就算干活,那怕是也干不了多少活吧,而且书院里的一些活计,几乎都是她的贴身小书童帮忙干的,这小书童也真可怜,现在是伺候一个主子,这主子以后嫁了人,想来那主子照顾一大家子的活,都要落在这小书童身上了。”
“怎。。。怎么可能,那些活计我怎么可能都让银心做!”祝英台听到王昭月说的话,急切的解释着。
额!祝英台这也太激动了吧,激动的都暴露了。
王昭月赶紧低下头,装作研究鞋面的样子。
对面的祝英台也熄了声,似是发现刚刚失言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立马出声找补起来:“那女子不会让家里的活计,都扔给她的丫鬟的。”
“嗯。”王昭月语气平淡的回应着,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就算那女子可以做好家中的活计,一日两日的,想来她定然可以做的很好,可是以后的每一日每一年,她都可以如此吗?现在她还未嫁人,家中银钱都不曾需要她烦恼,可是她嫁入那样的人家后呢?每日都在为柴米油盐的事情烦恼,而且那家中还有一位重病的母亲,想来那女子还要日日贴身照顾着,那样人家生活零零碎碎的事情,还有很多,都没有办法一一举列。”
“从小生活在不一样的环境中,久而久之,双方的矛盾就可以显现激化出来,两个人的价值观也会不同,就好比你来说,你觉得来这书院读书,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一百两金来,你觉得这个没什么,但是你这没什么的一百两金,对于他那样的家庭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笔不敢想象的巨款。”
祝英台的脸色,随着王昭月的每一字一句话,变的一点一点的惨白起来。
祝英台蠕动着唇,不甘的喊道:“她可以改!她可以不用那么贵的东西,他们之间的感情比这俗物重!这些俗物阻挡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这人世间,感情比金钱重要。”
王昭月冷哼了一声:“呵!是啊,感情是重,可是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是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就会散了。”
“王昭月,你到底想说什么!”祝英台明眸瞪大的,死死盯着王昭月。
“我想说的是,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这还是有一定的依据的。”
其实王昭月更想跟她讲讲,那些为了钱财的杀妻案的,但是梁山伯不像是那种人,再说了,这都是现代发生的事情,跟祝英台说了,反而会暴露些什么。
她今日本应该这么说的,说不定祝英台和梁山伯,他们可以过得挺好的,她今日是多言了。
“抱歉,我今日其实不该多说这些的,梦里的故事,毕竟只是梦里的,你也不要多想了,已经很晚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王昭月歉意的起身,撑起一旁的油纸伞,走出了亭子,心中有些歉意,她不该阻碍别人想选的道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你就算劝说了,别人不愿意听进去,那也是没办法的。
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亭内脸色晦涩不明的祝英台。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说好自为之吗?”
好吧,刚刚的谈话,她是什么都没听进去,这样也好,走自己想走的路,她还是不要多管别人的闲事了,自己的事情每日就挺忙的了。
王昭月摩挲了几下伞柄,扯了扯嘴角道:“不,我只想说,各自安好。咱们来书院读书的身份,就当双方都不知道吧。”
说完,也不等祝英台回应,便向等在一旁的夏荷走去。
“公子?”夏荷看了一眼亭中站着的祝英台,皱了皱眉看向王昭月。
“走吧,回去了。”
待王昭月走了,原跟夏荷站在一起的银心,飞快的跑进亭中。
回去的路上,夏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瞅着王昭月。
“干嘛!想要说什么就说。”
“公子,如果你要是有这样的女儿,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很简单啊,先跟她讲道理,如果不听,那就断她半年的银钱,让她知道银钱的重要性,如果半年她都坚持下来了,说明他们情比金坚,我就随她,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承受,路是她自己选的,跪着她也得走完。”
“啊?公子你这对小小姐,也太狠了吧,马公子肯定舍不得的。”夏荷嘟嘟囔囔的小声的说着,心中已经开始为未来的小小姐担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