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场背依松利山.
徐子良计划先爬上松利山,再从松利山上往处理场的方向走,等到天亮的时候,他还可以在山上看清处理场里的一些情况。
这样他就得绕路。
夜路难走,夜里的山更是难以登上去,虽然山并不算高,但山上都是死去的树木,有的掉落的树枝足以在他踩踏上去的时候扎穿他的鞋底。
徐子良用了许久才摸到山脚下,他在山脚下坐着休息,决定等待天亮再行动。
等待期间,他要克服口渴的困扰,还有休息时身体各部位向他发来的疼痛汇报。
他感到一阵阵地晕眩。来自肋骨的疼痛,让他无法正常喘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受一次折磨。
在和这伙人战斗的时候,肾上腺隐藏了这些疼痛,现在肾上腺的作用已经消失,疼痛全都显露出来,他的臂膀上的伤口里的神经更是突突猛跳,仿佛是在提醒他,他的身体消耗已经到达极限。
提醒又能怎样,现在他连一口水都没有。
他能给身体的安慰,仅仅是坐在地下休息。
疼痛的时候,困意也在袭击着他,他不能睡着,夜里的山脚下,就像一个巨大的冰窖,睡着后会感觉更冷。
疼痛与疲倦可忍,干渴更要命,徐子良的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燃烧,他太需要水分了,他只能在心中想像着喝水的场景,希望想象能够减轻一些口渴的感觉。
于是他让自己眯起眼睛休息一会儿,只休息一小会儿,再也不能多了,绝对不能睡过去。
瑟瑟发抖中,徐子良靠着一棵树,最终还是打了一个盹。
短暂的休息中,他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寻找温暖的房间,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屋子,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里寒冷袭人,呵,屋里比屋外更冷。
徐子良失望地醒了过来。
天色有点蒙蒙的亮意。
他一眼看见一只鸟,那只鸟也站在树枝上看着他。
看徐子良见醒来,鸟警惕地想要飞走,徐子良有点担心鸟会暴露他的位置,末世里难得看见小鸟的踪影,林鸟惊飞,大概是有人在附近活动。
处理场的那伙人万一看到,也许会猜到他藏在山上。
不过那些人的眼神未必会这么好吧,况且他又在山的背面,是自己过度谨慎小心了。
徐子良又想,他站起身来准备行动。
他感觉,那伙人不会那么快就离开处理场。
山的海拔不过一百多米,徐子良沿着山的斜坡向山上爬去。
随着山体上植物的死去,山石与山土没有了植被的保护裸露出来,有几次徐子良踩在风化的石块上差点滑倒,还有一次摔坐在一块石头上,屁股上传来的巨痛让徐子良差一点叫出声。
他尽量挨着那些枯树走,枯树是他的掩护,用了一番力气,徐子良终于爬上了山顶,他用五分钟时间来休息,然后还是以那些枯树为掩护向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
这时处理场的外部他已经能够尽收眼底,场外没有人活动,昨天用来吊他的木架子仍然倒在地下,他挖的那块用作陷井的大坑还反射着水光。
处理场的外部安静的吓人,至于里面是什么情况,徐子良也猜不出来,不知道木雷在不在处理场里,徐子良一度绝望地想。
从他被伙夫那伙人捉住到现在为止,木雷的情况,他一点都不清楚。
努力与冒险都是为了木雷,如果木雷真不在处理场里,他这一切就毫无意义。
观察一会儿,徐子良决定继续深入处理场。
就像为他加油,一株绿色的长颈的青草映入他的眼帘。
一棵活的非常精神的草,它从石块里伸出身子,细长的杆,细长的叶子,青绿而健康。
在末世,在冬天,竟然活着这样一株长势健康的草。
徐子良觉得这个景象预示着好的结果。他在山上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活着的植物,这说明这山没有完全死去,还有生命在山上的怀中生长,也许预示着他的希望也没有死去。
想到这里,他像受到影响,有了一种乐观的情绪。
徐子良十分谨慎小心沿着斜坡向山下走去,山脚下的处理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条路是他通往找到木雷唯一的希望。
他没察觉到,他也在猫起腰,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踩落地面的声音发出微小的声响。
猫猫祟祟的。
木雷之前用这一招的时候,他还笑话过木雷,不知不觉的,他也开始使用这一招。
走下山坡,又轻手轻脚开始走向处理场的后门。
后门关着,一排窗户,几十扇玻璃窗,大多都已经破碎,所以就算大门紧闭,他也能毫无难度从窗子里进入到场内。
徐子良蹲在一处窗子下面,他轻轻站起身子,慢慢露出头,从窗外看向处理场里。
没有人,偌大的车间里,安静到空气都在凝固。
难道他们离开了?徐子良猜想,毕竟损失了两个人,在追他无果之后无奈离开这里?
难道这群人那么就容易被打败了?徐子良不太接受这个可能。
一群末世凶徒,不太可能接受这个现实。
徐子良又努力地聆听了一会儿,里面依然毫无动静。
声响最大的是他的心脏,正扑通扑通,紧张地正在猜测着各种可能的心脏。
“他们离开了,我看见他们离开了这里。”一个声音突然在徐子良身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