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楚天佑的眼眶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情感的洪流冲破了理智的堤坝,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将平时那些仪态、举止,统统抛诸脑后,直接紧紧拥抱住太后,肆意宣泄着心中的思念。
“母后,孩儿好想您!母后!”
尽管太后现在没有以前记忆,但仍旧被他这股汹涌的感情所感染,忍不住红了眼眶,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怀中的人。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场众人皆不想打扰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但是宥于礼数不敢怠慢,纷纷跪倒在地行礼。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楚天佑回过神,他强忍内心的激动,缓缓放开了太后,望着母后较之记忆中苍老不少的面容和头上花白的头发,心中酸楚难忍,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当即屈膝跪倒在地,声音哽咽难言:
“母后,是孩儿不孝,让您流落民间十五载,让您受苦了。”
望着周遭跪伏一地的人群,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无措,失去的记忆使她对当前的情景感到陌生且不知所措。
楚天佑注意到了太后的异样,还不等他疑惑,就听何耀祖说道:“国主,太后头部曾经受过重创,导致失去了记忆,就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什么!”
楚天佑惊呼一声:“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之处,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吧!”何耀祖环视一周,发现此处虽然往来行人稀少,但是言谈终究不便。
汤夫人适时上前一步,恭敬说道:“臣妇已经派人收拾好房间,恭请太后和国主移驾,入内稍作歇息。”
心中暗想:今日是瑶儿的大喜之日,不仅迎来了国主亲临,更有流落民间多年的太后登门,三喜临门,今日果然是上上吉日,当初看日子的先生真是有本事,回头得再给先生送些厚礼过去。
汤夫人再次化身因引路使者,将众人引至府内一处静谧院落,小院疏阔大气,环境清幽,花木扶疏,绿意盎然,各色花卉争奇斗艳。
屋内陈设布置典雅又不失华贵,从古朴的家具到精美的瓷器,每一处细节皆透露出主人家的品味与用心。
楚天佑亲自搀扶太后至上座,动作轻柔,似乎是在护送一件稀世奇珍。
他随后选择紧邻太后的座位坐下,目光却紧紧锁在太后身上,不愿有片刻的分离,似乎是想要将这些年错过的岁月一一弥补。
往日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尽数转变成了儿子对母亲的深深依恋。
此时无关人员已经被带下去妥善安置,场中只剩下了太后、楚天佑、赵羽、白珊珊、丁五味、汤夫人、以及何耀祖和徐智升。
众人也不敢轻易打扰了这份温馨气氛,不自觉的降低了声息。
楚天佑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母子重逢的喜悦和弥补国王遗憾的心情,但是终究还有些理智在,记得刚才何耀祖说太后有头疾的事,便连忙叫丁五味上前给太后看诊。
丁五味紧张的上前给太后诊脉,他以前就对楚天佑的身份有所猜测,这次算是真正的确定了。
想到以前他对国主的‘放肆’言行,心里更加惴惴不安,半天才抛除脑中的杂念,全身心的给太后诊脉。
有了第三人上前,太后心中也松了口气,虽然知道旁边的人是她儿子,但是她如今已经失去记忆,在这陌生的环境中,骤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实在是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与困惑。
而这个儿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她,炙热的目光也让她有些不自在。
好在现在两人中间有了丁五味这个‘第三者’,可以让她将眼睛转到他的身上,暂时躲开了楚天佑的目光。
片刻后,丁五味收回诊脉的手,又拨开太后的突发,在她后脑处仔细观察一番后,才若有所思的收回手。
太后趁机对着徐智升招招手,将人叫到了自己身边。后者带着几分羞赧与不安,步伐拘谨的走到她面前,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当初自己与义母相相遇完全是巧合,可是随着义母身份从普通民妇变成了太后之后,这份母子情义似乎一下子被赋予了不同的意味,不禁暗自忧虑,国主会不会怀疑他心怀不轨?
楚天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更加不知道他心中忧虑,此时正在迫不及待的问丁五味:“五味,太后的身体如何?所患的失忆症是否能治好?”
丁五味沉吟片刻,答道:“太后的身体倒是什么大碍,似乎有人一直用药给调理着,虽然体质尚有些羸弱,但以后多用些滋补品便可。倒是这头疾有些棘手,因为从前头部受过重创,导致颅内产生淤血积聚,从而失忆,这伤情时间估计有个十几年了,怕是不好医治啊!”
“那能不能治?”
“……能!”丁五味思索过后,点头。
楚天佑重新露出笑脸,对着丁五味说道:“五味,只要你能治好太后的病,本王就封你为太医院院使,总领太医院!”
现在楚天佑此行首要目的——寻找太后,已经圆满达成,现在又是众人瞩目之下,也都不是外人,他已无意在隐瞒身份,干脆直接以孤王自居,威仪自现。
太医院院使一职,乃是太医院最高官阶,是医者的巅峰荣耀。
楚天佑现在将此职给了丁五味,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后者艺术精湛,更多的是长时间的相处下,洞悉了丁五味的本质。
丁五味虽然号称要行骗天下,但是其本心纯善、嫉恶如仇,骗的多是那些昏聩无能、贪婪成性的官僚与豪商巨贾。而对于贫苦百姓却是多有救助,能将骗来的钱毫不吝啬的回馈于民间。
可以说丁五味行为虽有瑕疵,但是品行确实无可挑剔。
再加上一路上丁五味对自己屡屡相帮,危难之时也依旧不离不弃,楚天佑早有封赏他的心思,只不过之前隐藏身份不方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