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前堂的时候,一个馒头刚好啃完,楚韵汐差点被噎到,进屋刚好看到萧慕北身边有一杯茶,忙不迭的过去一口气喝下去,才总算把这口气顺过来。
李景鸿目瞪口呆的看着,心道这楚姑娘也太不注重形象了,哪有一个姑娘家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的,还去喝王爷的茶,那杯茶刚刚王爷都喝过了。
定北王娶侧妃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但知道侧妃是谁的人却不多,最起码大理寺的人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楚仵作居然就是定北王侧妃。
不过萧慕北却不在乎,他还站起来帮楚韵汐拍了拍背,有些责怪的道:“怎么不吃完早饭再过来呢?就吃个馒头怎么行?”
“没事没事,问完车夫我还得去给伯母输液,别耽误时间了。”楚韵汐真是忙的脚不沾地的。
李景鸿瞬间觉得自己狭隘了,人家姑娘是为了给你母亲治病才这么赶的。
他立刻命人把车夫带过来,在带人的间隙告诉楚韵汐,车夫名叫关三,是在京城最大的药材行寿安堂附近跑车的,闫大夫每次去七楼街义诊前,都要到寿安堂进一批药材,然后雇他的车拉到七楼街,义诊完他再把闫大夫送回到寿安堂附近。
“寿安堂距离金玉堂多远?”楚韵汐问道。
李景鸿想了想,“不算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骑马的话也得一个时辰左右。”
金玉堂在西,寿安堂在东,七楼街却在北,这闫大夫是满京城的在跑啊。
这时,车夫关三被带了过来,一进门就吓得跪在地上,“草民见过各位大人。”
萧慕北淡淡的道:“起来说话。”
关三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抬头,他不过是一个小老百姓,平日里靠拉车糊口,从来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这还是第一次来大理寺。
楚韵汐开门见山的问道:“关三,你知道闫大夫被害了吗?”
“什么?”关三大惊失色,“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草民不知,跟草民无关呀。”
看来李景鸿并没有告诉他,楚韵汐道:“起来吧,我问你,你最后一次见闫大夫,是什么时候?”
关三又慢慢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的道:“是…四天前,闫大夫去七楼街义诊,雇了我的车拉着药材过去,和之前一样,义诊完,我又把他送回去,他就走了。”
“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有没有和平日里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关三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他平日里很少和我聊天,干我们这行的,客人不说话,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只负责把人安全送到就好了。”
“那你们合作了大概多久了?”
关三掰着指头数了数,“少说也得有两三年了吧,我都记不清了。”
“他每次下了你的车之后是怎么走的?”
“骑马呀,”关三挠了挠头,“闫大夫应该住的离寿安堂挺远的,他每次都是骑马过去,把马放在那边,然后坐我的马车去七楼街,义诊完再回去骑马。”
看来闫大夫没有向关三以及七楼街的人透露他自己店铺的位置,他在两个地方做着截然不同的两件事,也对两边的人互相瞒着。
星皓和他师兄也一点不知道七楼街的事。
这个闫大夫,真的太奇怪了。
“关三,在你印象中,闫大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楚韵汐盯着关三的眼睛,这是她的审讯习惯,一个人的眼睛是最有可能透露出他是否在撒谎。
关三这次想的时间更久,好半晌才道:“我不知道,在七楼街的时候,他是一个好大夫,他救了很多人,可是他每次结束义诊回去的时候,我却总能在他脸上看到…”他停了下来,仿佛在措辞,好一会儿才道:“看到不耐烦,冷漠,甚至…戾气。”
在座三人都是一惊,为什么会这样?
关三还在继续说,“他除了雇车的时候跟我说话,其余时候从来不主动跟我说话,而是一脸冷漠,但因为他付钱很大方,也喜欢找我,可能看我平日话不多吧,所以我们一直合作了下来,昨日原本又到了义诊的日子,可是我左等右等他也没来,我就在想,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事了,他那个性子,看着就像是容易得罪人的,果然,晚上这位官爷就找上了我。”
“你是说,他每次义诊完,都十分不耐烦?”楚韵汐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关三点点头,“我是这么感觉的,就觉得,义诊好像不是他自己愿意的,是被人逼着做的一样,可是每次分明就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义诊的时候,他看起来也很有耐心。”
这闫大夫着实是个怪人,让人捉摸不透,眼看关三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楚韵汐让李景鸿把人送出去,让他如果再想起什么就来大理寺找他们。
楚韵汐手指轻叩着桌面,道:“王爷,咱们发现闫大夫的时候,他是步行,并没有骑马,说明去的地方并不远,七楼街这条线索基本上可以排除了,我现在想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像关三说的,他是被人逼着去义诊的,那逼他的人会是谁呢?这个案件,又会不会和这个人有关?”
一切都不得而知,萧慕北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得道:“今日我们再去金玉堂看看吧。”
楚韵汐应声,看了看时辰,站起身道:“我要先去给伯母输液,时间不早了,王爷,李少卿,要不我们一起,先去伯母那里忙完,我们再一起去金玉堂吧,正好李少卿也回去看看伯母,这两日忙的,也没顾上回家吧?”
李景鸿自是求之不得,他不好意思的道:“回倒是回了,只是每次回去都后半夜了,母亲已经睡了,我怕打扰她老人家,每次都只是看一眼就走了,母亲并不知道我回去了。”
“那就走吧。”萧慕北拍板,“正好中午再去吃碗馄饨。”
“好。”楚韵汐听到好吃的就开心,“王爷,我可不可以再买一包糖炒栗子?”
“当然可以,”萧慕北从怀里掏出荷包扔了过去,“昨晚醉春风的打赏钱属于公账,报销。”
他可没忘记楚韵汐打赏小厮时那一脸心疼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