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汐一听到打赏的银子还给报销,登时更加开心了,笑盈盈的从荷包里拣出两块银子,又把荷包递回去,“王爷,给。”
萧慕北没接,道:“这是给你的。”
这下轮到楚韵汐诧异了,“为什么给我?”她举起那两块银子,“我打赏的银子已经拿回来了,现在还没到发月银的时候呢。”
“这…”萧慕北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原因了,说我想给你银子花?似乎不太好。
楚韵汐把荷包放回他手里,道:“无功不受禄,王爷放心,该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少拿,但不该是我的,我也不会多要,王爷若觉得我活干的不错,想给我涨月银,那下次发工资的时候再多给我发点吧。”
她说完冲萧慕北展开一个明朗无比的笑容,随后就率先离开,出去吩咐黑木回去叫上红玉。
李景鸿走到萧慕北旁边,看着楚韵汐的背影,道:“王爷,这楚姑娘,可真是个奇女子呀。”
萧慕北唇角微微勾起,低低的道:“我当然知道。”
她若不是奇女子,又怎么会让他欲罢不能,有种越来越离不开的感觉了呢?
马车离开大理寺,车上坐着萧慕北,楚韵汐,李景鸿和红玉,先到了李母那里,李母这两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恢复了不少,正坐在小院里晒太阳。
看到李景鸿和萧慕北楚韵汐一起过来,她立刻站了起来,把口罩戴上,然后迎了上去。
“娘,您这两日看着气色好了很多。”李景鸿惊喜的看着李母,和前些日子躺在床上咳的说不出话的她简直判若两人,精神一好,人好像看起来都年轻了。
“多亏了楚姑娘,她医术太高明了,儿啊,你可得好好谢谢王爷和楚姑娘。”
李母简直把楚韵汐当做救命恩人一般,李景鸿也惊喜不已,袍子一撩,就要给萧慕北和楚韵汐跪下。
萧慕北眼疾手快的托了一把,没让他跪下去,道:“李少卿,你这是干什么,只要你好好为大理寺办案,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就别总是谢来谢去了。”
“对对,”楚韵汐也附和,“我可是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的,李少卿,你再跟我客气,我就不来了,你这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嘛。”
她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李景鸿心中感动,重重一点头,“好,我就不说那么多了,以后定当以王爷马首是瞻,楚姑娘,待我发了俸禄,请你吃饭。”
“一言为定。”楚韵汐笑了,随后上前扶着李母进屋,边走边道:“伯母,您也是一样,不许再谢来谢去的了,否则我就不来了哦。”
“好好好,不谢了,好闺女,以后等我好了,我也给你做好吃的,你可要来呀。”
“那必须来,伯母的手艺,我可一定要尝尝的。”楚韵汐扶李母躺下,叫过来红玉,开始又一次教她配药,扎针。
忙完这些事,只剩下换药和拔针了,楚韵汐又仔仔细细给红玉交代了一遍,就让她守在这里,她和萧慕北李景鸿一起去了西四街。
马车留给红玉,萧慕北带着楚韵汐一起骑马走,到了金玉堂,星皓和他的师兄都在,这几日金玉堂没有开门,两人已经准备好了办后事所需的一应用品,只等大理寺允许领尸体回来,就要操办丧事了。
星皓的师兄名为星耀,据说两人的名字都是闫大夫给起的,两人都是自从跟着闫大夫后,就再没见过家人。
楚韵汐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金玉堂里里外外,这次来到了闫大夫的卧房也看了一遍,依然没什么收获。
“星耀,你跟着闫大夫多久了?”楚韵汐搜查无果,把星耀又叫过来问话。
星耀约莫二十四五的模样,他老老实实的道:“十五年了。”
十五年时间不短了,看来他刚跟着闫大夫的时候,也和星皓刚来的时候年龄差不多大。
“你也是父母送过来学医的吗?”
星耀摇头,“我没有父母,我是个孤儿,认识师傅之前,我在京城讨饭。”
原来是个乞丐,但是乞丐多了,闫大夫为什么偏偏捡了星耀回来呢?
“因为师傅碰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快被冻死了。”
当年的星耀,又矮又瘦,和那些大的乞丐抢吃的,根本抢不过,如果有好心人给了他银子或者吃的,其他乞丐还会来抢,所以他很少能吃饱饭。
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大雪连续下了七天都没停,星耀三天没有吃到东西了,他又冷又饿,只能不停的走路取暖,从城东走到城西,走了好久好久。
因为太冷了,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星耀实在找不到吃的,终于撑不住,昏倒在雪地里。
昏迷中,他感觉到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喊他,“孩子,孩子,快醒醒…”
是母亲来接他了吗?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只睁开了一条缝,模模糊糊间,仿佛看到一个女子蹲在面前,可是没看清楚就又昏过去了。
再醒过来时,就是在金玉堂了,金玉堂只有师傅一个人,他很冷淡,问他愿不愿意留下,如果留下,金玉堂不养闲人,他就得学医,干活。
星耀自是愿意,别说学医干活,就是让他当下人小厮他也愿意,最起码以后不用挨饿了。
他想起模糊中看到的女人,试探着问师傅,师傅只说他看错了,他也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后来金玉堂的事情很多,他需要学的东西也很多,慢慢的,就把这件事放下了,如今楚韵汐问起,他才又想了起来。
“你们师傅平日里对你们怎么样?”
“师傅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星耀看向星皓,“他跟我们俩说话的时候,基本都是在教我们识药学医,师傅教我们从不藏私,但我们如果犯错,他也会用藤条打我们,也不手软。”
“所以他是严师,平日里对你们也挺凶,他出去哪里,你们也从来不敢问,对吗?”
星耀和星皓一起点头,师傅三天两头出去,很少带他们,他们的确从不敢问,星耀有次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师傅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不该问的事别问。”从那以后,两人就再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