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至冷哼一声,抖袖甩出一张符箓,还在劝道:“此为消魂符,道友若是想给这女娃娃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便听老朽一言。”
他接着道:“此符可祛除神魂之中的纹图邪气,但同时,神魂底蕴也将削减至最低,如何取舍,全在道友心中。”
话落,张真至不再多言,倏然化作一道清冽剑光,直上天际,一闪不见。
秦天鸣看着剑光消失的天空,脸色露出一丝苦涩,摇头叹道:“怎会是这么个结果。”
低头一瞧,小暖暖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那委屈的小模样,心里不由的一软。
招手收了悬在身前的消魂符,他心头一定,仰首望天,忖道:“也罢,素甄大姐且放心吧,我定会将暖暖抚养长大的。”
这一刻,他在心中答应了秦素甄的请求,做出了承诺。
驻足片刻,秦天鸣身侧墨绿剑丸绽放翠光,将他一裹,向南而去。
林游城他不回去了,大巍在三国中参与感较低,打算解决完武彤关之事后,便在大巍国内找个地方住下来,过上几年凡人日子。
先将小暖暖养大,到时小暖暖长大成人,不管是选择做个凡人,衣食无忧的度过一生,还是跟他修行,他都尊重。
同样,也不打算再走了,认识的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做,他决定就留在一个地方安稳修行,缺什么就去天师飞坊买,以期望早日回家。
想到这个,他不由低头看了眼怀里,正转着小脑袋,惊奇地向周围张望的小暖暖,内心想道:“也许在暖暖的心里,有我的地方就是家吧。”
他一路疾驰,沿着游莱江一路向南。
两个时辰过去,大地上的雪白渐渐消退,秦天鸣心下微动,越来越临近大玉南部了。
但他的目的,是大巍西南端,据说那里四季如春,又因大巍皇都位于东北方向,没有灵脉的同时远离战乱徭役,是凡人安居乐业,外来的本地散修安稳潜修的天堂。
正想着此事,怀里的小暖暖忽地乱动起来,嘴里含糊道:“爹爹,饿…”
秦天鸣稍一愣神,这才想起过去时间不短了,小暖暖的确是该饿了。
他眉头挑起微微沉吟,小暖暖如今快要两岁了,应该是不用喝奶了。
可即便如此,下方地陆上还未出现人烟,弄不到吃的。
他想到一个办法,心念一动,自收起来的灵胚血池中剥离出一丝血气,稀释起来。
不旋踵,一滴浅红的血珠呈现指尖,他和蔼地笑道:“暖暖,啊~”
小暖暖跟着“啊”的张开了口,秦天鸣把指一点,将这滴血珠点了进去。
过了片刻,见小暖暖还张着嘴,秦天鸣笑问道:“暖暖还饿吗?”
小暖暖这才合上了嘴,嘬着大拇指咯咯笑道:“不饿了。”
秦天鸣轻摸暖暖脑瓜,轻声道:“暖暖,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他手中微光闪动,小暖暖还未如何,眼帘便缓缓合上了。
旋即,将小暖暖收入胸口护心镜,墨绿剑光陡然一闪,来至百里之外。
剑光连连闪动,于第二日隅中时分,来至一座大城之外。
此时灵气堪堪耗尽,秦天鸣稍一感应,这城中修士不少,足有半百之数,但灵机不兴,堪称贫瘠,其中最高者也不过筑元初期。
“看来是到了。”秦天鸣心下满意,这情况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群散修聚集之地,忖道:“此地即便不是西南深处,想来也大差不差,就在此吧。”
在城外不远处降落,墨绿剑光蓦地散开,显出身形,旋即朝城门行去。
途中,他想到一事,暗道了句:“差点忘了。”
随即,灵气转动间,他身上微光一闪,变作了一位面若三旬的男人。
霸王般的体格变得匀称,唇上留着一抹髭须,相貌平平,一副普通百姓的模样。
顺利的进城,秦天鸣花了些金子打听到一位宅庄牙人的住所,谢了一声便找了过去。
不多时,找到了一座不大的宅邸,上前叩门三声,不一会儿便传来了脚步声。
宅门“吱呀”一声,还未完全打开,秦天鸣便闻到一股胭脂香气,然后就见到一位旗袍打扮,犹存风韵的女人。
对方轻托着一杆烟斗,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天鸣,见瞧不出什么,问道:“是来找媒人还是来买宅子?”
秦天鸣微微一笑,单手负后,道:“自是来买座宅院。”
旗袍女人轻一点头,转身回走,道:“进来吧。”
秦天鸣跟上,与旗袍女人来到正厅。
旗袍女人让秦天鸣先坐,她则去一旁的柜架上翻找起来,没用多久便找出一沓有新有旧的地契房契。
坐到秦天鸣对面,将地契房契放于桌岸,示意秦天鸣挑选。
秦天鸣拿起,一张一张查看起来,宅子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他需得修行,不能时常看顾小暖暖,还得留出雇佣下人的住所。
他翻看的如此随意,只看占地几许几间屋子,完全不看地理位置,这让旗袍女人有些侧目,心中暗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吐出一口烟圈,妩媚的笑道:“先生瞧着面生,可是外头来的?”
秦天鸣没有理会,翻找的动作却是顿住,看完了也没找到十分满意的,不禁问道:“此城占地不小,莫非只有这么几处空宅院?”
旗袍女人不在意他的答非所问,闻言漫不经心地道:“城里稍好点的宅院都让仙家占了,先生若有本事,可去找仙家买卖。”
“什么仙家?”秦天鸣不解问道,心中隐有猜测。
旗袍女人吐出一口烟气,笑道:“育林城里有四大仙家,家里都有那容颜不老的仙人,家财雄厚,城里的宅院大多都是这四大仙家的财产。”
“就连那钱庄酒庄,私塾学府,也都是四大仙家开办的,多亏四大仙家,育林城才能成为这方圆百十里内最繁华的大城。”
秦天鸣微微点头,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四大仙家估计就是那些散修在此地开枝散叶,建立起来的小世家。
他不想与其等发生什么摩擦,挑了张还算入得了眼的地契房契,问道:“这处宅院价值几何?”
旗袍女人扫了一眼,笑道:“先生还真是有眼光,这可是奴家这里最好的宅子,方圆占地两百余步,按每三步见方两千钱,也就是二两银子来算。”
见秦天鸣面色不改,她伸手从一旁木架上拿来算盘,一边敲一边提议道:“先生初来乍到也不赚先生的,便按方圆两百一十步算如何?”
“可以。”秦天鸣没有意见,他却是懒得去算。
话音落下,旗袍女人停下敲打算盘,笑道:“共是一百四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