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丰神俊朗,俊秀无双,是世间所有女子心之所往,便是能得一夜春宵,也是她这个毫无身份的宫女求之不得的,何况,眼前男子是皇帝,是这世间最为尊贵之人,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利。
只要她得了新帝的欢心。
一世荣华富贵便接踵而来,有了新帝庇护,便是那风陵郡主仗着太后撑腰,又能奈她如何?
便是风陵郡主要为难于她父母兄弟,又如何。
自有杀伐果决,威严自露的新帝,护住他们。
想到这里,宫女眉目含着娇羞之意,垂头之余,又偷偷的瞥了一眼新帝。
却见新帝倒在桌案旁的床榻之上,一声不吭。
宫女心头一惊,连忙上前,她看着新帝看似已陷入沉睡的面容,心中情绪起伏。
想要斗胆伸手抚摸新帝如如刀削般清俊的脸颊,又在伸手之际,被新帝浑身冷意给震住,瑟缩了回来。
又去往偏殿,取来新帝最为心爱的银狐披风,小心盖在新帝身上。
继续站在一旁,痴痴的看着他。
看着他,看着他身下,雕刻着活灵活现龙纹的卧榻,看着满目的奏折,还有放在桌案边的玉玺,高高在上的皇权,仿佛被具象化了。
一点一点的在她眼前呈开。
她醉心在这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中,做了一场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待到一阵秋风拂过,梦清醒之际,她才发现,新帝的面容正清晰在她面前,那玉玺也真实的呈现在她面前。
她看向放在一边的汤药盅。
将汤药边缘上,还残余下来的药渍,小心的刮落在新帝的茶水里。
又看着他们溶解得无影无踪。
她开始觉得,皇权也不一定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一切,还得靠机遇,靠自己的争取。
秋风清凉又萧瑟。
宫女来到新帝身边,故意再次拢了拢他身上的银狐披风,想要借机弄醒他,让他喝下那杯茶。
怎奈何,她便是如何故意拨弄披风,新帝始终不醒。
像是真的劳累过度,陷入沉睡一般。
她实在无法,只能朝着新帝的脸颊伸手,却在刚要触及之时,见新帝微微突然狠狠一翻身,惊得她连忙缩回了手。
见新帝如此警惕,便是睡梦中也多做防范,她只能稍微放下了迫切心思,但,人却舍不得离开,而是守在许景槐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清冷的面目。
殿内熏香四溢,是帝王才可燃的龙涎香。
夹杂着清凉还带着清淡幽香的秋风,宫女再次情不自禁的靠近了许景槐。
她俯身望去。
正要再次伸手试探。
却见殿门突然闷声而开。
一袭嫩粉色宫衣的女子,气势汹汹的朝着卧榻处,飞奔而来,而后在宫女震惊的眸光中。
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宫女捂着脸,第一时间看向了卧榻上的许景槐。
接着,连忙跪在女子面前。
“郡主,郡主饶命。”
“你这个贱婢,竟敢肖想新帝!”
风陵郡主又是狠狠的几个巴掌过来,接着她看向一边空着的汤药盅,又看着睡倒在卧榻之上,看不清楚面容的许景槐。
怒火中烧。
“你好大的胆子,既是新帝已将汤药服下,药效已发作,竟不来同我回禀!”
风陵郡主咬牙切齿的说着,“竟还敢肖想陛下!”
“没有,没有。”
宫女吓得六神无主,可还记得方才陛下所说的,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便不敢在此同郡主说明实情。
只能支支吾吾的否认。
“郡主,是陛下,是陛下吩咐奴婢单独留下,但其实,其实并未发生任何事情。”
听得宫女如此辩解,风陵郡主怒意冲破了头顶,快气晕了过去。
“你说什么?陛下让你这贱婢单独留下??”
她蹲下身,拉扯着宫女的衣衫。
见她衣衫腰带整齐,又看她发型一丝不苟,确是未发生任何事情的模样,不免心中狐疑。
“贱婢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为何本郡主在汤药中下了如此重的药量,却不见陛下有任何动静?”
宫女慌忙回道,“回郡主,奴婢确实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
“什么都没做,你说什么都没做,我就需得信你是吗?”
风陵郡主朝着宫女狠狠踹了一脚。
宫女闷哼一声,不敢惊呼。
“郡主,奴婢……”
话还未说完,风陵郡主朝着她怒道,“滚!”
宫女想着陛下吩咐的让她留下,自是不敢滚,而是跪在地面,一动不动,不敢抬头也不敢再吭声。
气急了的风陵,又是朝着她踹了一脚。
接着,她也不顾及宫女是否在侧,轻手轻脚的来到许景槐的卧榻边。
停在卧榻处。
她的视线先是落在桌案的玉玺上,接着又落回他露出来的锋利的下颚线上。
怎会没有丝毫动静?
就是一头牛,也该迷倒了。
她想要试探许景槐,若还是睡得死死的未有动静,他也未中迷药,她便干脆一了百了,褪去衣衫,睡在他身边。
便是造成一个假象,她也要得逞。
她是太后的亲外甥女,只要有个合适的说法,表哥便得娶了她。
皇后之位也得是她的。
她相信,这是她的姨母,当今太后,任由她出入后宫的目的,所以她也依照着这个目的,不断地筹谋策划。买通了不少宫女内侍,才终于寻得今日机会。
父亲说过了,这两日,许景槐有可能再次挂帅亲征,去往那枫林城。
此行不知又要多久,也不知许景槐身边除了颜云姝,何芷骁,眼前这该死的宫女,还有什么妖魔鬼怪要钻出来同她抢表哥,所以事情宜早不宜迟。
她需得尽快的要了这名分,成为这后宫真正的主人。
秋风灌入,吹得一身单薄衣衫的她,瑟瑟发抖。
她靠在许景槐的卧榻前,将许景槐盖着的银狐披风一把扯下。
银狐披风落在一旁,秋风朝着许景槐的面容拂来,许景槐的睫毛不易察觉的动了。
并未将这一细节收入眼底的风陵郡主,见许景槐依然纹丝不动。
放下心来。
就要伸手脱去自己的衣襟。
却见许景槐突然睁开了眼,一双如寒冰般的眼眸死死的看着她。
风陵郡主停在半空中的手狠狠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