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金千里的帐篷,正看见巴音格扑在铺上痛哭,对金千里和珠尔沁的进门理也不理。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脸颊滑落,显得异常伤心。反而是乌云盖雪,这匹通人性的骏马,上前迎接着金千里,又转向珠尔沁,“唬”的一声喷了珠尔沁一口大气。珠尔沁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息吓得急忙退到帐门口去,但乌云彩盖雪还不放过她,又追了上去,直将珠尔沁赶出门外。
金千里见状,想阻止乌云盖雪,但巴音格已一跃而起,接住了金千里。她双眼红肿,泪水涟涟,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你不用管它,让它去。”
珠尔沁在帐外大为气愤,但又不敢进来。她叫着金千里的名字,让金千里把乌云盖雪赶开。但巴音格却冷笑着说:“你有本事就自己进来,不用在外面叫嚷,更别想有人会帮你的忙。”
珠尔沁在外面焦急地解释道:“巴音格姐姐,我是和金千里来看你的。”
但巴音格却毫不领情:“你已经看过了,不用你再看我了。你还是去和其尔根说话吧,他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你吗?”
“巴音格姐姐——”珠尔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委屈。
但巴音格却不再理她,任她在外面叫嚷。她回身面对金千里,大叫大嚷地直问:“你说,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求我爹赐婚?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
金千里看着巴音格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打手式试图解释,但巴音格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只是不停地追问和责备。帐篷内的气氛一时变得异常紧张。
金千里感到困惑和无奈,与巴音格的沟通似乎总是无法触及彼此的心灵深处。他苦涩地笑了笑,转身躺在自己的铺位上,静静地沉思。巴音格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犹豫与愤怒交织在一起。然而,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到金千里身边坐下,深深地注视着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巴音格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脸颊泛起红晕。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金千里的胸部,指尖的温度逐渐升温。然而,金千里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巴音格的动作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让巴音格心中的情感变得更加复杂,既有失望也有困惑。于是,她不得不收起内心的柔情,激发起一种特有的坚定与决心。
她轻轻地靠近金千里,试图以亲吻来传达自己的情感和渴望。然而,金千里依然没有回应,这使得巴音格更加不满和恼怒。在激情的冲动下,她决定采取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唤醒他的反应。但就在这时,珠尔沁在帐篷外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她的好奇心被激发了,想要进去看看,但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于是在帐篷外轻声询问巴音格的情况。
帐篷内的情况让珠尔沁隐约猜到了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充满了纠结和担忧。既担心巴音格和金千里的关系发展过快,又不愿过多干涉他们的私事。她在帐篷外徘徊了一会儿,思考着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但最终未能想出完美的解决办法。
随着时间推移,珠尔沁开始担心帐篷内的两人情况,尤其是当听到巴音格声音中的疲惫和不适时,她更是焦急万分。然而,尽管内心充满矛盾和挣扎,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介入才能既不伤害他们又能解决问题。最终,她决定以一种更为温和且坚定的方式去尝试帮助他们。
“他们是不是太激动了?这样下去,巴音格可能会感到不适。我想我得想个办法,适当地介入其中,避免事情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珠尔沁小心翼翼地掀开帐篷的一角,目光探入其中。她看到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部分身体肌肤裸露在外,男子正与巴音格亲密相拥,这一切让她心头一紧。她感受到了强烈的羞涩与忧虑交织在一起,不禁低声惊呼,并一时冲动迈进了帐篷。
尽管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珠尔沁还是鼓起勇气走向那对情侣。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而坚定,试图以一种不伤害他们感情的方式来提醒他们要注意适度。
就在此时,巴音格似乎有些承受不住,用力推开了金千里。金千里因此失去平衡,不慎倒在了珠尔沁身上。金千里正想起身,却被珠尔沁紧紧抱住。一阵混乱之中,珠尔沁的衣服被扯乱,场面顿时变得十分尴尬。
巴音格迅速坐起来,抓起一件衣服遮住胸前,同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声嘀咕着:“你们两个怎么在这种时候……”随即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深究。
巴音格注意到珠尔沁显得有些痛苦,心中的不满稍微减轻了一些。她觉得这场面有些令人难堪,便打算找回自己的衣服穿上后回自己的帐篷去休息。然而,当她试图站起来时,却感到下身传来一阵剧痛,令她无法动弹。无奈之下,她只好重新躺下来,拉过一床被子轻轻盖在身上以遮挡自己的狼狈模样。
时间不久,珠尔沁的声音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杂乱的低吟。巴音格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悦。她本想起身将珠尔沁拉开,但转念一想,又忍住了冲动。然而,没过多久,珠尔沁突然陷入了沉默,一动不动。巴音格心中一惊,急忙扭头查看,发现珠尔沁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而金千里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毫未察觉。
“你、你在做什么?”巴音格急忙翻身推开金千里,将他从迷离的状态中唤醒。
金千里猛然坐起,看到眼前两个赤裸的少女,顿时惊慌失措。他抓起自己的衣物和随身物品,仓皇地冲出帐篷。
巴音格没想到金千里会如此反应,一时间愣住了。当她回过神来想要呼唤金千里的名字时,却发现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个混蛋!”巴音格气愤地骂道,但她又不想让族人看到自己裸体在雪地上奔跑,只好忍住冲动,缩进被窝里乱骂一通。
过了一会儿,珠尔沁悠悠醒来,扭头看向巴音格。“姐姐。”她轻声喊道。
巴音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还是将身上的被子分了一些给珠尔沁。“你怎么样?能走动了就赶紧离开吧。”她冷冷地说道。
“姐姐,我刚才只是太投入了。”珠尔沁解释道。
“不关你的事!你能不能走动了就给我走!”巴音格愤怒地回应道。
“姐姐,其实我也爱他。”珠尔沁突然说道,“他在我梦里出现过,现在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了。”
巴音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珠尔沁。“你也要学那些愚蠢的女人吗?”她质问道。
“她们不蠢,蠢的是那些试图把男人拴在腰带上的女人。”珠尔沁坚定地回应道。
巴音格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她虽然觉得珠尔沁的话有些道理,但为了男人,她还是不想容留珠尔沁。
“姐姐,我既然这样说了,就不会反悔。”珠尔沁说道。
“好,那你走吧。”巴音格冷冷地说道。
珠尔沁痛苦地皱了皱眉,但她还是努力支撑起身体,缓缓地向帐篷外走去。
金千里依旧未动,只是跪伏在茂密森林中的一座山巅,任由悲恸化作震天动地的哭声,回响在寂静的林间。他的哭声非凡响可比,以至于树上的积雪纷纷融化,枯枝也为之颤抖,开始纷纷坠落。
当黄昏的余晖洒落,金千里终于收住了哭声,用衣袖几把擦干眼泪,毅然站起身,大声自语道:“诗敏,我对不起你!但我必须为我的所作所为负责。从今往后,我将成为呼伦族的一员,一位呼伦女子的忠实丈夫。”下定决心后,他不再耽搁,身形如同脱弦之箭,向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金千里回到帐篷时,发现里面已空无一人,只有乌云盖雪在静静地嚼食着草料。他见帐篷收拾得整洁有序,便推测巴音格并未生气,于是转身前往巴特头人的帐篷。在离开之前,他忽然想起一事,又转回帐篷,穿上巴音格为他精心准备的锦裘袍子,并系上一条由呼伦女子千针万线织成的精美花腰带,巧妙地遮掩了他的武装;他又看见马鞍上放着一顶胡帽,便顺手戴在头上;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软靴,也索性脱下,换上了帐篷边那双呼伦男子常穿的乌拉鞋。装扮完毕后,金千里仔细打量自己,确认没有任何一处不像呼伦男人,这才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出帐篷。
巴特头人的帐篷内已经座无虚席,上首坐着巴特头人,左边是金千里中午才见过的两位锦裘汉子,右边则是四旗头人,下方则由霍林特作陪。帐篷中央的矮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包括全羊、烤牛头和牛尾。两个仆妇正忙着为众人斟泡子酒,显然宴会即将开始。
巴特头人一眼便看见了金千里,连忙命仆妇退下,哈哈大笑道:“好,好,你终于来了!快把泡子酒撤下,换一只玉碗来。”
四部头人也热情地招呼金千里,邀请他到他们身边坐,但金千里却摇了摇头,径自在霍林特身边坐下。
霍林特等金千里与众人寒暄过后,才打量着他说道:“我妹妹说你有事不来了,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连大过节的都不来?”
金千里不想多言,只是摇了摇头。这时,他听见左旗头人向对面的耶律王子说道:“耶律王子,你今晚可真是有口福了!我们族中的勇士今天中午才猎获了一头雪狐,你正好赶上喝它的血酒。”
“可是这一位,我似乎从未见过?”耶律王子直接看向金千里问道。
“索伦兄弟,你来向王子介绍一下吧。”巴特头人已经察觉出王子的口气不善,便向索伦笑道。
“好!王子,这一位是我们呼伦族的勇士金千里,他的摔角之术在我们族中堪称第一。”索伦介绍道。
“啊,贵族的第一勇士不是霍林特兄吗?”耶律王子问道。
“霍林特,你自己跟王子说吧。”索伦看出耶律王子有意羞辱霍林特,便将话题抛给了霍林特。
“以前呼伦族的第一勇士确实是我,但现在我已经将这个称号让给了金千里兄弟。我是真心佩服他,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嘿嘿,耶律兄,今年的那达慕大会,我们呼伦族可不一定会输给你们耶律族。”霍林特坦然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霍林特兄心有不甘呢!不过,听金兄的名姓,似乎并非我们草原上的人,贵族又怎会允许外族人落户呢?”耶律王子问道。
“哈哈,耶律兄,你这一套已经不管用了。金千里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他现在已经是我们呼伦族的一员了。”霍林特机智地回应道,再稍作解释,便不再给耶律王子说话的机会。
“恭喜巴特头人!贵族得此强援,我耶律族恐怕真的要甘拜下风了。”耶律王子说道。
金千里听了耶律王子的话,心中不悦,面上也显露出来,他冷哼一声说道:“我是呼伦族的一员,不是什么外援。”
耶律王子淡淡一笑,也用汉语说道:“金兄说汉话,却不说呼伦族的语言。”
“但他们所说的话我全能听懂。”金千里回应道。
“我虽然也会说他们的话,却不敢自称是呼伦族的人。”耶律王子说道。
“阁下还是少耍心机为好。”金千里冷冷地说道。
“如此说来,兄台是为了巴音格姑娘了?”耶律王子试探地问道。
金千里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以呼伦族为家。”
“如果兄台是为了漂亮的姑娘,我耶律族漂亮的姑娘可不少。”耶律王子又说道。但金千里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