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报的主编来了办公室门口,秘书开口道:“稍等...”
他在门口站了将近一个小时,办公室的门才缓缓打开。
“请进...”
此刻的主编内心忐忑更甚,走进办公室。
办公桌前的叶政桉头也没抬,依旧执笔写着什么。
他也不敢吭声,低着头站在一旁,偶尔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一眼书桌前人的脸色。
沉默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说吧...”
主编连忙走到书桌前,垂着头解释:“是我的失误,没有进行最后的确认,我检讨...”
“只是...好像也没引发什么大的错误...秘书长,能不能....”
叶政桉淡淡的开口:“裴中书...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办公室吗,”
裴中书眸光微闪,低头,“您是想让我当面认错?”
“我是想看看,当着我的面...你能不能换个说辞,”叶政桉摇头,面上闪过一丝失望,“竟然还脱口而出失误二字...”
他脸上露出冷色,声音里带了怒气,“裴中书...你在京报待了这么多年...”
“失误过吗?”
裴中书眼底有了湿意,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有些惭愧的垂下头,“是我没做好,让您失望了,”
叶政桉拍了拍桌子,眉目肃然,语气严厉:“你不是让我失望,你是损了你自己的原则,”
“几年前,你站在我面前怎么说的,忘了吗?”
“说文字也有力量,还说你虽然不能扛枪杀敌,但你能用文字教化愚昧,警醒世人,你跟我说你们文字工作者也有自己的信仰...”
“呵呵呵,高考后,好好的一个鼓舞年轻人士气的机会,被你搞成个人的炫技场,”
“你是跟慕容聿珩有仇还是跟国家有仇?”
一本书随着这声厉喝落地,砸在裴中书脚边。
裴中书红着眼眶抬起头,惶惶不已,“我...”
他紧紧咬住牙关,话到嘴边,又被生生的咽了下去,叶政桉的每句话,都如刀刃刺到他身上,他内心无比的痛苦和煎熬,可他还是低了低头,“都是我的失误...我回去就严查原因,”
叶政桉冷呵了一声,脸色恢复平静,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看来,你言之凿凿的理想和信念,都喂了狗,”
“滚吧...”
裴中书失魂落魄的走出办公室。
叶政桉看向秘书,“把这件事,写个报告给我...”
秘书问道:“要等京报的调查结果吗?”
“不用,只需要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写在报告里就行,”
“是...”
调查结果?
能调查出来个屁。
白家小院。
木楠敲响了书房的门。
陈最抬眸看了一眼,“没结果是吧,”
“说是稿件漏印...”
陈最笑了,“这么扯的理由都能找到,”
他抬抬手,“你别查了,我自己找人问,”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白沐川的叫嚷声,“聿珩哥...吃饭了...”
陈最整理了一下桌面,淡声对木楠说:“最近没什么事做,你们留在四合院过年,多准备点东西,走公账...”
木楠低头,“多谢三爷,”
“嗯,回去吧,”
门外的白沐川笑着开口:“木楠哥,别走啊,一起吃饭,”
“不了,我回家,”
“哦,那你路上慢点....”
白沐川又朝书房喊:“哥哥哥哥...聿珩哥,吃饭了...好多好吃的...”
陈最拉开房门,没好气的开口:“叫唤什么,跟个母鸡似得...”
“嘿嘿,吃饭了...”
“知道了...”
午饭后,接到了白慎言的电话,说是白知亭今天应该能到京。
又提了一句,他们夫妻今年不回来过年的事。
孙子们都在家,白老爷子还真不稀罕他,没好气的说道:“知道了,你们夫妻俩好好的就行,孩子都大了,来京是为了上学,又没什么危险,”
白慎言笑着说:“爹,我是怕他给您添麻烦...还有,儿子不孝,没办法给您磕头拜年了,”
“呵...我稀罕你那个头...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电话拜年也行,心意都是一样的,至于你儿子,你放心,他要是惹我生气,我揍起来肯定不心软...”
“好,您随便揍...”
白老爷子呵呵的直乐,“挂了吧,我们看电视呢,”
挂断电话,他看向白慕云,“慕云啊,出去接一下知亭...”
“好的爷爷...”
嘴上说不稀罕,白老爷子看到白知亭还是问了好几遍他父母的事。
“你爸今年是不是格外忙?”
白知亭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他对面,笑着说道:“是有点忙,还是他上次电话里给您说的那事...过年他其实是有几天假期的....”
“可是来回太浪费时间了,”
“你妈呢,”
“我妈有假,爷爷您放心,她去陪我爸了,我来之前专门买了锅具,也交代警卫了...给他留了一百块钱,让他回家过年前多买点肉和菜,”
白老爷子递给他一把瓜子,“嗯,他都那么大的人了,你要是结婚早啊,他都当爷爷的人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白知亭嘿嘿道:“爷爷,咱不聊这个话题了,孙子考上军校了,您今年可得多给我点压岁钱,”
“考上军校有什么大不了的,咱家聿珩可是第一名...”
白知亭看向正在看电视的陈最,“我是不能跟他比,但肯定比慕云强,”
白慕云摆摆手,“聊点别的...”
“今天小年,爷爷,我们晚饭多加一道菜吧,”
“你去厨房看看....,”
小年夜的饭端上桌,烟火腾空的那一刻,年的序幕开始了。
一年落幕,归期已近,
万物美好,岁时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