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世子归
作者:妩媚的叶   嫡女谋:傲世皇子妃最新章节     
    倒是没想到林傲梅会问这个。那丫鬟细想了下,方不确定的道:“应该不在。素日里奴婢们也很少在府中见到世子的。”

    林傲梅一时无言,丫鬟又兀自善解人意的道:“郡主若是要找世子,奴婢便去松竹院问问看世子在不在。”

    “不必了。”林傲梅柳眉轻蹙,她并没有想找詹玄羽。

    丫鬟识趣的垂首退下。

    晴苑外有一处回廊,往前去便是一望无际的湖水。碧叶连天,依岸是飘飞的垂柳,湖中睡莲泛着若有似无的清香。

    林傲梅在晴苑外赏玩了一会儿,方知那丫鬟所说的松竹院,和晴苑相距甚近。

    松竹院?是詹玄羽的住所?

    林傲梅留意了一会儿,确定无人,便不再逗留。

    此后几日也没在府中见过詹玄羽,倒是璃王基本每日都会抽空来看林傲梅。也不定时会安排些杂耍的说书的和一些消磨时光的玩意儿送来晴苑,生怕林傲梅在府中无聊。

    这晚正在用膳,璃王状似无意的道:“玄羽这小子不知道跑哪里鬼混了,若是他在,可以让他带你去些好玩的地方玩,他门路多。”

    璃王哪里是不知道詹玄羽去做什么,而是一直有意想等林傲梅主动先询问。但好几日下来,他觉得这宝贝女儿完全没有想问的意思……这就让他不得不主动帮詹玄羽刷刷存在感了。

    林傲梅拿银箸的手微顿,继而不动声色的道:“世子哪里去了?”

    璃王眸光一亮,有门儿!

    只是适才说不知道,此时似乎也不能说得太清楚了,便含糊其辞的道:“应是有什么公事吧……”

    林傲梅水银秋眸微抬:刚刚不是说鬼混去了吗?这是察觉漏了亲儿子的底,想事后补救一下?

    和璃王相处起来很微妙,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但林傲梅能感觉得出,他待自己非常小心翼翼,关怀备至。似乎就连她蹙一下眉头,璃王都会急着追问,生怕她是被谁欺负或者因何事不开心。

    林傲梅知道这大部分是璃王爱屋及乌,却也无法想象,对她都尚且如此,当年对黎芊芊又该是何种的知疼着热。

    月儿圆了一遭,不觉林傲梅在璃王府已住了快半月,倒也对一切渐渐熟悉习惯。闲暇时,林傲梅会同璃王煮茶论乐,璃王也总会抽空带林傲梅出府游玩。最常去的,便是去马场骑马射箭。只是驯马赛马这类有危险系数的,璃王是不许林傲梅接触的。好在林傲梅久不骑马,一个人也能骑得欢。

    林傲梅的马术是前世所学,本只属中等。这些时日经璃王亲自教导指点,硬生生长进了不少。

    明日是回右相府住的日子,笋香今天便打算先收拾东西。却发现好像没有什么需要收拾携带的。

    碧泉满面笑容的大步进屋,兴冲冲道:“小姐,世子来了!在外头呢!”

    林傲梅手中的绣活放慢了些许,唇畔微扬,话语肯定:“不见。”

    鬼混这么久,现在想到她了?

    “你这个绝情的女人,本世子的心阿,啧啧啧,血流成河,已卒!”熟悉的声色入耳,明明已经很多时日了,却恍若昨天才听到,没有半分不同。

    “难得见世子从正门出现。”林傲梅毫不意外,抬头便迎上了那双潋滟多情的瞳眸,竟不觉笑意盎然。

    “这可是我的地盘!当然不一样了!”忽略林傲梅调侃,詹玄羽完全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

    那看向林傲梅的眸光,含着浓浓的情意。詹玄羽即使看不到自己,也能想象得出自己大概是个什么表情和眼神。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藏不住的……

    那目光太过炙热,思念之意溢于言表,灼烧得林傲梅俏脸泛红,突然有些难为情了。

    明明什么暧昧甜腻的话都没说,单那眸光,那笑意,林傲梅却能看得出来,不见的日子里,詹玄羽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心心念念着她……

    詹玄羽就那样直视着林傲梅,看到她深不见底的眸中去,目不转睛,一眼万年。

    碧泉笋香默契对望一眼,不动声色的退下了。

    为缓解觉得有些尴尬的氛围,林傲梅故作不悦道:“哪里鬼混去了,还知道回来。”

    话说出口,心中更尴尬了。

    这……

    她没其他意思的,可这话怎么说出来就好像变味儿了?分明是不悦的语气,配上这话,倒像是在娇嗔耍性。

    詹玄羽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场景,让他想到了寻常百姓之家的恩爱夫妻。

    这些天所有的疲劳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上前,将手搭在了林傲梅肩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哄道:“哪敢去鬼混,是有正事要办。这不是赶回来了吗?”

    这什么情况?不对阿!

    林傲梅慌乱躲开他的手,也不去看他:“你赶不赶回来,同我何干?”

    该死,怎么回事?本身没有问题的话,现在说出来都觉得那么别扭不对劲呢?

    “傲梅,你脸红彤彤的,喝酒了吗?”詹玄羽明知她不可能喝酒,还故意道,话语尽显调侃。

    “胡说……”林傲梅声如蚊音,眼神躲闪。

    莫名有些尴尬羞赧是怎么回事……

    詹玄羽闷笑出声,也不敢再逗她。

    小狐狸逗狠了,会咬人的。

    见詹玄羽兀自撤袍在圈椅上坐下,林傲梅才觉脸上的热气消散了一些,整个人也正常了。

    “我真不是去鬼混的。”詹玄羽饮了杯茶,才对林傲梅道:“你还记得祭天游行时,那楼台上的男子吗?”

    自然是记得的。那会詹玄羽说等过后同她说,但后来事忙,林傲梅也没追问。

    “那人是北辰国的太子,安夜翔。”詹玄羽脸色一正道。

    林傲梅猜想过那人身份不凡,倒没想竟会是北辰国的太子。只是,北辰太子为何会出现在出云国的天子脚下。

    “大朝会?”林傲梅稍一思索,问道。

    近月来最大的事,便是这三年一次,四大国齐聚的大朝会了。只是,这北辰太子怎么无声无息便到了出云?

    “我的探子其实早有来报,说安夜翔并未在北辰来赴大朝会的队伍之中。我也一直在派人追查,约莫知道他在京都,却没想到那天他竟大大咧咧就现身了。”

    许是知道被察觉了,安夜翔索性自己现身。那天后还直接派人递折子上奏了圣上,说他性子孤僻,独来独往惯了,不喜跟着大队走,所以先行赶来出云拜访,领略出云的风土人情。目前皇帝身边一些近臣,都知道安夜翔蛰伏在出云,却找不到他人。他又光明正大递了请安折子,一时也无人敢去惹,只能暗中留意着。

    “听起来还是个厉害莫测,琢磨不透的人物。”林傲梅如此道。

    “确实如此。”对安夜翔,詹玄羽素来不敢小觑:“那安夜翔也不知抽的什么风,竟然向皇上请旨,要本世子亲自出城,去护送他妹妹安歆舞来朝。真这么关心,他自个儿倒脱离了队伍,竟要我去护送。”

    “所以这么多天,你是去护送北辰公主,当护花使者去了?”林傲梅眸似含秋波,望了一眼詹玄羽问道。

    就这一眼,让詹玄羽顿时心虚,忙解释道:“我只是去应付一下,是出了城寻过去,但只留下影卫护送,我就快马回来了。”

    这自然是实话,若是詹玄羽真亲自护送那北辰公主,以大部队那种脚程,得到临近大朝会之时才能到京都。

    “你这算公然抗旨?”林傲梅问道。这祖宗胆子是真的大!

    “我可真出城去了,也见过北辰公主那队伍了。只说让我去护送,又没说护送到几时。皇上知道,也顶多说我两句。因为安夜翔的几句话就下旨派我去护送,已经很给北辰面子了,断然不会因为这个就降罪我。我自然懒得搭理。”詹玄羽吊儿郎当的道,显然已看透了一切。

    “投机取巧,断章取义。”林傲梅心中释然,难得挤兑道。

    “过分了阿!”詹玄羽嘴角上扬,斜睨林傲梅道:“谁叫你明天就要回相府了,我可是特地赶回来的。”

    林傲梅笑而不语,满目璨然,许久道:“你同那北辰国太子,似乎交情不扉?”

    “有交集,没交情。”按理说,安夜翔是北辰太子,詹玄羽是出云世子,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偏偏天意弄人。

    詹玄羽也不避讳,对林傲梅解惑道:“并非朝堂之上的交集,是机缘巧合,我二人幼年时,算是师出同门。”

    林傲梅讶然,缓缓问道:“那、他是你,师兄?”

    “说实话,我二人虽师出同门,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之前学艺习武时,他住北山,我住南山,从未有过正式的面缘。师父从未言明是哪个弟子先拜入其门下,似乎故意把我二人隔绝开来,自然也无从得知谁长谁幼。”詹玄羽忆往昔,林傲梅才猛然发觉,她对詹玄羽的过去,居然一无所知。原来,他还有个师父,也曾有过学艺习武的江湖日子。

    “后来师父仙去,我二人更不必打照面。直到六年前,在夕幻国的大朝会上,我二人才互认出了对方手中的破月镖和断月镖。”会亮出破月和断月,显而易见二人当年是发生了什么摩擦。

    林傲梅也不细究,终归是场阴差阳错又意外的相遇互认罢了。

    二人谈了好些关于历年来大朝会上的趣事,不为别的,只因为今年林傲梅贵为郡主,不同普通的世家千金,所以大朝会该出席的场合不会少,多了解些总是有利无弊的。

    詹玄羽本来有想问林芙蓉身死之事,但聊了安夜翔,说了安歆舞,后又提了夕幻国的太子武蓝寂,羌祈国的内乱,还有在羌祈内乱中登基的少年皇帝。所以林芙蓉显得更加无足轻重了,便没有再特地去问。

    即便詹玄羽死缠烂打的要林傲梅在璃王府多住几天,但林傲梅仍是第二天一早便拜别了璃王,回了相府。

    詹玄羽仰天长啸:无情的女人……

    离府半月,林傲梅知晓孟氏定挂念着她,一回相府,便先过去常青院请安。

    孟氏总算把林傲梅盼回来了,不住抱怨林箭澜道:“都怪你爹,不知道为何要答应璃王让你每月都去璃王府小住。还一住就是半个月。”

    林傲梅抿嘴轻笑问道:“祖母身子可安好?府中一切可安好?”

    “好!我身子骨好着呢,就是太久喝不到你煮的茶,现在做什么都不麻利了!”孟氏对茶本就挑剔,现在越发被林傲梅养刁了:“府中一切也都好。就是听闻,外头有人说三道四了。”

    “说道什么?”林傲梅素手煮香茶,轻烟袅袅,衬得那信口询问之声更是轻柔软嚅。

    “说道你爹宠妾灭妻,相府中馈竟由一妾室姨娘打理,上不得台面。”这无疑对林箭澜是个不大不小的谬论了。

    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古嫡庶有别,更何况诺大相府,主母尚健在,中馈却由一个姨娘在打理,时间久了难免落人诟病。

    “平头百姓哪里就敢这般议论官者之事了,明显是有人故意制造谬论,惹人非议,欲借机生事。本以为芙蓉身死,能让她从此消停了,谁知还是个安分不了的。”靠着中伤林箭澜来借机生事,无异于将林箭澜当成踏脚板踩着往上爬。孟氏不满恼怒之意更甚。

    杜柳清在等,等舆论到达一定程度时,为了补救挽回,孟氏和林箭澜定要顾及几分,至少面上,也得将一部分中馈重新放权给她。

    这只是第一步,只要成功了,之后一切总会更加好办。

    芙儿已死,为了昱儿,她不能再堕落消沉下去!

    言谈中,林傲梅方知林芙蓉死后,杜柳清硬生生吐了好几回血,大病一场。林箭澜感念死去的林芙蓉,不免多了几分恻隐,允了杜柳清搬回了秾华院休养。

    可能也是这几分恻隐之举,令杜柳清心中死灰复燃。

    林傲梅默默勾唇一笑,不动声色:很好,这样的杜柳清,打压对付起来才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