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头的江夏王松口气,成了,事成了!
后宫非常不平静。
卢淑妃几乎要捏烂手帕。
该死的贱人!不过是区区一介绣娘,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勾引陛下!
德妃叹道:“别说陛下与公主,连我看到纪氏都吓一跳,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我说你消消气吧。”
卢淑妃酸气冲天,“陛下是不是还打算宠幸她?还要给她份位?”
不怪她如临大敌,皇帝这些年来,偶尔会来她们宫里坐坐,四妃之间虽偶有争斗,但大体上平分秋色,无人能独占圣宠,但此女一出,怕是要变天。
“宠幸倒没有,陛下只是吩咐人看住她。但此女太像皇后,保不齐陛下会怎么做。我听说公主是哭着出宫的。可怜的孩子啊,定然是想起了她母亲。”
皇帝在自己寝宫里枯坐,问身边太监,“你觉得纪氏像皇后吗?”
太监答道:“老奴说句实话,像,实是太像了!就如皇后活生生的回来了。”
他觑着皇帝的脸色,“陛下,你要不要...”
说实在的,陛下多年未扩充后宫,纳个新人再正常不过。
皇帝苦笑,“朕看她第一眼时,也差点以为是皇后回来了。她声音也与皇后相似,但朕知道,她不是皇后。但为何她与皇后这么像呢?”
太监不知要如何接话,只能陪笑。
这事还用说?定是有人投其所好,要讨陛下欢心。
如果纪氏能有皇后十分之一的本领,便能宠冠六宫。
“取皇后的画像来。”
“是。”
太监拿来皇后的画像,小心展开给皇帝看。
皇后抚摸着爱妻的画像,半晌后,他涩声道:“皇后,自你离开朕后, 你知道朕最恨什么吗?”
他捂着脸流泪,暴戾道:“朕最恨,明明不是你,却长着你的模样!千年万年,只有一个你。若有人你对不敬,朕必定——”
他的快乐,只在他以为纪氏是皇后那短短一刻,等他醒过神来,便是无边愤怒。
太监惊惧不已,好久没看到如此愤怒的陛下了。
纪氏,约莫是活不成。
此刻公主府,聂行舟在安慰聂琚。
“好了,呦呦别哭了,你眼睛都肿了,待谢玄看到,肯定会心疼死的。”
“...哥哥,母后去世时,我什么不记得,她的样子我还是从画像中见到的。今日看到纪氏,我,我...”
聂行舟轻拍着她,妹妹都如此,何况父皇呢?
急促的脚步响起,是谢玄回来了,他神色焦急,身后还跟着谢灵秋。
聂琚泪眼模糊的看向他,谢玄心疼无比,上前将她抱住,才半日不见,公主竟如此伤心。
“太子殿下,我带公主回屋休息,你们请自便。”
聂行舟的视线触及到谢灵秋时,胸口微热。
谢灵秋对他一礼,“多日不见,太子殿下可好?”
“好,我很好。”
他在殿前跪足三日请罪,再加上皇帝力保,算是有惊无险。
两人互相凝视,情谊无声流淌。
聂行舟打破这美好的沉默,“蜀王说他心悦于你,曾向陛下求娶你。”
谢灵秋双手放在膝上,平静道:“堂兄告诉过我,但我不喜欢蜀王。听说陛下要为殿下选太子妃,殿下可欢喜?”
聂行舟道:“不欢喜,我的太子妃,只能是我的意中人。”
谢灵秋垂眸而笑,“我也亦然,我的夫君,只能是我的意中人。”
聂行舟隔着案几握她的手,“...谢谢,谢谢你。”
谢谢你的等待,我必不负你。
寝屋里,谢玄用温水拧干布巾,给聂琚擦脸上的泪痕。
“谢玄,你说父皇他会喜欢纪氏吗?她与母后那么像。”
谢玄温柔道:“......公主别操心了,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将聂琚揽在怀里,摸着她光滑如水的头发。
“我不希望父皇喜欢她,哪怕他去喜欢别人都行。我讨厌有人长着母后的脸,得父皇宠爱,如果真这样,我母后成什么了?”
“我觉得陛下不会这般做。”
聂琚抽抽鼻子,钻进谢玄怀里,“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如果我——”
谢玄立即捂住她的嘴,“别说,求你别说。”
他略略一想,就痛得几欲死去。
如果遇到陛下那般情况,他怕是会疯,将像她之人杀了。
聂琚在谢玄安抚下止住哭泣,快要睡着了。
突然听到谢玄的声音响起:“我陪你一起。”
聂琚迷迷糊糊道:“......什么一起?”
谢玄双手住她的双手,“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即便是黄泉碧落。”
聂琚嗓子一堵,眼泪又流出来,谢玄给她擦都擦不及。
她呜咽道:“...实不相瞒,我,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但听你自己说出来,我还是...还是很高兴。”
谢玄轻嘶一声,聂琚才想起来,他背上还有伤。
“.....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吧?”
谢玄将她抱起,“不疼,一点都不疼。”
说着,他去解自己的衣服,“....公主可还记得,你写给我的第一封信,内容是什么?”
聂琚记得,想起信上内容后,小脸通红。
谢玄喟叹:“...公主害羞的样子,实在可爱。”
他放下帐幔,实现公主对他的期望。
蜀王府迎来不速之客,端王。
蜀王起身相迎,他有些诧然,端王为何会这个时候前来?
端王的神色是少有严肃,他一进来,就让蜀王摒退众人。
蜀王笑道:“三弟,发生何事了,你要这般阵仗?”
端王冷笑,吐出三个字:“白鹤塔。”
蜀王神色一凛,立即摒闲杂人等,确保没人能听到他们谈话时,才道:“三弟,白鹤塔之事已经查清,有人不满太子劳民伤财,才以死报复。”
端王掏出扇子,疯狂扇着,“....蜀王啊,兄弟我给你真心,你却拿话来搪塞我?你可知,那畏罪而死之人,他相好是我第十三房小妾!”
蜀王懵了懵,“.....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与我爱妾瑶儿有私情,在临死前,将所做之事详细交待,写成信交给我爱妾保管!”
蜀王俊脸大变,怎么会有此等疏漏!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你想争父皇的宠爱我不反对,但你能不能别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你害死了多少人!”
“三弟,你听我解释,我,我...”
“你解释个屁!我告诉你,瑶儿见情郎自尽,她也用白绫将自己吊死,临死前将信交给我,让我替她报仇。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是将信交给父皇,或是交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