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天边还泛着蟹壳青,太阳还隐藏在地平线以下。
风中带着丝丝干燥的凉气。
顾长远身着素色书生衫,牵着一匹马。马背左右两端放着小包袱,里面装着书和行囊。
顾靖并不知道他的决定,顾长远选择不告而别,只在书房中留下一封简短的信。
顾长远走出侯府,云城还未苏醒,街面上只有零星的人。
观书和观墨各牵着马跟在后面。
“大哥。”顾静宜的声音忽然响起。
顾长远诧异的转过身,他选择很早出门,就是不想感受离别。
顾静宜笑嘻嘻,提着一个包袱走上前。“你一个书生行走江湖,我想来想去实在担心。连夜准备了这些东西给你。”
顾静宜将包袱塞进顾长远怀里。
顾长远接住,听到里面瓶瓶罐罐的声音,不禁发问,“这是什么?”
顾静宜解释,“里面又我准备的毒药,还有一些常用的病症解药。每个上面都贴了纸条,你不要用混了。不过要是误服了毒药也没事,里面我还放了解药。明月说这里面都没有剧毒的,最毒的也就是能让人晕厥十天半个月罢了。”
顾静宜絮絮的说着。
顾长远心中暖和,看着顾静宜疲惫的眼睛,知道她这一宿定然是没睡。顾长远像是胸口有一轮太阳,暖烘烘的整个人熨帖极了。
他温声说,“好,我知道了。”
接着,顾静宜从怀里掏出一双鞋子,“这鞋子你换上,鞋底有夹层,里面装着匕首,危急关头你可以用。”
顾长远轻笑一声,“谢谢妹妹,辛苦你了。”
顾静宜白他一眼,“这种话太客套了,你平平安安就行。”
“嗯,我会的。”顾长远说,“观书和观墨身手其实不错。”
顾静宜道,“人总有疏忽的时候,万一遭遇不测,这些东西都能以备不时之需。”
末了。
顾静宜认真的看向顾长远,“遇见不平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君子作风不是头铁。”
她太清楚顾长远了,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翩翩君子。
但正是因为太过于君子,所以顾静宜怕他反而被君子的规矩困住。死守规矩不如不守规矩。
顾长远哭笑不得,她竟然还教育上自己了,忍不住给他脑袋一个爆栗。“我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你不要担心太多。等我到各处游历,遇见特色风土人情,就给你寄信。”
顾静宜点点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顾长远挥挥手,转过身踩着马镫上马,轻喝一声“驾。”
马儿摆动修长的四肢,就向着远方走去。
观书和观墨跟着上马,两人跟在顾长远马后,一同离开。
年轻消瘦的背影随着马儿的离去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街道尽头。
顾静宜一直看着,她在心中默默祝愿。大哥此去平平安安,万事顺心。
转过身,顾静宜也要做自己的事情了。
今日,她要去实地勘察河道具体情况,在制定下一步方案,寻找解决旱情的方法。
顾静宜吹了一声口哨。
马厩里跑出一匹马,四个蹄子撒欢一样来到顾静宜身边。
跑到她身前,脑袋撒娇一样抵着顾静宜的肩膀,正是宝马。
宝马大眼睛里满是控诉,像是在问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带自己出去玩。
顾静宜拍拍它的脑袋,“今日就带你出去跑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