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宣里街寻了间客栈,这次虽没有表明身份,但好歹开的两间房,不用再忌讳七七八八的了。
裴敬也松了口气。
顾大人自到了宁州,也没有再继续角色扮演的必要,裴敬也松了口气。
吃过晚膳,跟着顾大人在宁州街巷转了一圈,宁州主要街巷布局两个人也清楚了个大概。
天色太晚也看不出什么,就回了客栈。
见顾大人没有直接去知府衙门表明身份她也没多问,猜测顾大人或许是要隐藏身份考察一下宁州。
此时,汴都城中传入宁州的信笺来了第三波。
唐松信拿着信笺愁眉不展,看完后递给丁右等人,静了半晌,见众人悉数看错,“你们怎么看?”
丁右身为同知,本就是协助知府唐松信,他们早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么久还没来,是不是真出什么意外了?来不了岂不是更好。”丁右巴不得他不来。
宁州目前情况,虽早就收到了来信也做了准备,谁知道那人眼睛毒辣能否看出来,不来反而他们更放心。
洪吉不赞同他的想法,虽然是大家期盼的,但也只是他们的期盼而已。
现实跟期盼他还是能分得清的,“皇城司来的那八人,有御前的,我是能确定的,他们应该还未收到裴总指挥使下派的任务暂且还能安抚一二。”
“若他真到了宁州我们还不自知怕是更加危险。”
自己老巢底下盘了条毒蛇,谁能睡得安稳,他反正睡不安稳。
唐松信眉头一紧,看向洪吉,“我是让你们替我解决问题的,不是火上添油的,我不好过,你们一个个的能比我好多少。”
其他人摸了摸鼻子,知府大人说的没错,全恩思索了一下看向唐松信,“要不大人明日起城门戒严。与其放他入城不如直接拦在城外,能拦多久算多久,他本就是出使最多几个月,给他消磨些时间,逗留不久堂堂皇城司他总舍不得拱手相让吧,迟早要回去。”
唐松信眸子一亮,“这办法好。”
顿了一下,“风险也挺大,他若察觉,回去参我们一本该如何是好。”
一直默不作声的边慕闻看向唐知府,“唐大人,咱们师出有名即可。”
其他人目光齐刷刷看向边慕闻,唐松信也是一眼,“边大人有何见解,说出来听听。”
边慕闻平素只是个阐官,官职小的可怜,还不如税课和河泊大师俩人,平素他们只唤他名字,哪有劲儿这般以大人唤自己的。
边慕闻心中生喜,面上不显,“这里就唐大人官职最大,出身最好,总有点好东西,若是唐大人家遭了贼,失了祖传宝物封城排查也不为过吧。”
唐松信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没看出来,边大人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刻还是你的脑子好使。”
“就这么办。”顿了顿,“这可是预防方法之一,若他已入了城呢?”
其他人点头,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边慕闻笑了笑,“唐大人家都遭贼了,宁州加强巡视实属正常吧,遇到可疑的人抓起来审问一二不就知晓了。”
“从中若找到裴大人关押几日也能除了咱们这段日子的提心吊胆,事后装作不知,一顿席面的事儿,届时还能体现咱们宁州严谨,他也怪罪不得。”
“若被抓了,不表明身份不就可以更进一步,毕竟不知者不怪,是他不表明身份,我们小小宁州哪里有机会结识这般大人物,眼拙了些也没得法子。”
唐松信有些担忧,法子虽好,风险也很大,但不可否认,今日才发现这边慕闻脑子确实挺灵活。
“若被抓到他直接表明身份咱们怎么办?”
边慕闻一笑,其他几位司使肯定认识皇城司哪位顾大人,这几日,咱们安排几个人每日冒认个一两回,届时他拿了真的令牌,咱们不敢认,杯弓蛇影也不足为奇。”
“顾大人毕竟是汴都双绝,定然贵不可言,真遇上了,咱们一眼便能认出来,躲后面言语几句,又用不上咱们动手,事后赔罪即可,多少与咱们关系不大,我们目的也达到了。”
唐松信心情格外好,“还是朝大人脑子好使,我们反而着相了,此法甚好,今晚就安排。”
“咱们也去后院见见京城来的几位大人,咱们做戏不得演个全乎,不错,哈哈!!!稍后咱们去杏香楼舒服舒服,愁了我几日,今儿得好好放松一下。”
“多谢唐大人。”其他人一喜,还是唐大人大气,那可是杏香楼,一个月他们也舍不得去几回。
唐松信起身,“行了,先去知府衙门后院,看看几位大人,问问好。”
封从起身,“唐大人,我便不去了?”
唐松信看了看驿丞,点头,他是宁州驿丞,几人到了宁州还是他上报的,他若跟过去确实不太好说。
“行,那你先回驿站,有什么事儿再通知本官。”
税课大使和河泊所大使也有些拘谨,“要不这次我俩也不去了,我俩品阶跟着大人,未免咱们谋划太明显,你们主事的大人露个脸即可,往后接触有的是机会。”
唐松信点头,众人倒是想的全面,确实极好,“那就丁大人、洪大人和边大人一同来吧。”
“等差不多了,把其他两个县正,主簿再叫上。”
“是。”几人恭敬应了一声。
边慕闻心中高兴,面上恭敬应是,跟在唐松信身后。
从前看他们谋划,自己出不了什么头,让自己做什么便做什么,虽分的不如他们多,倒也没排斥自己。
总觉得融入他们缺点什么,他们认可自己但也仅仅只是认可而已。
并没有实打实把他归纳于自己人,今日献计后,明显也觉得他们看自己态度不同了,也更热络不少。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被认同。
“边大人今日表现甚好,不愧是我宁州智囊团,往后还望边大人莫要藏拙了。”
见唐知府以为之前自己默不作声是藏拙,那是他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难得被认可,他没有否认是藏拙,只恭敬一礼,“是,边某是唐大人的人,听大人差遣。”
丁右和洪吉相视一眼,见唐知府脸上闪过别有深意的笑,稍转即逝去,“好。”
几人至了后院,锦春几人皆在院中,见唐知府过来连忙迎了过去。
唐松信带着身后三人恭敬一礼,“宁州知府唐明松携同知丁右,通判洪吉,阐官边慕闻见过许大人,洪大人、蔡大人、从大人、单大人。”
丁右、洪吉和边慕闻同唐大人一般,行了个下属礼。
几人乃京官儿,唐松明虽是宁州知府,还是比不得的,能入皇城司皆是有真本事的。
况且单明更是副使刘康,圣人贴身大监刘康的人,他早年入京面圣的时候见过一次,也在御前看过这张脸,他不会记错。
他是什么人,一行中还以这许大人为尊,姓许的看及他的模样和京中来信,应该就是开国侯许柯的嫡子。
那是什么人物,货真价实的侯爵,是早年陪先帝开疆扩土的开国侯。
整个汴都能称之为“开国侯”的也只有那一人,况且他们几人画张和背景虽不全面但好歹入了宁州。
“唐大人。”许锦春朝几人点了一下头。
“不知深夜来此,可是找到了顾大人和裴仵作下落?”
唐松明摇头,“下官也正是为此事而来,这几日并未见到顾大人与裴仵作入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