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厚痂好不容易都脱落了只剩下接近皮肤的颜色,手腕再度重伤还动不了。
这一包,之后饭都吃不进嘴了,之前虽然痛但还能用,现在被包裹了这手几乎用不了了。
默默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顾大人,相比较之下虽愧疚但心里平衡多了。
送走余大夫,锦春看向顾桓,“大人,宁州有问题。”
不是很明显吗?裴敬看向几人。
“嗯,你们何时来的宁州?”顾桓看向锦春。
锦春,“至今日只有十三日了。”
“途中一直被骚扰,一路行踪都在别人掌握中,怕出纰漏,出了渝州我们快马加鞭,轮流守夜这才到宁州。”
锦春顿了顿,“至宁州后那些人便消失了,两日前陆续出现人拿着大人的假令牌上衙门冒充,已经处理了七八人。”
顾大人说的没错,若不是认出了真正的玄铁令如何能冒充七八分相识的令牌。
“三日前的午时过后,今日被处理的衙役曾拿着令牌寻过唐大人,当时我们也在,没细看,约莫就是就是大人当时的令牌,确实想不到宁州知府会这般大胆才没联想到顾大人。”说起来有些愧疚,若自己当时认出来了也不必让裴敬和顾大人受此屈辱。
裴敬淡淡吐了一句,“跟你无关,只是没想到宁州是这般情况而已。”
有几个县州敢拿钦差开刷?他宁州敢,裴敬突然觉得自己那憨厚忠实的老爹能死在宁州也不足为奇了。
实心眼的能玩过百八十个心眼的?
虽然有点不孝,突然觉得他死的不冤!
玉无罪但怀璧其罪,他裴颂之带着五千俩雪花银进了满是饿狼的巢穴能安全出来吗?
答案是否定的,就像是小兔子带着一群美味的母狼和同伴进了恶狼的巢穴,结果可想而知。
许锦春叹气,是啊,看他热情憨厚模样自己不差点也被骗了。
汴都城里什么人没见过,打猎的人差点被猎物耍了。
“大人有何安排?”许锦春看向顾桓,既然来宁州出公差定然有事要做的,宁州衙门有问题定然是不能长待了。
顾桓默了默,“就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既然想监查,总不能让他们落了空。”
“来此目的是替圣人考察上清观丹药可否安全,考察一番灾后宁州可缓过来,你们四处走走即可,锦春来安排。”
顾桓朝殿外瞧了瞧,“蔡与,你去瞧瞧鲁班椅轮椅如何还没寻来,再把宁州知府等人请进来。”
蔡与应下,随后就退了出去,顾桓看向俩人,“其他几人要么太老实,要么嘴不严,此行目的为二。”
“一为宁州去年赈灾遗失官银,二为上清观而来,三顺带考察一二宁州恢复情况。”
“他们少不得套话,单明沉稳可配合你,只需考虑其他人其他两项目的即可,可懂?”
两人一惊,相互看了一眼,宁州目前这么个情况明显是给别人做事,若走漏风声怕背后之人不止是遇袭这么简单。
两人抱拳,“属下明白了。”
裴敬顿了顿,看向几人,“既然他们还在观察我们,何不顺其自然,便当是来游玩,他们放松了警惕才能有所作为。”
这是最快最简单的方法,他们都明白,但顾大人牵头,若不提前说清楚定然会有拘谨,倒不如提前说清。
往后少不了监视的人,趁着几人还在忐忑还没来得及安排前简单部署好。
顾桓看向裴敬浅笑点头,“裴敬说的没错,告诉其他人,逐渐纵情声色即可,你们二人自己商量。”
“是。”两人应下。
“出京遇袭的人是七叶阁的杀手,应该是与汴都有关,你们几人看看。”
顾桓话毕展开手中纸条,纸不大,字也很小,写的是他们已经设计让顾大人大牢受辱。
未署名何人收信,但信鸽应该知晓去何处。
许锦春捏着纸条面色难看,“这宁州与汴都还有勾结?”
顾桓收了纸条纳入袖中,“这是誊写的,原份还在途中,入了京便知会找谁。”
单明也吐出一口浊气,“宁州的水这么深!”
许锦春笑了笑,“不深,圣人能派顾大人亲自来?”
锦春转头看向顾大人,“大人会武还与裴敬被抓,可是另有打算?”
“嗯,既然他们都不知本官不会武,那便不会吧,衙门干不干净大牢最能体现。”
话毕有些歉意和心疼看向裴敬,“是我考虑不周,差点伤了裴敬。”
裴敬摆手,“既然我是皇城司的一员自当一样,你们能做的我也可以。”
单明朝裴敬颚首,不愧是皇城司第一仵作,值得敬重,这觉悟,天生的皇城司人。
怪不得皇城司总部凡认识裴敬的不由都十分有好感,不娇柔做作,狠起来比男人的都狠。
她宁州大牢杀了四个衙役自己也听说了,不会武,一把验尸刀能杀四个男人,是个狠人。
怪不得得顾大人重视,有脑子,有手段,能力还不差,若是个男子,自己都想拜个把子,这裴敬对胃口。
皇城司只服两种人,有能力的人和狠人,裴敬恰恰就是个有能力还狠的人,怪不得人缘好,提起个个不做声,只竖起大拇指。
这种人,做女人可惜了些!
“一路上,我和顾大人受了伤,走的慢,若不是后面遇上别人同行,怕来宁州还得耽搁……”
两个人突然看向裴敬,顾桓浅笑。
“大人们聊什么呢?”
裴敬笑了笑,“回唐大人,跟单明和锦春大哥聊一路艰辛呢,俩人好奇,大夫走了就追问不止。”
许锦春点头,“难得重逢,正交流我们分开后各自境遇。”
她反应倒快,听觉这么灵敏吗?自己习武都没察觉。
单明看了一眼裴敬,笑了笑点头。
蔡与推着轮椅过来,“新去街巷上买的,这才耽搁了。”
唐松信叹气,“都怪下官办事不细致,这才导致顾大人与裴姑娘受了难,我等愧疚不已。”
“那田双是汴都有名的二流子,下三滥,平素就街巷敲诈讹人,支钱那厮与他相熟这才错拿了二位。”
“好在那衙役已死,也算出了口气,田双那厮下官也替大人处理了,大牢派丁同知去查了,明日应该就可无虞。”
全恩告罪,“是我身为曲使未协助好唐大人,全恩心中有愧。”
顾桓手放太师椅靠上,修长分明的手撑着头淡淡看向几人。
“处理好了就行,奉命来考察宁州灾后恢复情况,主要是去上清观看看,衙门的事儿我不太想插手。”
唐明信愣了一下,眼下之意他们是来考察的,衙门的事儿他不管,但别让他真插手。
他本意也是装装样子,要真让他插手宁州衙门,那还得了,他们宁州表面没问题,若惹恼了顾大人回京怎么跟圣人回禀还不是他说了算。
洛州换了人,被查出贪污受贿就是因为得罪了顾大人,他可不想还未能入京就栽在他手上。
洛州的事儿当时给了他警醒,他们不傻,可没留什么账簿,给别人留下把柄。
况且上头也不允许自己犯这种低级的错。
“是,下官会尽快处理好的,往后也关注后方协助。”
“同牢房的那女的和老妇人犯了何罪?”顾桓突然想起,顺嘴问了声。
洪吉赶紧出来解释,“那女人叫姓陆,生活后受虐待,直接杀了满门,这才被抓,那老妇人是叫牛婆子,被伤了钱财,当街一榔头打死了偷钱的人……”
好家伙,都是有故事的人,她能灭门,怎么还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