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熬夜圣体的猫猫们还是一脸精神抖擞的样子，在黑暗中抢藤球玩。

    “玩归玩，不要把东西碰坏哦。”

    牧然叮嘱一句，便带着原野回到二楼，不过去到卧室门口，原野就停住了，好像收到什么命令一样，完全不进去。

    “那你也早点睡吧，晚安~”牧然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欧~”

    卧室里面，许诺坐在床上，眼睛居然还没睡。

    “我真的要打屁股了哟。”牧然把黑袍脱下，放进次元口袋里，又坐到许诺旁边，掏出职业凭证，“既然没睡，那我给你看个大宝贝吧。”

    “鸦法师？”许诺接过卷轴，不明所以的望向牧然。

    “这个，你试试能不能用。”牧然并没有详细的解释，因为一旦说起来，就要提到敏捷属性与许诺双腿的关联。

    许诺皱了皱眉，“我不是说了嘛，我对电脑程序一样的职业者力量不感兴趣，我不喜欢这种数据具现的感觉。”

    “我知道，可多一种力量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是吗？说不得你还能从职业体系获得灵感，从而加强你的异能。”牧然是真的觉得这个职业很适合许诺。

    许诺是精神系异能者，从生物体散发的脑电波便能揣摩出别人内心大致想法，所以在他面前，很难保留秘密。当然，他与牧然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以他们两人的交情，一切行为都不用思考坏处。

    虽然内心有少许抗拒，但见牧然这样卖力，许诺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卷轴，顿时从中爆发出一股璀璨金光、亿万玄妙深奥的神秘字符仿佛阵式结界般将其簇拥。

    “这股力量想入侵我的大脑？”就在金光与符文想要进入许诺身体时，许诺的精神波忽然出现剧烈的变化。

    一般人都是在弱小的时候，借助以太系统进行转职，从而获得职业的力量。但许诺不同，他已经是5级异能者，而且是特别的精神系异能者。

    许诺如今的精神量，恐怕整个基地都找不到第二个能够与之媲美。所以当他察觉到一股神秘电波试图进入自己大脑储存记忆的海绵体进行修改时，他下意识产生抗拒心理。他本能地调动精神力形成护罩，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布下层层障壁。

    璀璨的金光、神秘的字符想要进入，而许诺的精神力却如钢铁围墙，拼命将其阻隔。

    在庞大的压力下，许诺的眼球出现血丝，宛如一条条凸起的青筋，似蚯蚓般诡异且骇人，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无形的精神波动扩散，穿过窗户、穿透墙壁、穿越一切障碍物件。

    连牧然都受到这股精神波的冲击，隔壁屋睡梦中的暖暖，忽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小希也从梦中惊醒，发出恐惧的叫喊；原野突然大声吠叫，叫声里充满惊恐；楼下的猫猫、屋外的变异野鸭宝宝、周边的邻居，此时此刻全都感受到一股海洋般沉重的庞大精神波动。

    “阿许，接纳这股力量。”牧然赶紧捉住许诺的手，他没有料到许诺对以太职业的力量如此抗拒，以至于本能地爆发出强大的精神波，“以太系统没有恶意，祂只是在灌输知识！当初我也经历过。”

    许诺的手猛地用力，几乎将牧然的手骨捏碎，但失神的他似乎因牧然的呼唤而清明，他强行将精神力场解开，任由以太电波进入自己的大脑。

    因精神波暴动产生的乱象瞬间消失，隔壁小孩还在哇哇大叫、小狗还在吠叫，但牧然却毫无办法，因为他的手仍被攥得死死，痛得他脸色都变了。

    “这些字符就是知识……祂在输入……好像编写程序代码一样，将知识敲进我的记忆库。”双眼渐渐恢复神采的许诺，忽然开口说话，同时手劲一松。

    牧然连忙抽出自己的手，发现体质3点的自己，竟然被力量1点的许诺捏出淤血伤痕。

    这时不是计较的时候，牧然赶紧冲出卧室，去安抚原野、安抚两个小孩。

    受惊的暖暖抱住舅舅，怎么都不肯松手，牧然只好柔声哄睡，过了好久才疲惫的回到房间，而床上的许诺，则是内疚低下头：“对不起，我刚刚……精神系异能者比较敏感，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

    “是我问题的，我不该勉强你成为一名职业者……”牧然也跟许诺道歉，虽然在自己角度里，这是为许诺好，但有时候这种好未必是别人想要的。

    “暖暖没事吧？”

    “应该没事的，还好你的精神力没有完全爆发，否则掀起一场‘精神风暴’，我怕是要被轰成白痴。”

    “放心吧，就算你是个白痴，我也不会弃养你的。”

    “就不能盼我点好是吗？非得让我倒个霉？”

    相互调侃一波，两人又变回从前那样，只是许诺忽然道：“其实刚刚以太系统的事，我也能做到一部分。”

    “什么？”牧然不太明白许诺的这句话。

    “我是说，将知识输入到别人大脑的事，我也能做到。比起修改记忆，这个反而更简单。”许诺推了推眼镜，漆黑的眼眸异常明亮：“虽然我无法赋予别人特殊力量，但输送知识、触碰大脑存储记忆的海绵体……这些事并不难。正因为我能做到，所以刚刚祂对我做这样的事时，我的本能在害怕……才会出现失控。”

    “但结果是无害的，不是吗？”牧然沉默了片刻，只得这样说。

    “嗯，现在我脑子里多出了‘鸦法师’职业相关的知识……你说得对，这个职业确实很适合我。”许诺抬起手，一股五彩斑斓的黑气涌出，然后凝聚出【心灵乌鸦】的矫健身姿。

    跟以前对比，心灵乌鸦似乎更加真实了，少了几分虚幻感。

    “爪强化、吸血、分裂、反哺……这些技能的确可以强化心灵乌鸦，没想到职业的力量居然真能够与超自然力紧密结合。”许诺手心上的小小乌鸦摇头晃脑，似乎越来越有意识。

    “我一直以为，职业是职业、异能是异能，职业的力量是以太系统所赋予，既然祂能给、就能收走，很不安全，只有异能完全属于个人，两者之间有本源差别。不过这次转职体验，我明白了祂‘赐予’的原理，反而让我不再抱有畏惧。”许诺手指轻松，鸦灵忽然振翅一飞，在房间的天花板下绕圈。

    “是我的心态不对，对什么都抱有猜疑……”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自责。”牧然笑了笑：“你可是我外甥的舅妈，一家人没什么好抱怨的。”

    “皮痒了是吧？你现在没有穿那件黑袍，我分分钟可以入侵你大脑，对你进行精神催眠，让你喊我爹。”

    “我有个问题，以前一直不好问你。”玩笑归玩笑，打闹完后，牧然迟疑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你说。”

    “就是，你的敏捷是不是0？”牧然问完，赶紧补了一句：“呐，不要给我搞受伤那一套哈，你知道我没恶意的。”

    “这有什么好受伤的？我本来就是残废。”许诺摸了摸自己毫无知觉的腿：“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许久了，反而是你，一直都不愿意承认。”

    “不是，我想讨论的不是这个。”牧然连忙摇头：“我在以太商城见到这个职业卷轴时，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就是……敏捷为0代表着无法行走，那假如通过某些方法，让敏捷值变成1，那是不是代表，能重新拥有活动能力呢？”

    许诺一愣：“你是说……”

    “无序柠檬。”牧然的点点头：“我在想，这个能永久性提升1点敏捷值的奇物，说不定能医好你的腿？”

    “这……”许诺之前一直都很抗拒数据化，他觉得这样的话，人类就像被高维生物编写出来的代码，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灵性。但方才的经历，又让他的想法出现改变。

    如果按照属性去理解，似乎……真的有可能。

    “无序柠檬很快就要成熟了，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做个试验……当然，如果结果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你答应我，难过一会就算了，行不？”

    “我又不是孩子……不用把我当孩子哄。”许诺哭笑不得。

    每天依然都是漫天雪花飘落，这个雪季也许没有停止的一天。牧然看着晋职任务上，猎物的坐标变化，不禁在想，也许自己该去试试独自狩猎……

    风雪一天不停，琥珀便一天不肯出门，总不能被这样困着，不去改变吧？原野要成长到可以骑乘的程度，还不知道得多久呢。

    他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木头，只是他的手实在不够灵巧，怎么都无法用小刀雕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你到底在弄什么？”最近这几天，牧然老是刻木头，看着似乎是弄木雕，就是图案比较古怪，一时像个人、一时像只猫。

    “我在弄神像啊。”牧然心不在焉的回道：“我打算成立一个喵喵教，到时我就当教主，学恶兽团、海洋之星那些邪教，去收集所谓的‘信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