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满头问号：“脑子烧坏了？”

    “不，我有一点点认真。”牧然回答时，手上劲力稍微大了些，小刀一划，不小心将原本构思好的造型线条又给破坏了，只好丢下手中这个次品：“5级后灵魂币就无法提供经验，大雪天又不能外出狩猎，那不得找个变强的途径吗？我在想啊，既然那些教会能弄，那咱们应该也可以才对的，只要找到方法。”

    “他们都是邪教，你弄同样的东西，不就把自己弄成邪教了吗?”许诺不觉得这是有趣的事。

    “邪教就邪教呗，不过这个就有点扯远了，就算要定义其性质，前提也得先弄出来。”牧然看着许诺，眼眸亮晶晶的。

    “你这脑瓜壳，真是想一出来一出。”许诺感到十分无语，不过见这家伙认真的样子，便顺着思路，尝试帮忙分析，“所谓信仰，完全是虚无缥缈之物，即便真的存在，那你又要用什么东西去承载呢？”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现在这不就在弄了吗。”牧然中场休息，原野立即从厨房里咬出热水壶，放到桌上，狗爪子搭了搭，示意该喝水了。所以说萨摩耶犬就是暖心又可爱，每时每刻都在关心别人，这种付出型性格很打动人，“谢谢啦原野，你真好。”

    “欧~”

    牧然喝完水后，继续打开自己的思路。

    “这么久以来，我见过二位神只的圣物，一个是水潮鱼人部落‘布里博杜普的庇佑’，一个是狗头人部落‘库尔图马克的寄魂之像’，两位异界神只的形象，都是以雕像的形式存在。所以我就在想，神像应该就是那些所谓神只承载信徒愿力的工具吧？”

    这两件东西牧然曾对许诺说过，所以许诺脑中也有模糊的概念，他琢磨了下，便道：“这个事吧，按照现有知识推演，你需要解决四个问题，一，产生；二，收集；三，储存；4，利用。”

    “假设‘信仰之力’真的存在，那我们需要知道，它是怎么产生的。”许诺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敲打轮椅，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我们不需要明白其原理，只需要知道方式。”

    “信仰，应该就是纯粹的精神念头，因全心全意崇拜，而产生的某种妙不可言之物质，一种虚无却又存在的物质，或者干脆是大脑分泌出的某种信息素？”

    “如果我用精神系异能者的角度去看，就是人在某种状态下产生的‘波动’，是精神波、更是某种频率的脑电波。”还别说，一旦有契合的角度切入，感觉就来了，许诺的思维从散乱中渐渐捕捉到一丝丝灵机，镜片后面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已知这种波动，最容易在心无杂乱的虔诚祈祷状态下产生……也许在情绪强烈时亦会产生，反正是我们能想象到的情景。”

    “然后便是收集，假设这些信仰之力真能由人纯粹的精神念头而出现，那该怎么收集呢？肯定不是随便一个物件便能收集起来，就好像筛子会漏装不了水，按你的理解，神像是承载信徒愿力的工具——即在信众之中共同承认、能够代表某个超凡存在的奇物。”

    “接着便是储存，收集和储存虽然分为两步，但可以一体看待，‘见到便想到，寄托着信众念头’之物件。”

    “最后则是如何利用……”分析到这里，许诺的思路已经清晰了。

    “所以，得有一个对象吧，那你的喵喵教，要信仰谁呢？总不能信空气吧？”许诺把问题抛给牧然：“是凭空捏造一个‘神’？还是信仰已知的超凡存在？更甚者，把自己设定为神……前者是‘造神计划’、中间是‘传播神名’运动、后者则是‘肉身成圣’之路。”

    “不过无论选择哪条，你都需要设定一个神的形象、并设计好神名、编撰好教义以及说出这位‘超凡存在’的理念。

    “这个……”牧然看了看地上一堆形象模糊的木头雕刻，他心中其实还没有清晰概念。

    许诺见牧然陷入沉思，便又道：“凭空捏造一位‘神’最保险，因为一切都是编出来的，可以灵活发挥；信仰已知的超凡存在，我估计你心里面已经考虑到你祭灵师职业的那位‘灵性意识’；如果是最后的现世称神、肉身成圣，虽然是妥妥的邪教模式，不过这样反而操作空间更大，人类虽说是智慧生灵，但愚弄起来也很简单，人其实很蠢的。”

    “这三条路你得认真想清楚，因为将决定了最后计划是否可行。”

    “捏造新神好像没意义，肉身成圣……没有具体方法。”牧然迟疑道：“其实将阿贝作为神灵信仰崇拜，反而比较契合我心中隐隐约约的念头。”

    “我就知道。”许诺笑了，他就是在等这句话：“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或者说，你这样做，最后能得到什么？”

    “假设‘信仰之力’能收集，最后你肯定是用在那位阿贝身上，就是说你把自己置换成类似狗头人嘟嘟那样的‘牧师’身份，全心为神服务……你不是这种性格吧？”

    牧然一愣，好像确实也是。

    “所以啊，要玩的话，就走第三条路，现世称神、肉身成圣。”许诺笑道：“最简单呢，就是从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组织开始，如李铃铛的蔷薇会、如艾岚的冒险者公会，并往海洋之星兄弟会、熔火之心姐妹会、恶兽团这些教会组织的形式去过渡。”

    “我觉得有点悬……好麻烦的感觉。”被许诺这么一通分析，牧然头都大了。

    “我觉得你根本不用苦恼怎么去雕琢一个形象出来，我认为肯定有某种特别因素，神像才能成为一种载具，譬如……”许诺的话语意味深长，但作为从小长大的好友，牧然立即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关键之处在于粉色装备？”

    “对。”许诺点头：“要是随便弄个东西出来，就能承载虚无缥缈的信仰之力，那不合理。也许只有粉色品质的‘物件’，才能有这种功能……你身上其实就有，一是灵魂纪念币、二是死之袍·夜灵。”

    “所以，让人去跪拜这两件东西？那最终，不就是这两件东西成为超凡存在吗？”

    “前者的话，由于与那位灵性意识紧密相连，所以向银币祈祷，某种程度等于走‘信仰侍奉’之路。感觉还是死之袍比较干净，到了最后，这东西说不定就变成什么‘神器’，或者从中产生意识，物化为‘神’……咦？”说到这里时，许诺一怔，这么想的话，难道灵魂纪念币便是如此而来？

    那位叫做“阿贝”的灵性意识体，便是银币本身？

    以前他一直觉得银币是进行沟通的“媒介”，可如今细想，说不定真是灵性意识的本体呢。

    许诺心神转动，却暂且将这念头放到一边，继续道：“其实这些想法，还是有可行性的，魅力、感知是非常特殊的属性，魅力是亲和力，是吸引天地万物的一种气场、气质，感知是接收能力，是能从外界、从冥冥之中获取信息的玄妙能力……你已经有契合的前置条件。”

    反正大雪天不能出基地，两人实在是闲得无聊，便放开思维讨论，像两个傻子一样。

    “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教徒，喵……”

    两人正开着玩笑，趴在门口的原野忽然冲出去，气势洪亮的汪了两声。牧然走出去一看，见到变异鸭宝宝在门前玩雪，可是有一只不合群的小家伙，屁股一颠一颠的往外走，被原野这么一吠，那只鸭宝宝傻傻愣愣的转过身，又摇摇晃晃返回。

    “嘎~”

    有间猫屋在别墅区特别热闹，别人门前屋里都是冷冷清清的，大家都不愿意动。唯有这里，二十多只鸭宝宝嘎嘎乱叫，吵到不行。隔壁的托儿班，性格胆小的丸鸟宝宝叫声特别轻，丝毫不会吵到别人。虎斑猫便趴在屋檐下，看管着丸鸟宝宝。

    如果没有生存的压力，这应该是挺和谐的画面。

    牧然喝了一口热水，正要返回屋内，便见到蔷薇会的一个成员小跑着从宿舍那边来，去到杨子杰家中敲门。然后便见到杨子杰带上工具与三条变异犬匆匆赶去。

    “三花猫好像要生了。”牧然搓了搓手，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四只大猫。其中的琥珀被三个小弟围着，真有种众星拱月的感觉。

    “普通猫的孕期是60天左右。”许诺若有所思：“变异猫的孕期则是快八个月，两者的生命模式真的很不同。”

    “你说孕期跟寿命之间，有没有联系呢？”不知怎的，牧然忽然联想到这个问题：“猫、狗的平均孕期是两个月，寿命十几年，而人类怀胎十月而生，寿命则是几十年。”

    “基因越复杂，生命的周期便越长，你是想说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