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京城之中,几位皇子为了争夺士林之心,明争暗斗、互不相让,一片喧嚣纷扰之时,此时,从北疆前线忽然传来了一则令人震惊不已的消息。
镇远侯钟诚和楚王萧纲率军与凶奴作战,然而,战况却在瞬间急转直下。原本我方将士还士气高昂,奋勇杀敌,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
可转眼间,局势却变得极为不利。狂风呼啸,黄沙漫天,似乎也在预示着这场战争的悲惨结局。
两人遭遇了一场惨痛至极的大败,镇远侯钟诚不幸在战场阵亡。他身披战甲,手持长刀,在与凶奴的激烈拼杀中,身中数箭,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楚王萧纲亦身负重伤,他的战袍被鲜血染红,脸上满是疲惫与痛苦。
此次战役,我方损失堪称极为惨重,八千多名将士英勇捐躯。他们有的还是初上战场的年轻士兵,怀揣着报国的热情,却再也无法回到家乡;有的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却最终马革裹尸。
凶奴乘胜追击,气势汹汹,一路猛冲。他们骑着高大的战马,挥舞着锋利的弯刀,口中发出刺耳的喊叫声。一度攻到边城之下。边城的城墙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斑驳,此刻却成为了守护百姓的最后一道防线。边城局势万分危急,仿佛在下一刻就会被敌军一举攻破。
幸亏大同镇总兵牛继宗及时带兵救援。牛继宗带领的士兵们个个英姿飒爽,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无畏。他们的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是大地的怒吼。牛继宗身先士卒,挥舞着长枪,勇猛无比。他以雷霆万钧之势和无畏无惧之勇,堪堪顶住了凶奴人的凶猛进攻。这才将凶奴人阻挡在长城之外,暂时稳住了局势。
这惊人的消息传来,京都顿时一片哗然。大街小巷,人们议论纷纷,脸上满是忧虑与恐慌。
朝堂之上,群臣皆是面色凝重。有的大臣眉头紧锁,目光中充满了担忧;有的大臣则低头沉思,似乎在思考应对之策。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永正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怒拍龙案,大声喝道:“朕的将领,朕的士兵,竟遭此惨败!”那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众人心中一颤。
皇帝接着说道:“成国公、英国公,这就是你们两人保举的将领?这就是你们说的英勇善战、智谋百出的百胜将军吗?怎么败得如此之惨?”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射向跪在地上的两人。
成国公熊楚和英国公俞懋二人连忙跪地请罪,熊楚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息怒,此次战败,实乃臣等之过,臣等罪该万死。”他的额头紧贴地面,冷汗不停地滴落。
英国公俞懋也赶紧附和道:“陛下,臣等知罪,愿受责罚。”
这时,一位老将军站了出来,他满脸沧桑,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此事不能全怪成国公和英国公,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又岂能全部在预料之中?”
兵部尚书王子腾冷哼一声:“哼!若不是他们保举不当,怎会有此大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责备。
那老将军怒目而视:“王尚书,你这分明是在推卸责任!调兵遣将,兵部难道就没有责任?”
王子腾不甘示弱:“你这是强词夺理!”
一时间,朝堂上争吵声此起彼伏,不休不止。大臣们有的面红耳赤,有的则在一旁无奈地叹气。
永正皇帝怒喝道:“都给朕住口!”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朝堂上炸响。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永正皇帝说道:“朕的八千将士没了,你们现在请罪又有什么用?说吧,现在该怎么办?”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兵部尚书王子腾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皇上,现在幸亏有牛继忠将军挡住了敌军,现在我们应该支援牛将军。”
永正皇帝眉头紧皱,说道:“通知,下旨,让太原镇、宣府镇、榆林镇,赶紧派兵支援。再让山西都司抽调军队赶紧支援,一定要顶住,不能让一个凶奴人进来。”众臣忙应道:“遵旨。”
然后永正皇帝又叹口气说道:“派派人把楚王接回来。”
这时,首辅叶高本来想说些什么,看着皇帝的表情,又深深地咽了下去,同时也制止了齐王欲开口的举动。
皇帝铁青着脸,离开了朝堂。
众臣面面相觑,心中皆是忐忑不安。成国公和英国公跪在地上,冷汗直冒,衣服都被浸湿了一大片。王子腾则赶紧去安排调兵支援的事宜,脚步匆匆,神色紧张。齐王一脸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而叶高则暗自叹气,忧心忡忡,他捋了捋胡须,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成国公熊楚和英国公俞懋两人相约来到成国公府,商量这件事情的善后事宜。
成国公府的书房里,气氛凝重。熊楚眉头紧锁,说道:“昨天咱们在前线的人已经来信,给我汇报回来此次事情的内情,这次战败都是因为楚王一意孤行。在几场小胜之后,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执意要出城作战。镇远侯钟成,本来是极力阻拦,但是楚王不听劝告,态度坚决,一意孤行。最后钟成无奈之下,只好陪着楚王出战,结果却中了凶奴人的埋伏。而在战斗中,钟成为楚王殿后,死在了凶奴人手里。楚王最后带人仓皇逃回城中。”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叹气。
俞懋气得直跺脚,骂道:“钟成怎么这么糊涂?楚王是个没有上过战场的生瓜蛋子,怎么能听他的!”
熊楚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咱们当初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钟成还是为人过于忠厚老实,哪敢顶撞楚王。早知如此,咱们当初还不如推荐吴天佑带兵。楚王总不能和他外祖父争执。”
俞懋长叹一声,说道:“行了,都现在了,咱们想想怎么善后吧。不要再说这马后炮的话了。这楚王咱们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处理?”
熊楚沉思片刻,说道:“依我看,无论如何,这楚王咱们得保住。毕竟他是咱们在这场争斗中的关键棋子。”
俞懋皱起眉头,说道:“可如今这局面,要保住他谈何容易?”
熊楚接着说:“咱们得想办法把责任推到钟成身上,把楚王塑造成英勇作战的形象。”
俞懋犹豫道:“这样能行吗?会不会引起众怒?”
熊楚咬咬牙,说道:“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大不了今后多给钟成的家人一些补偿。”
俞懋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但愿能顺利过关。”
熊楚又道:“还有,得派人去安抚前线的将士,别让他们乱说话。”
俞懋点点头,说道:“这个我来安排。”
熊楚说道:“那就赶紧行动起来,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两人商议完毕,各自心事重重地离开,开始安排后续事宜。
永正皇帝回到寝宫,怒不可遏地骂道:“洪熙一派这些家伙,每天都叫嚷着自己多么能征善战、武功盖世,如今却弄出这等废物局面!”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挥舞着。
高进忠说道:“他们就是骄傲自满,过于轻敌了。其实这几年他们没打什么大仗。”
永正皇帝叹气道:“太祖太宗、父皇他们每一代都是开疆拓土,四夷宾服。如今到朕这里,连个凶奴都骑头上来了。”他望着窗外,眼神中满是失落。
周锡安报告道:“皇上,据奴才的消息,前线失败不仅仅是大意轻敌。前线各个派系互相不配合,甚至拆台,这也是造成损兵折将的重要原因。”
永正皇帝瞪大双眼,说道:“这些混蛋,一天天党同伐异,都蔓延到前线了!”
周锡安小心地看了看永正皇帝,又接着说:“当然,奴才还听说,和楚王殿下和镇远侯也有关系。两人到了前线,偏听偏信,只任用洪熙一派,也激化了这次矛盾。”
永正皇帝握紧拳头,恨恨地说:“真是荒唐!朕的将士们在前线流血拼命,他们却在搞这些乌七八糟的勾当!传朕旨意,严查此事,但凡涉及之人,一个都别想逃脱惩处!”
周锡安连忙应道:“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安排。”
永正皇帝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朕绝不能让这种风气继续蔓延,否则我大清朝的江山如何稳固?”
过了一会儿,高进忠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更大的动荡。”
永正皇帝停下脚步,看了高进忠一眼,说道:“朕明白,但此事必须要有个了断。”
高进忠说道:“陛下,那如今前线没有人统筹安排,随后援兵一到,而那牛继宗只是一个总兵,恐怕难以统筹全局。”
永正皱眉,思考片刻之后,说道:“那就让贾瑀前去总督吧。”
周锡安本来想说不能让贾瑀再立军功而提出反对意见,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内阁中几个大学士,叶高和王天培年事已高,精力有限;马东真正在替皇上处理财政乱局,分身乏术;林之焕一介书生,从没上过战场,缺乏经验;张申书是皇上在内阁中影子,皇上不可能放出去。想来想去,也只有贾瑀最合适去了。想到这里,周锡安闭上了嘴。
永正皇帝接着说道:“高进忠,你去内阁传旨一下,尽快安排。”
高进忠到了内阁,将永正皇帝的口谕传达完毕。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贾瑀。
贾瑀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连忙说道:“臣遵旨,定当往前往为陛下分忧。”他的声音坚定,但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忧虑。
叶高说道:“林阁老,您票拟个条陈,让高公公带进去,随后尽快发旨。前线局势紧迫,等不得啊。”
林之焕微微点头,应道:“好,老夫这就着手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