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又是那些黑暗教会的那些人。”
“这已经是死的第四个光明教会修士了。”
城巡士兵长恶狠狠咒骂。
他也很努力才压下那肚子里的呕吐感。
尸体就像是被人一寸寸活剥掉皮肤。
一根根挑断肌肉纤维。
最后展开成一棵枝繁叶茂的血树。
“快，上报城主大人。”
“还有主教大人。”
士兵长不想再看，直接拉过两个还在呕吐的士兵。
让他们快点干活。
“散了，你们这群贱民，都给我散了！”
“这里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事情！”
士兵长不耐烦地挥退靠近围观的人群。
黎夏也在人群中，跟随人群微微往后退了几步。
他看到了那个尸体。
尸体上那身光明教会修士服。
黎夏再熟悉不过。
他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光明教会的总部他一时半会去不了。
光明教会的分会，或许也是一个去处。
没准有自己禁魔戒指解除的办法。
但黎夏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黎夏很清楚陈代是大教长。
从这人手中的出来的东西，大概率不会在晨曦城获得解决办法。
黎夏安静从人群中退开。
但在退开前，他最后看一眼尸体。
“死亡……真是艺术。”
黎夏低声自语道。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头戴兜帽的底层人。
在听到黎夏这句话时，视线悄然转向了他。
……
晨曦城箭塔塔尖。
两个纠缠的身影，一刻不离。
两名原本驻扎在那里的弓手，与身边的护卫们面面相觑。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被城主大人赶下了望塔尖。
塔筒里，那个长搭梯不断随着某些暧昧的叫声。
轻轻晃动着。
男人们互相对视，都露出了然的笑容。
城主大人似乎对亵渎一事格外上心。
尤其喜欢在光天化日下，如此动作。
如果不是光明教会里的韩邸教长严厉禁止。
城主大人怕不会是在那光明女神雕像下。
做出那等极致亵渎之事。
这时，一个士兵从城头下石梯急匆匆跑上来。
光是走完这段路程，已经让士兵汗流浃背，气息不稳。
“站住！”
“你是哪个部队的！”
城主的护卫相当尽责。
直接纷纷拔剑。
拦住打算上前的士兵。
士兵气喘吁吁。
半天挤不出话来。
但这一幕落在护卫眼中，显得越发可疑起来。
长剑直接顶在那个士兵咽喉。
“啊啊——”
就在这时塔尖传来嘹亮尖锐的女声。
那仿佛受到某种剧痛般，歇斯底里的叫声。
立刻吸引了塔底所有人的视线。
“圣——女？”
那个士兵曾经聆听过圣女的教诲。
对他来说圣女就是圣洁的代名词。
神的侍奉者。
仅会服侍神一人。
此时此刻，士兵居然在这里听到了圣女叫声。
他内心的那份信仰，明显有点崩塌。
“什么圣女？你说什么胡话！”
“刚刚是你听错了！”
“快说你的所属部队，长官，还有上来有什么事！”
护卫们听到士兵喊出圣女两字，脸色有点绷不住。
他们头顶的城主大人，显然又在耍弄他的恶趣味。
士兵眼见锐利长剑又进几分。
原本举着的双手，此时更高了些。
“我是城巡卫十二小队。”
“士兵长让我来向城主大人汇报。”
“东城区第三街区又发现新的黑暗教会受害者。”
“还是城中光明教会的修士。”
“死状凄惨。”
士兵哆哆嗦嗦地把事情简述一遍。
护卫也逐渐收起拔出的长剑。
这时，他们头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条断断续续的抛物线落下。
是尿。
护卫和士兵都被那腥臭的尿液泼洒了到头顶。
但是底下的护卫和弓手都不敢做反应。
深深低着头脑袋。
可是士兵没有与他们的动作一致。
相反，他直接抬头。
看到了让他信仰崩塌的一幕。
两个相拥的光洁身影，就这样站在太阳下。
他们的身影遮掩了光明，投下了漆黑的阴影。
女人那张熟悉的面容，士兵绝对不会认错。
“好坏啊！”
女声娇媚小声说道。
“那不是，晨曦城我一言而决。”
“谁敢说不？”
费名笑着摇头。
几分钟后，费名与圣女缓缓从长搭梯上爬下来。
“城主大人。”
外面守候的护卫和弓手统统恭敬低头。
“嗯。”
“刚刚是谁打扰我巡视领地？”
费名不客气地咳嗽一声。
“士兵，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护卫队长视线转向士兵。
士兵抬头快速扫一眼费名和圣女。
圣女此时被一件宽大的棕色带兜帽长袍遮掩。
看不清脸面。
士兵半跪在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又死人了？”
“该死，这破城就没有一天安生。”
“护卫，我们走。”
费名没有再理会那名士兵。
快步离开。
两名弓手也相视一眼，依次爬回自己驻防塔尖。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名半跪的士兵身上。
不断弥漫的丝丝黑气。
若有若无。
……
夕阳。
黎夏基本逛了圈全城。
与其他尘埃城池没有什么区别。
他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城主的流言。
好色贪财。
与不少女人保持不正当关系。
基本在晨曦城属于公开的秘密。
但黎夏要的不是这个。
好色这点不可能成为他凝聚底层人的工具。
他需要更有意义的东西。
更能激起民变的东西。
这是黎夏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多少带着不熟练。
也不太清楚从哪里下手。
直到黎夏停在晨曦城政务厅的布告牌前。
上面几条消息吸引了黎夏的注意力。
“皇帝陛下动员征召令……”
“新税征收款项拟定，每人每口全年须缴纳一银币……”
“多地因为不满新税，爆发商人武装暴动，多地商路断绝……”
“西昊城城主高价买粮令……”
“黑暗教会为邪教组织，举报关键线索或嫌疑人，光明教会奖励三金……”
黎夏轻轻咀嚼着上面的消息。
西昊城要买粮？
这么说那位俞柳大人缺粮？
皇帝要征兵？
这意味着皇帝手中的兵力不足？
商人暴动？
黎夏清楚商人背后都是有贵族身影。
这是贵族对皇帝的角力？
有新税，还是每人每年一银币？
黎夏前身是战争孤儿，很清楚知道底层人原本就是生存线挣扎。
加一铜币，都难以接受，更不要说加一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