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来到厅堂,看到太子哥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叹。
作为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他见过太多权贵人家的不寻常举动,不过这些都缄默于心,毕竟这些事儿也不是他能问的!
默默地替太子哥处理好了伤势以后,他拎着药箱就离开了!
看边上也没有外人在,顾景之这才说道:“殿下,晋乐凰那边已经全部招供了,年宴上的谋反案……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大白于天下!”
“要不了多久,估计京城那边就有人将殿下迎回……”
顾景之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也没去说什么回了京城要如何如何,这些太子哥比顾景之更清楚。
而且,经过这么一遭之后,想必有些事他心里会更清晰明了。
太子哥听了之后,倒是直接问道:“景之,那你呢?何日回京?”
他这一问,就连乔姝绾也看向顾景之,对于顾景之何日回京,她也尤为关心。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顾景之只是摇了摇头:“殿下,文官外派地方,三年一任期,你我都知,我这西北巡狩只是挂名,只因为爵位在身,故而不得不弄这么个符合我品级的官职!”
“然则,我的第一官职,实则是宁州知府,如今才一年时间,陛下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调我回京,恐怕还要个两年吧!”
“哦!”
太子哥听了,微微有些失落!
他强笑道:“朝中章程如此,倒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在这宁州也快一年了,的确要感激景之,若非景之……我此刻怕是连命都没了!”
他这话倒也不是单单指这一次,而是这一年来,顾景之对他的护持。
“之前心里郁结,难免有些颓废,只是发生这么多事,我也的确该好好反思一下,只是……”
他看向顾景之,认真地说道:“来日不管如何,我都将景之视为挚友,只望景之莫要怪罪往日种种,我……”
“殿下……”
虽然顾景之心中异常平淡,不过表面却不得不装作感叹地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去的事不必再说,只望殿下好好珍重,京城局势复杂,殿下比之臣更明白!”
“嗯!”
太子哥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阿九……不对,是晋乐凰……景之是如何处置的?”
“……”
顾景之还没开口,乔姝绾就皱起眉头:“怎么?夫君是舍不得她?”
“这是哪里的话?”
太子哥苦笑一声,叹道:“只是尘归尘土归土,问问罢了!”
顾景之平静道:“她交代所有的事之后,已经毒酒一杯……也算是成全她昔日的身份!”
“如此……也好!”
太子哥微微一叹,随后笑道:“今日来此也没有别的事,只为感谢景之,如今话已说完,我也该走了!”
顾景之听了,问道:“殿下的伤才换了药,要不再休息一下?”
“算了!”
太子哥摇了摇头,道:“拖得久了,反而让人怀疑,现在刚刚好!”
说着,他挣扎着起身,自然又免不了遭罪一番!
顾景之让人用软椅将太子哥抬到门口,二人作别,倒是乔姝绾回头看了一眼顾景之,顾景之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而后目送众人离去!
……
太子哥走后,老郎中走了过来。
“唉!”
他幽幽一叹道:“那位客人是公子很要好的朋友吧?”
“???”
顾景之扭过头:“田大夫,您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嗯!”
老郎中迟疑了一下,说道:“这雪天被刺一刀,还伤及肺腑,寒气入体在所难免,加之失血太多,这病根只怕是无法驱除了!”
“如果再不好好静养,别说十年,只怕有个一两年就得病入膏肓了!”
“什么?”
顾景之一愣:“竟然这般严重?”
“不然你以为呢?”
老郎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那创口太大,若非医治及时,又有良药吊住命,只怕人都要没了!”
说着,老郎中一甩衣袖,直接离开了!
看着老郎中离开的背影,脑子里想着他说的那些话,顾景之心里也有些阴翳。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三刀走了过来。
“大人……”
顾景之醒悟归来,他看向刘三刀:“丛家那边调查完了?”
“嗯!”
刘三刀点头道:“都调查过了,情况确实属实,那丛举人的确是遭到胁迫,也知道自己女儿已然死了,只是一直被胁迫,是以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属下调集了一切资料,那位丛举人的确和此事无关!”
这样吗?
顾景之想了想,最后叹道:“既然和他们没有关系,就不必再管控了,直接放人吧!”
虽然他也想将晋乐凰势力的余孽一个个找出来,不过晋乐凰咬死了不说,除了帮着太子哥洗清污名的事之外,她麾下势力是只字不提!
不过对顾景之来说,目的基本达成,那些余孽没了晋乐凰这个主心骨,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马上过年了,让弟兄们好好过个年,来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咱们,年假期间就让下面人好好松快一下吧!”
“属下这就去办!”
刘三刀也不啰嗦,直接离开了这。
宁州府虽然只一年时间,这一年里还广修城池官道什么的,不过府库里还是有些钱,毕竟这商税……是真的香!
加之,修城池官道的……用的都是罪民,这些人只要管他们吃喝,别的都不用支出,倒也省了不少钱。
是以,宁州一年的发展,比之别人几年都更为迅速。
来年他只需要在这个基础上,稳固宁州基业,保证宁州持续发展就可以,倒也不用像今年这般忙碌!
不过,想到这些,他却忽然想到了那批军饷。
这可是关乎顾景之接下来的计划,也不知道林峰办得如何了。
这几天他一直忙着处置晋乐凰的事儿,倒是没来得及见林峰一面,也是时候问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