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车厢里,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肚脐眼晕倒之前,是万万没想到在他紧绷着心神警惕不已的时候,竟是被不知打哪儿来的大冰柜给砸中了。
他虽然不幸,被彻底地砸晕了过去,但他也是幸运的,被大冰柜砸中了也只是晕死过去而已,还有呼吸,即使呼吸极为虚弱,半条命没了。
禾稻苗停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都没看见肚脐眼发出什么动静,可算是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她又从空间里掏出了一把西瓜刀,一边紧握着西瓜刀,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肚脐眼。
此刻肚脐眼只露出一个脑袋,其他地方都被大冰柜给压住了,他之前握着的尖刀和电棍也掉落在一旁。
在他身下,一滩艳丽的鲜血缓缓地流出,他的嘴角也溢出了一缕鲜血,他那张有些黝黑的脸已然白了好几度。
这副生死不明的他,一看就已经不能再支棱起来了。
禾稻苗立即蹲下身,把可伸缩电棍捡了起来,顺手把可伸缩电棍、特辣辣椒水和西瓜刀收回了空间中,捡起肚脐眼的尖刀当成自己的防身武器。
她担心有人听到他们这个车厢的动静,会过来查看情况,便将压在肚脐眼身上的大冰柜给收回了空间中去,如此一来,禾稻苗从空间中拿出来的东西都被收了回去。
而大冰柜被收回了空间后,禾稻苗才发现肚脐眼的情况,他的胸腔有些凹陷,四肢软绵无力,衣服上沾了不少的血——一看就知道他的肋骨被砸断了,四肢也是被砸断了。
禾稻苗看到他的惨样,一点儿也不同情和心虚——人家都拿出刀子要捅她了,她若是没有空间,估计这会儿倒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呸!”
禾稻苗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往肚脐眼的身上踹了过去。
踹过之后,禾稻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待会儿贺春生或者是其他人赶过来看肚脐眼的惨样,她该如何解释眼前的这一幕?
禾稻苗眼珠子一转,就去她和贺春生带来的行李中找到了一根麻绳,又从装了木柴的麻袋里抽出了一根粗长的柴火。
她拿着麻绳走到肚脐眼的身边,将人给绑了起来,又举起柴火往他身上、四肢挥舞过去——到时候她就说她是拿柴火收拾的肚脐眼。
至于检查过后,会不会发现肚脐眼是被重物所砸导致的重伤,她就不考虑那么多了,再问她,她就什么也不知道。
禾稻苗在收拾肚脐眼的时候,贺春生早就带着几个车厢挤出了第六节车厢,去追逃跑的梅婶和肚脐眼了。
贺春生挤到第六节车厢后,从一些人口中得知,他让周围的人看守的男人被一个头上包着头巾架着怀孕儿媳妇的大娘给带走了。
他只思索了一瞬,就已然全都明白了。
那个头上带着头巾的大娘,很明显就是消失不见的梅婶,人家到其他车厢转一圈弄晕了一个女同志,又反身回来,带着她的同伴溜走了!
贺春生想明白后,知道时间紧迫,根本没有心思按照周围的群人要求留下来处理那对已经打成了乌鸡眼甚至波及到周边人的老夫妻,他急匆匆地向前继续追去。
李国庆留下一个乘警处理问题,便带着其他的乘警跟在了贺春生的后面。
火车已经到站了,贺春生担心梅婶他们会在这一站下车,他一边往前方追寻,一边不忘透过车窗往外面扫视一圈。
半夜的火车站站台上,几盏昏黄的路灯高高地挂在立于站台上木杆之中,这几盏路灯为黑暗带了了一片光明。
贺春生在走道上跟急急下车与刚上车找车座的人挤了好一会儿,眼见着就要挤到离他最近的一个车门时,他余光往一个车窗外扫去,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装扮——一个头上包着头巾的大娘架着一个同样包着头巾的女人急匆匆地往前走,在路灯的照耀之下,她们俩的背影一览无余。
这两人的装扮,贺春生一点儿也不眼生,不就是刚刚才遇上的婆媳吗?或者说是梅婶与被她带走的女人。
贺春生看着越来越远、被拥挤的人群遮挡住的两人,心里一紧,什么都没想,就推开了身侧的人,跨上了车座上,扒着窗户往下跳。
“哎哎哎!贺同志,出了什么事?”李国庆看到贺春生突然跳窗的一幕,瞳孔骤然一缩,大声喊道。
“我去抓人,帮我去跟我媳妇说一声!”
贺春生跳下窗的那一刻,忽然想起禾稻苗还在车厢里,交代了一句,就朝着梅婶消失的方向跑去。
车厢内及火车外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人突然从车窗上跳了下来,皆是吓了一跳。
车厢里的人纷纷往车窗外看去,火车外的人则纷纷避让。
他们既好奇又担心。
“那是军人吧?怎么从车窗上跳下来了?”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这大晚上的……”
……
李国庆可算是反应过来了,他大吼了一声:“没什么事,别恐慌!别瞎嚷嚷!”
他吼完后,朝着身后的一个下属喊道:“你去跟贺同志的爱人说一声,安她的心!”
话音刚一落,他也扒开身侧的人,爬上车窗跟着跳了下去,准备去追贺春生。
贺春生跳下车窗的时候,车窗外可是有很多人看到的,他们虽然不知道贺春生要干什么,但看着它身上穿的军装,以为他是在执行什么任务,看他往哪里跑,那里的人就往旁边让开。
有了周边人的配合,贺春生追梅婶时还算是比较顺畅。
梅婶架着被她弄晕的女人一刻也不敢停歇地往前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这个时候她急着离开,也没有管后面出了什么事,继续架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疾走。
走着走着,她好像听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她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转过头望了过去,就看到一道松绿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人就离她不到十米远,他们俩之间也只搁着不到五个人。
梅婶看到那道松绿色的身影,瞳孔骤然一缩,眼底闪过一抹惊惧。
那个军人真的追过来了!
眼看着那个军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梅婶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将自己架着的女人推倒在地上,拔腿就跑。
贺春生已经蹿到了被推倒的女人跟前,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发现她昏迷了,额头上有些红肿,其他的问题暂且不知。
他瞥到了远处追来的李国庆,大喊一声:“李同志,人你来照顾!”
他说完这话,又继续朝着梅婶追了过去。
贺春生的速度很快,加之周边的人看到他们这边的动静,更是退让到一旁,没过一会儿,他就离梅婶不到五米远。
“站住!”
梅婶听到身后的动静,吓得魂都要飞了。
她极其厌恶军人,不愿意被军人给抓走,谁知道会经历什么!
身后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梅婶眉宇间爬上一抹狠厉,她用力向前一扑,扑倒了错愕来不及避让的一个女同志,她卷起右脚裤管,抽出了绑在小腿外侧的尖刀,刀刃对准了被她挟持的女同志的脖子上,对着贺春生喊道:“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