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会错了意,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把整个院子都留给他们。
只有大高,面色凝重的朝南方使了个眼色,二人站到院子外头去了。
今日的韦月溪精神头并不是很好,脸色有些苍白憔悴。
应付几句俞明祉的嘘寒问暖,毫不掩饰她对俞明祉所查案件的好奇:
“案子结的是不是有些太草率?外人看不出什么,可我还是从你和乔书华的行踪里觉察一点半星。”
“你看出了什么?”俞明祉觉得他们已经瞒的够严实的。
韦月溪欲言又止,“你既然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多打听。”
她停下手里动作,正襟危坐,既然不谈案子,她想知道俞明祉来找她到底何事。
俞明祉想牵她的手,又怕屋里有人看着,到底没有好意思,不过靠近了她,告诉她实情:“为的是护住徐家剩下的人,特别是几个姑娘。”
韦月溪点头道:“怕刺激没抓住的人,一通乱来。”
说出此话,她还是有些心虚的,果然俞明祉什么都知道。
俞明祉看穿她的心思,没有提起,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就不会有这么多心思了。
而眼下,
他走到她面前,到底拉着她的手,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你送去的画像我看到了,不是你担心的杀手。”
“真不是,那是谁派人刺杀的你和乔司理?”这个人,忙忙叨叨那么多天,案子也没彻底结,徐宽身边的人也不知审出什么来没有。
“徐云聪送回去了?”俞明祉没有回答。
“送回去了,死不了,但也无法说出是谁掳走的他。”韦月溪让他放心。
“说出来也无妨,没有人听信他的话。”俞明祉道。
如今官府只怕徐家的罪状太少,徐云聪的话当然也没人信了。
而从前再多的罪状官府视而不见,韦月溪讽刺的冷笑。
“你们这个案子,要等到徐家别的案子审理之后才能审理,你表哥们还要赶在年前上任,让他们先行离开吧。”俞明祉建议道。
“我们就以阿姐或者我的名义状告。”韦月溪他们已经商量过了。
“徐宽的案子牵扯较大,京城来人审理,由公孙接手替你们韦家状告。”
“不必麻烦他的。”韦月溪道,阿姐的仇怨,阿姐自己出面更解气。
俞明祉根本没听她的拒绝。
“派来刺杀乔书华的是德阳王给徐宽的人,为的是不让乔书华查出徐宽手里银钱的动向,这是徐宽心腹之人交代的。
如今三个心腹都已经被押解去了江南路府衙,所以徐宽多半要也去府衙受审。”
“德阳王是谁?”
“一个异姓王爷,其他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从今天起你阿姐随公孙住到官驿,不管凤鸣还是哪里,有关状告的事情商量起来更方便。”
韦月溪有些糊涂,觉得俞明祉今日说话跳跃性太大,“你来是为了这个?这里好好的,我们都在,为何要随公孙住到官驿?”
俞明祉握紧她的手,确保没有人,才悄声道:“你确定你阿姐就是你阿姐?你从来就没怀疑过?”
韦月溪更糊涂了:
“俞明祉,你有话直接说,不要绕来绕去。
我阿姐同我一起长大,身上,脸上的痣都在,脚上的疤还是因为我留下的。
这些能作假,儿时的回忆呢,总不会都是假的吧?”
俞明祉叹了一口气,表情从未如此的凝重:
“据徐宽的心腹交代,徐宽之所以要囚禁你阿姐,是因为得知你们家有一笔财富,这笔财富是曾经的叛军留下的。
因为这个流言当年你们韦家被灭门,而背后的主使是徐宽,是他联合了叛军余孽。”
“徐宽?!”韦月溪根据徐宽后来所做的一切,不是没想过徐宽当时参与了韦家惨案。
只是当时父亲没有查出来,且他帮父亲一起消灭了叛军余孽,所有她一直没确定。
如今听说了,虽不是太震惊,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以为他只是为了钱财,没料到他当真如此丧心病狂,那我舅舅他们呢?肯定也是他干的。”
俞明祉点点头,杀了她舅舅灭口,就是为了防止她舅舅认出她姐姐来。
韦月溪的恨意堵在胸口,压得她要喘不过气来:“哪怕拼了我这条命,一定要徐宽生不如死!”
俞明祉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头:
“你已经报仇了,他跑不了!
可是你听我继续说,
当年的叛军首领吉宏高,被剿灭的时候三十八岁,我在大理寺卷宗中见过他的画像,同你给我的画像极为相似。
他的长子,名曰吉阿野,据说同他长的极为相像。
当年剿灭叛军的时候不知所踪,后来你父亲歼灭叛军余孽,并没有见到吉阿野。
大家推断他已经死了。
可是如果他还活着,按照年龄推算,今年四十岁。”
韦月溪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哆嗦着嘴唇,等俞明祉继续说下去,又怕他说下去。
俞明祉心一横,握紧她的肩膀:
“第一次见你阿姐,是男装,我觉得有些眼熟,没敢往那方面想。
后来看到你递过来的画像,听南方那么一说,再结合徐宽的心腹交代。
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吉阿野和你阿姐之间怕是有关联!”
韦月溪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就那么直直的掉下来,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怎么了,这人世间到底怎么了?!
俞明祉瞧着她眼神一片空洞,心疼的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
“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一定将它查清楚。也许只是巧合呢。”
韦月溪被他揽在怀里,无声的流泪,感受他的温暖和他带给她的安宁,半响才恢复理智,
“即便他们有关联,也是在阿姐儿时吧。阿姐就是我眼里的阿姐,叶宁也说过我和阿姐长的不像,可是我们还是姐妹。”
“月溪,我在蒲州有个朋友,很铁的那种,你去那里,等事情过了,我去寻你。”俞明祉最担心的是她的安全。
韦月溪想起她从前被人跟踪,想起她最近的噩梦,从他怀里退出来,用帕子擦干眼泪,
“或许和阿姐无关,那些人是跟着我到的凤鸣,我不想再逃跑了,我要看着吉阿野给我们韦家偿命。”
俞明祉这才明白,为何她外出一直带着面巾:“他们一直跟着你?”
“几年了。”韦月溪答的有些苦涩,有些不甘,也有些狠厉,“我不想再逃,再躲了。”
“好!”俞明祉又把她揽进怀里,“咱们不逃了,不躲他们了,我让你手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