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兖州。
东平国,无盐城。
太平府大堂,张靖、程昱、郭嘉等人分席而坐。
“仲德!”
张靖看完程昱的文书,上面是由后者拟定,关于太平府胎养令的实施方案,出言道:“百姓诞子,府衙嘉奖一百铜币,稍显显不足,此条改为两百,二胎及后无须递减,皆按两百嘉奖,幼子次年则为四百,三岁至六岁,皆按五百计算,如此即可。”
如今太平府治下。
用工月俸最低为五十铜币,如官吏府上的侍者,工坊的工人等等。
月俸虽说不高,但多为包吃住。
在张靖看来,新生婴儿一百铜币一年,还是少了一点,一石粮食都两百铜币了。
当然,一年两百也不多。
不过这只是几个激励计划,这个时代又没什么娱乐项目,能有两百铜币,已经算是一个可观,且能令百姓心动的数字了。
同时,也不能让百姓,因为诞子而增加太高的负担,这才是张靖想要的目的。
反正他有铸币权。
也不用将太平府的钱,用来供养什么外人,对自家百姓好点又何妨。
“属下领命!”
程昱闻言也没有意见。
“仲德!”
张靖将文书放到一边,看向程昱,神色郑重道:“再有十来日,便至四月初七,届时,我无暇分身,祭拜英雄祠英烈一事,便由你代为主持,切不可出了差错!”
在今日寅时之际。
太平府的大军,除了张靖的中军,以及太史慈的铁骑以外,已经朝青、徐二州开拔。
明日张靖同样也要出发。
是以,今年祭拜英烈之事,他也只能交给程昱来负责。
“主公放心!”
程昱闻言恭敬作揖应是。
“嗯!
张靖闻言笑着点点头,道:“此事交给仲德,我自是放心!”
“主公!”
程昱看了眼张靖,旋即收回目光,迟疑道:“日前冀州张燕传讯,称太平府圣女不日将至邺城,托属下询问主公婚期,属下认为,此事主公宜早作定夺!”
一旁郭嘉闻言,面上带着一抹笑意。
他早在数月之前,就同主公提起过此事,然后,好像就没了然后。
因为张燕被主公打发回太行坐镇了。
“嗯!?”
张靖想了想,出言道:“仲德,下去后传信羊秘,让其同张燕商议此事,并测定婚期!”
“喏!”
程昱闻言恭敬作揖应是。
与此同时,徐州。
琅琊郡骑都尉臧霸,喊出为国讨贼的名号,率领一万大军,由开阳发往东汉郡郯城。
一时之间。
得知消息的开阳百姓,一脸懵逼的同时,也对大军充满信心,因为坊间传闻,陶使君已在豫州取得了大胜。
现在臧都尉前往。
那胜利显然是必然的。
是夜,郯城。
坐镇郯城的徐州别驾糜竺,收到了臧霸的快马传信,在同陶谦修书一封后,便召来了都尉张闿。
“张都尉!”
糜竺将臧霸的书信递给张闿,面上带着喜色,出言道:“琅琊臧都尉得知前方得胜,此际已从开阳发兵,欲往豫州助阵讨袁,明日便会途经郯城,未免引气误会,都尉明日与其放行即可。”
开阳距离郯城不足两百里。
臧霸步骑不过万余,又不带什么粮食辎重,今日出发快的话,明日黄昏便能抵至郯城。
“在下知道了!”
张闿心底对臧霸充满了不屑,朝糜竺道:“明日定会约束麾下将士,不知别驾可还有其他吩咐?”
在张闿看来。
臧霸不过是见风使舵之人,眼看前方战事得胜,便赶着去抢功劳,当真是令人不齿。
“已别无他事!”
糜竺闻言摇了摇头,道:“有劳都尉走一趟,今天色已晚,都尉早些回府歇息吧!”
“在下告辞!”
张闿朝糜竺拱了拱手,随后踏步离去。
待张闿离去,糜竺继续兢兢业业处理着徐州的公务。
对于臧霸的举动。
他也没有多想,因为他在今日凌晨之际,便得知主公已夺下了竹邑,如今徐州兵两战告捷,可称兵锋正盛。
臧霸的发兵助阵。
在糜竺看来是好一件事,毕竟对方这些年下来,虽说不听陶谦调令,但也从未同陶谦为敌。
况且,陶谦也算有恩于臧霸。
三月末。
张靖率军离开无盐的同时,太平府的胎养令布告,也在这一天张贴四方。
“嘶~竟然是胎养令,没想到老农有生之年,还能等到这种惠政!”
“府主仁慈,对我们太好了,我这就回去生!”
“胎养令,还不分男女,呜呜呜~以后终于不用将女娃遗弃了!”
“必须让家里的婆娘生!太平府的政令从来都不作假,这要是不生十个八个,如何对得起府主,又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说的对,让她生!”
“此胎养令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竟然直接嘉奖到六岁,这要还不生,那不是亏大了?”
“府主仁德贤明啊!他是真把咱们这些黔首放在了心上……”
在官吏的一遍遍宣传下,百姓们得知了胎养令的详细,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心中充满了动容。
对于胎养令。
除了极少部分年迈之人,他们很多人都没听说过。
可眼前的布告,以及布告上方的府衙官印,那是真真实实的,这代表着他们从今往后,有子嗣诞生,都能得到府衙的嘉奖。
而且还不止于此。
太平府的政略,是增人增地制,也就是说他们诞子,还能多有十亩田地。
如今胎养令一出。
直接引爆了他们诞子的热情。
得知此事的百姓,在感念府主的仁慈的同时,亦奔走相告,更有不少百姓,在回到家以后,当即同自家婆娘鏖战了一番。
酉时三刻,徐州。
东海郡,郯城。
糜竺在得知臧霸大军已至东门,便亲自出城相迎,邀请臧霸入城宴饮,本想只是客套一番。
不曾想,臧霸直接答应了下来。
并将大军留在东门外,自己带着步骑三百余,随糜竺入城。
郯城入下邳的官道有两条。
一条在郯城东门外,另一条则是横穿郯城,不过两条官道距离极近,都在郯城东门之外。
见臧霸只带步骑三百余。
糜竺心中也松了口气,暗道是自己多心,换做大军入城,糜竺肯定是不愿意的。
“子仲先生,这位是?”
临近城门之际,臧霸看向前方带着两队人马的张闿,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在下来给臧都尉介绍!”
糜竺面带笑意,上前道:“这位乃是主公麾下骁将,张闿,张都尉!”
“哈哈哈!”
臧霸闻听此言,朗笑着迈步上前,众人皆以为他会抱拳施礼,孰料他突然拔刀,一刀直劈向正欲抬手抱拳的张闿,在后者绝望而惶急的目光中,其首级应声而落。
“兄弟们,上!”
砍了张闿的臧霸面露凶戾,并不给懵逼的糜竺等人机会,沉声喝道:“负隅顽抗者,皆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