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和福文领命前去。
德妃在钟粹宫中得知这件事后,心中一惊,而后听到福文的话,点头应下。
看来这太子果然很看重舒月。
只是能让她的敏敏在上京多待一年,德妃求之不得。
“这件事,本宫定会彻查,给四娘还有殿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福文听到德妃这么说后,俯身行礼离开了钟粹宫。
此时的东宫门外,晏敏英,贺丹凝还有苏酥和姚妙音都想来看看舒月的伤势。
“几位娘子,四娘子此时受了惊吓,已经歇下了,几位还请先回吧。”
常德站在门口,有几分为难的说了句。
这四娘子刚睡过去,殿下可是下了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
“我们就进去看一眼,见到四娘没事我们就离开。”
晏敏英都快急哭了,可常德有晏行知的命令在,哪里肯让开。
待福文回来后就看到两相争执的这一场面。
“七公主。”
“福文公公,我们就是想进去看看四娘,您能不能跟殿下说,让我们见一眼,见到四娘没事,我们立马就走。”
听到这话,福文笑了下上前:“七公主,有殿下在,四娘子定然会没事的,只是今日四娘子受了惊吓,此时已经歇下了,再把她叫醒,也不合适啊。”
福文说话时,还抬眼看向晏敏英他们,这话说完,晏敏英几人互相对视一眼。
“那好吧,既然四娘已经歇下了,我们明日再来。”
晏敏英拉住苏酥的手,四人这才离开。
见她们四人走远,福文伸手敲在常德的头上:“笨。”
“师父您干嘛打我。”
“你说你怎么一点儿也没学到我的聪明劲儿。”
福文无奈的说了句,常德委屈的撅起嘴来。
他瞪了常德一眼后,朝着里头走去,晏行知此时坐在广泽殿的外殿内。
听完福文的回复,他抬手,压低声音说道:“派两个暗卫给德妃,这件事,孤一定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殿下放心吧,德妃娘娘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跟七公主能够多相处。殿下帮了她,她定然会尽心尽力的调查的。”
再怎么说,人家女娘也是在宫中受的伤。
德妃又有协理六宫的权利,出手调查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再给舒家去个信,这件事,舒家定然也会知晓。”
“奴才晓得了,这就去办。”
晏行知嗯了一声,让福文去准备一些吃食,再去准备煎药,等舒月醒来给她吃。
只是没曾想,舒月这一觉倒是睡到了傍晚。
等她醒来后,只觉得口干舌燥的,广泽殿的寝殿内,烧着足足的地龙。
她躺在晏行知的床上,还能闻到晏行知身上的松香味。
舒月撑着身子就要起床,刚好和推门而入的晏行知四目相对。
他神色自然,看不出什么尴尬,倒是舒月坐在床上,十分不好意思。
想起昏睡前,她抱着晏行知,哭的眼泪到处都是,打湿了他的衣服。
“殿下……我这就回玉泽殿。”
说着,舒月就要去穿鞋,晏行知几步走来,拉住她的胳膊:“伤还没好,就这么急着回去?”
“四娘急什么?”
晏行知坐到舒月身边,直接抬起她的腿,让她重新躺回去。
“男女授受不亲……于殿下名声有碍。”
舒月低声回了句,当时那场景太混乱,她又很害怕,就这么被晏行知抱了回来。
“四娘若是这么说,那孤抱着你走了一路回到东宫,众目睽睽之下,不知被多少宫人看到,孤现在是不是该去舒家提亲了?”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孤这般大张旗鼓,于四娘名声有碍,理应负责。”
晏行知侧身,弯腰看向舒月,他面带笑意,垂下的长发落在她颈窝的位置,有几分痒。
“倒也不必吧。”
怎么说着说着,突然说到提前上了?
“今夜就留在东宫,明日再回去。”
晏行知伸手给她理了理发,看着她哭肿的好似杏核一样的眼睛,叹了口气。
“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放心。”
今夜的皇宫可不会安宁,只有东宫,才能让舒月睡一个好觉。
他眸中划过温柔的光,舒月躺在床上,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饿了吗?”
晏行知问了一句,舒月鬼使神差的点了下头。
他勾唇笑了下:“福文,传膳。”
外头传来福文的应答声,不一会儿,两个内侍手中端着吃食上来。
床上支起一张小几,晏行知将舒月扶起来。
“陈太医给你诊脉后,孤发现你的脚也伤到了,让他留了红花药酒,待会儿给你上药。”
晏行知坐在舒月对面,伸手盛了一碗粥,舒月刚要接过来,就被他轻轻推开。
他避开了舒月的动作,舀起一勺粥吹了下,喂到舒月唇边。
“我自己来吧。”
舒月别扭的说了句,她如今和晏行知又没什么关系,这样让他喂着吃东西,不合适。
“张嘴。”
只是晏行知态度强硬,只说了两个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孤如今是你先生,不必有负担。”
他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舒月心中叹了口气,只好张开嘴,倒是不曾想,他吹的那一下,根本不顶用。
“好烫。”
喂到嘴里的粥烫的舒月脸都皱起来,刚刚还气定神闲的晏行知赶忙伸过去手:“吐出来。”
舒月抬眼看他,吐哪里?他手上吗?
她摇了下头,艰难咽下去。
这要是晏行知真的当了爹,怕是该担心的是孩子这条命能不能安安稳稳的吧。
“还是我自己来吧。”
舒月伸手端过碗,没再给晏行知喂饭的机会。
她还不想死。
见状,晏行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让舒月自己吃。
一个饼子并一碗粥吃完后,舒月便不再吃。
晏行知熟练的拿过她的碗,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
“殿下,那是我用过的。”
舒月赶忙伸手制止他,晏行知微微挑眉:“嗯?没事儿,孤不嫌弃你。”
她看着他将剩下的吃食用完后,让人进来收拾。
只见晏行知起身,到水盆旁,洗了下手,而后走回去。
他手中拿着那瓶红花药酒,直接伸手就要去给舒月上药。
“殿下,能不能让石榴来……”
舒月有些不自在,将腿缩回去,晏行知伸手握住她的脚踝。
“怕孤弄疼你?”
说话间,她的袜子已经被脱下,晏行知用内力催化了药酒,这才覆在她脚踝上。
“你那个簪子,谁送的?”
晏行知突然问了一句,舒月靠在床上,脚被他握在手中,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都别扭。
“是丹凝给的。”
她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只想让他赶快上完药松开她。
晏行知见状,眸光有几分幽暗,轻挑眉目:“那簪子上有剧毒,你这朋友,有些不同。”
“丹凝以后是要做乾国第一个女将军的。”
舒月与有荣焉的回了一句,听到这话,晏行知装作了然的模样点头。
“那四娘今后想做什么?”
“我当然是……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刚要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舒月反应过来,自己竟然险些被晏行知给套话了。
晏行知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握着舒月的脚踝转动了一下。
“好了,明日再给你上药。”
说话间,他那带着热度的指尖点在舒月的小腿上,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舒月不自觉的想收回自己的腿。
“殿下。”
外头传来福文的声音,晏行知放下舒月的腿,给她盖上被子:“睡吧。”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舒月扭头看着晏行知的背影。
“我这不是撞鬼了吧?”
她哪里见过晏行知这般模样,温柔耐心的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