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霜玉听着舒月的话,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月月,其实阿姐和爹爹最想要的,是你能够幸福快乐。”
“至于其他的,那都不是我们考虑的范围。”
可若是舒月对太子殿下有想法,舒家也会尽全力去保护舒月的。
“哎呀阿姐,我跟殿下,真的没关系。”
舒月低头,想起晏行知昨夜的温柔,她心里也觉得奇怪。
为什么,那个时候,她竟然没有推开晏行知。
他的眸光太柔和,看着她时,就好像在看着易碎琉璃。
舒月赶忙甩甩头,将脑海中的想法都甩走。
要命,她的心里竟然开始为晏行知辩解。
舒月啊舒月,你忘了上一世他的逼迫,还有你要做的正事吗?
“那你好好休息,我这便要去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了。”
舒霜玉伸出手来摸了摸舒月的头,听到舒霜玉这句,舒月点头,目送舒霜玉离开。
待舒霜玉离开后,晏敏英几人便围了过来。
贺丹凝站在门口,晏敏英,苏酥还有姚妙音将她左看看右看看。
“你吓死我们了,我们听说马场出事,还险些伤到你的性命。”
晏敏英最先开口,她哭的一双眼睛都红了,担心的不得了。
“好啦敏敏,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舒月伸手摸了摸晏敏英的头,这傻姑娘。
“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
站在门口的贺丹凝看着舒月开口说了一句:“事发之后,我们从东宫回去的路上,我见到了林意欢。”
说完,贺丹凝摊开手掌的位置。
众人纷纷看向她,只见贺丹凝朝着舒月走过来:“她去了王昭仪的宫中,丢下了这个东西。”
当然,她只拿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王昭仪宫中。
“这是?”
舒月看着那纸包,有些疑惑的问了句。
而后就听贺丹凝解释道:“山林中,猎人为了吸引动物,会在特定的位置撒下五色粉。”
“宫中马场的马匹,都是经过训练的,温顺听话,绝不可能攻击人。”
不必贺丹凝继续往下说,众人也明白了。
“阿月的身上有五色粉?”
姚妙音皱眉问了句,贺丹凝点头:“若不是五色粉,我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吸引这么多的马匹狂暴。”
“我当时拉住那匹马后,他眼睛都是红的,怎么扯都扯不走。”
害的她都从马上摔下来,只不过贺丹凝没说出来罢了。
“这个林意欢!”
“她怎么这么坏!”
剩下三人义愤填膺的说了句,舒月看向贺丹凝:“五色粉经手之后,有什么办法可以验证出来吗?”
“你想试探林意欢?不过,恐怕不太可能,因为我看到她是用帕子包着丢进去的。”
“而且,这件事,她一个人也做不成。”
贺丹凝理智的分析了一下,舒月点头赞同。
这件事是在宫中做的,引她过去的那个太监,看着也不像是会被随便收买的。
林意欢一个人能做,或者说,她敢做这么大的一个局吗?
“这个东西,你可以给太子殿下,兴许,能帮到你们。”
贺丹凝上前,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后就要离开。
舒月赶忙喊住她,见她步子停下,她笑着说了声谢谢。
“要不是你早上给我的武器,我怕是早就没命了。”
贺丹凝听着舒月的话,垂眸说道:“不用谢我,是你命大。”
话落,贺丹凝离开了玉泽殿。
“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传闻中那般不好相处。”
苏酥开口说了句,今日的事情,她忙前忙后也跟着跑了许久,还跟着她们一起来看舒月。
“贺娘子啊,嘴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很好相处的。”
舒月歪头说了句,毕竟对于贺丹凝而言,这学知馆中从未有人给予过她善意。
所以那层生人勿近的外壳,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她自己而已。
此时的披香殿中,晏行知坐在殿内,手中端着一盏茶,他双腿交叠,姿态悠闲,目光看向被摁着跪在地上的王昭仪。
男人一身玄色衣袍,金丝龙纹绣在衣服上,头戴金冠,面容似笑非笑。
“太子殿下,您私自闯入我的寝宫,就不怕陛下生气吗?”
王昭仪整个人都被摁在地上,狼狈不堪。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这段时日,她被皇后寻了由头,禁闭在宫中。
宠爱早就不敌之前,如今在这宫中,皇帝能不能记得起她都另说。
“你觉得呢?”
晏行知垂眸,轻抿一口茶水,若不是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模样,怕是要以为他是来赏花游玩的了。
“马场的事情,你做的。”
“什么马场的事情……”
听到晏行知的问话,王昭仪一瞬紧张起来。
而后就听晏行知嗤笑一声:“孤不喜欢不老实的人,尤其是死到临头还嘴硬的。”
他转动了下手中的茶盏,挑眉看向王昭仪。
“那孤换个问法。”
“你准备把孤的人,怎么呢?”
随着晏行知话音的落下,那盏热茶尽数落到王昭仪头上。
茶叶挂在她头上,茶水滴滴答答的顺着她的脸颊落在地上。
“我,我不知道……”
她明明只是想让那舒月浑身发痒,让人去给的是山药粉,为什么会变成五色粉。
看着王昭仪此时的模样,晏行知眉眼染上几分厌色。
“福文。”
一旁的福文听到这话,将在她宫中搜出来的东西放到王昭仪面前:“昭仪娘娘,您做事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让舒月浑身发痒,那是山药粉,怎么可能是五色粉!”
王昭仪挣扎着,可那五色粉放在她面前,叫她百口莫辩。
“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披香殿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太监的尸体被丢了进来。
这太监的尸身已经被水泡的肿大,整个人都比正常人大了许多,水渍蔓延开来,染湿王昭仪的衣裙。
“孤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
晏行知半眯了下眸子,抬脚踩在那太监尸身上,一滩烂泥,在他脚底下被碾来碾去。
他起身离开,只剩下王昭仪抱着头四处躲闪。
“德妃娘娘,有劳了。”
晏行知从里头走出来说了句,德妃站在外面,刚刚晏行知和王昭仪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
这太子用在暗牢刑讯逼供的法子来逼一个女人,效果虽然好,只怕那王昭仪也变得痴傻了。
她不明白,明明这件事中,还有一人,为何晏行知却要到此为止。
入夜后,林意欢刚睡着就想起宫里那人描述的话。
晏行知,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狠辣,绝情,疯狂。
那不是她所知道的太子……
“娘子怎么,啊!!!”
翠竹听到声响,正要走进来,刚把灯点着就看到了面前这一幕。
白日里被控制起来的马匹,此时被割裂成一块又一块的挂在屋子里的房梁上,马头正对的位置,便是林意欢的床头。
滴答滴答的马血落在地上,将整个屋子都染上一层血腥的味道。
林意欢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连惊叫都惊叫不出,而后,翠竹就看到她直直的倒了下去。
林府顿时乱作一团。
翌日,舒月醒来时,就看到了窗边摆放的一支梅花。
红梅娇俏,窗沿上还有融化的雪。
“石榴?”
她出声喊了一句,只听屏风外传来晏行知的声音:“脚好些了吗?”
“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所以那支红梅,是他带来的了?
“昨日世子妃回去的时候,说要宫中给舒家一个交代,孤想着,你父亲现在应该很想见你。”
“正巧今日无事,孤送你回去。”
晏行知坐在屏风外,看着舒月从屏风后探出一个头,露出一笑。
“真的?”
“假的。”
“快换衣服吧。”
他眼眸弯了下,对着舒月时,好似又回到了世人口中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