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川笑了笑:“哎呀,那还得靠点运气。不过你刚才的那条鱼确实不错,今天的开门红嘛!”
两人沿着退潮的海岸线继续往前走,踩着沙滩,沙粒在脚下松软而细腻。海风夹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唐文轩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他眼尖,突然指向前方一个小水坑:“小川哥,你看那儿,那块石头下好像有什么!”
李小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块较大的岩石旁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小生物在动。他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翻开石头,只见几只肉质饱满的螃蟹正急忙爬动着,企图逃脱。
“抓螃蟹这种事得眼疾手快,来,看我示范。”李小川说完,手疾眼快地伸过去,一把按住了最大的一只螃蟹,小心翼翼地避开螃蟹挥舞的钳子,成功地将它抓了起来,扔进了水桶里。
唐文轩拍手称赞:“好家伙!小川哥,你这技术真是了得!”
李小川笑得眉眼弯弯:“这算什么,要是到了秋天,螃蟹更多,那才是真正的大丰收。赶海啊,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准时间和地点。你要记住了,螃蟹喜欢藏在这些石缝和小水坑里,只要海水退了,就容易找到。”
唐文轩听得连连点头,学着李小川的样子开始翻石头,不一会儿他也成功抓到一只小螃蟹,得意地举起来:“你看,学得还挺快吧?”
“行啊,看来你也有赶海的天赋。”李小川赞许地笑道,“要不要试试抓个大一点的?”
“敢啊!”唐文轩拍着胸脯,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他继续朝着更多石块的方向走去,期待着更多的发现。
两人正忙得不亦乐乎,突然间,李小川指了指前方:“快看,那边水洼里好像有些海螺!”
唐文轩顺着他的指引跑过去,眼前果然有一大片水洼,水洼里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海螺壳,像宝藏一般静静地沉在浅浅的水中。他兴奋地弯下腰,一只一只地挑捡起来。
“小川哥,这些能卖钱吗?”
“当然可以啊!”李小川一边捡一边回答,“海螺可是海鲜市场的抢手货,尤其是个头大的,能卖出好价钱呢!”
唐文轩眼睛一亮,认真地筛选着那些比较大的海螺,生怕漏掉一只。他轻轻将一只海螺拿起来,发现里面还有螺肉,心满意足地将它放进水桶里。水桶里的水再次被激起涟漪,鱼和螃蟹还有新捞到的海螺在桶里“碰碰”作响。
“我这真是没白来!”唐文轩高兴地说,“以前听人说海边有很多海鲜资源,我还不信,原来亲自体验才知道,真的到处都是宝贝。”
“是啊,不过赶海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顺利的。”李小川解释道,“有时候潮水没退,或者潮流不对,我们可能一上午都抓不到什么。所以今天算是咱俩运气好,赶上了退潮的好时机。”
“你说得对,看来赶海确实也要讲究方法和运气。”唐文轩点头认同。
正当两人忙着捡拾海螺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孩子的喊声:“爸爸快看,那边有一条大鱼!”
唐文轩和李小川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的一家三口也在赶海,一个小男孩指着前方的浅水区大喊着。他们走过去一看,果然看到浅水区里有一条大约两斤重的鱼正游来游去,似乎被困在退潮留下的水洼里。
李小川笑了笑,对唐文轩说道:“这鱼可大啊,机会难得,要不要试试捉住它?”
“那当然了!”唐文轩毫不犹豫地卷起袖子,小心翼翼地朝那条鱼靠近。然而,鱼似乎察觉到危险,迅速游开了,唐文轩扑了个空,整个人差点跌进水洼里。
李小川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说:“赶海也是要讲究技巧的,这种大鱼力气大,动作敏捷,要抓住可不是那么容易。来,我教你个方法。”
说着,李小川绕到鱼的背后,用双手缓缓围拢过去,动作轻缓而不惊动鱼。他示意唐文轩从鱼的前方挡住去路,两人配合默契,逐渐将鱼围困在一个小角落里。就在鱼准备奋力逃窜的瞬间,李小川猛地出手,一把按住了它,将鱼牢牢抓在手中。
“哇!小川哥,真是高啊!”唐文轩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小川熟练的手法,心服口服地说,“这鱼简直太猛了,我还真不一定抓得住!”
“别小看这点技巧啊。”李小川笑道,“你慢慢多练练,有天赋,肯定能学会的!”
唐文轩感激地点了点头,望着水桶里渐渐增多的收获,满脸喜悦地说:“今天真是大丰收了,回去也有得吃了!小川哥,这些海货该怎么做才最好吃?我回去想露一手,好好慰劳下家里人。”
李小川沉吟了一下,说道:“海货嘛,新鲜最重要。你可以清蒸,保留原汁原味,也可以做个海鲜汤,加点葱姜蒜去腥,再加点料酒,味道鲜美得很。”
唐文轩点头,似乎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做海鲜大餐的样子。两人继续沿着沙滩往前走,边走边聊。
太阳渐渐开始西沉,海岸线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光芒,整个沙滩都被镀上一层温暖的色彩。李小川看了看天色,拍拍唐文轩的肩膀道:“差不多该收工了,今天收获不错,也该回去休息了。”
唐文轩接过来,闻了闻香味,眼中满是期待:“对啊,这种纯天然的味道,哪能在城里吃到?在这里,不仅是吃得好,更是能感受到这海风和乡亲们的热情。”
就在这时,旁边的李婶端出一大盘红彤彤的蒜蓉扇贝,笑着喊道:“大家来尝尝我的蒜蓉扇贝!文轩,你也试试,看和你们城里的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唐文轩夹了一只扇贝,咬了一口,眼神亮了起来:“哎呀!李婶,这蒜香味和扇贝的鲜美完全融合在一起,这味道简直绝了!比我在城里吃过的那些所谓大厨做的还要好。”
“那是当然了!”李婶笑眯眯地说道,“这可是我用的自家种的大蒜,还有咱们海边的野生扇贝。哪像城里的那些食材,都是养殖的,味道可没这般地道。”
王大爷也端着一大碗清蒸小青龙(小龙虾),乐呵呵地招呼道:“文轩啊,你这次可是大饱口福了。等吃完了,不如跟我们老几位再下海摸摸鱼虾,顺便教你点咱们赶海的绝活儿。”
唐文轩笑着点头:“好啊,我正想跟您老学习呢!您看我这几次都是跟着瞎摸,还真没摸出什么特别的门道。”
王大爷得意地笑了:“赶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的,这里面可是有不少门道呢!比如,海水退潮时该去哪里找蟹,涨潮的时候又该在哪儿摸虾,都是有讲究的。”
刘壮安一边啃着海螺,一边插嘴道:“文轩,你可得抓紧学!王大爷教你,那可是咱们村里百年不遇的机会啊!咱们平时可没这个福气。”
唐文轩点点头,带着几分好奇:“那今天晚上能不能带我体验一把?我真想见识一下这些海底的宝藏是怎么被找到的。”
陈建国也起了兴致:“那咱们吃完就去!今儿海水退得早,我们趁夜摸一趟,说不定还能捞到点好货色。”
随着夜色渐深,沙滩上的宴席逐渐结束,大家吃得心满意足。唐文轩和几位村民结伴,拿着简易的工具,开始朝海边走去。
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夜色下的沙滩显得宁静而神秘。唐文轩跟在王大爷身后,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文轩,你瞧那边,”王大爷指了指海水边的一块礁石,“那里就是螃蟹最喜欢藏的地方。你用手电往水里照,瞧瞧有没有小家伙在活动。”
刘壮安嚼着嘴里的鲍鱼,似乎一刻也不想停下,忍不住连连点头,“哎呀,文轩啊,你这可是大材小用!就这么随便一腌,都比我吃过的任何生腌都好上不止一筹。”
“刘叔您要真觉得好吃,明儿个我再给您腌一盘。”唐文轩笑着回应。
刘壮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中带着赞赏,“小唐啊,别说这种话,你要真开个餐馆,那可不得了,准能火!”
“哎呀,开餐馆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唐文轩摆摆手,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憧憬,“不过说实话,我也确实挺喜欢做菜的,有时候想多试点新东西,也算是给自己增添些乐趣。”
“那可不就是天赋嘛!”刘壮安感叹道,“你看你这年纪轻轻就有这手艺,今后一定有出息。”
唐文轩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活鲍鱼放入盘中,熟练地用刀在鲍鱼表面轻轻划了几道口子,让调味料能够更好地渗入。他一边忙碌着,一边与刘壮安聊起了村里最近的赶海活动。
“刘叔,最近您赶海怎么样?有没有捞到啥特别的?”唐文轩问道。
刘壮安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别提了,前几天遇上大潮,海底的东西是多了不少,但也不全是好东西。你是不知道,我捞上来一个看着怪模怪样的大海螺,回家研究半天,结果是一堆寄居蟹的窝。”他说着,忍不住大笑。
“哈哈,那可够有意思的。”唐文轩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有一次捞上一块石头,还以为是个什么稀奇的贝壳,结果拿回家研究了半天,发现那不过是一块普通的海底石头。”
两人正聊得开心,厨房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探头进来,是村里的林婶。她看着忙碌的唐文轩,笑着打趣道:“哟,文轩啊,你这手艺可是越来越精了!”
唐文轩回过头,赶忙打招呼:“林婶,快进来尝尝,这可是刘叔刚夸的生腌鲍鱼。”
林婶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之后,眼中露出赞叹,“这味道真是好!小唐啊,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手艺啊?”
“临时学的。”唐文轩腼腆地笑了笑。
“这要是临时学的,那我也想临时学学。”林婶调侃道,“你这手艺要是再练练,村里的小姑娘们可得排队了!”
“林婶,您可别拿我开玩笑。”唐文轩连忙摆手,脸微微一红。
刘壮安忍不住插话:“小唐啊,你可别谦虚,这村里谁不知道你手巧?我看你就是应该好好琢磨琢磨,什么时候来个特色小馆子,村里乡里的一定都来捧场。”
“刘叔,开店可不是小事儿。”唐文轩虽然嘴上推辞,心里却被说得有些心动了。平日里赶海归来,料理这些海鲜也是他最享受的时光,若是能将这种乐趣带给别人,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那咱们就不聊这个。”刘壮安摆了摆手,眼里闪着精光,“正好啊,明儿个正是潮涌之时,我打算去更远一点的滩涂上碰碰运气,不知道你要不要一起去?说不定咱们能捞到什么宝贝。”
“那敢情好啊!”唐文轩一听,眼神亮了亮,年轻人特有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发了,“我还没去过那么远的滩涂,听说那边的水域复杂,不是常去的地方。”
“是啊,”刘壮安点点头,“那边的水下地形比较特殊,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卷到暗流里,所以得找人多的一块儿去,你要跟我去的话,也得带上脚套和防滑手套。那边的礁石可是又湿又滑!”
“没问题!刘叔您经验丰富,跟着您肯定安全。”唐文轩满口答应。
一旁的林婶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叮嘱道:“你们俩可得小心,别一时贪玩,遇到危险就不值得了。”
“林婶您放心吧,咱们都是有经验的。”刘壮安笑着应道,“再说了,这次潮水很大,错过可就可惜了。”
说定之后,唐文轩心里充满了期待。那晚,他准备好了赶海的装备,还特意加紧打磨了几把小刀,想着明天若是能收获满满,可要好好料理一番,犒劳自己和刘叔。
次日清晨,天刚亮,唐文轩和刘壮安便出发了。两人带着渔网、赶海铲和各种防护装备,迎着海风朝着远处的滩涂进发。
“文轩啊,赶海可是讲究耐心的,你今天得学着别心急。”刘壮安走在前头,边走边叮嘱。
“明白!”唐文轩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专注的神情。他的目光在礁石间四处游走,努力捕捉每一个可能藏着海鲜的地方。
他们一行人逐渐深入滩涂区,脚下的泥沙开始松软,隐隐能感觉到水流在脚边涌动。刘壮安一眼瞧见一块稍大的礁石,朝唐文轩打了个手势,“小唐,来看看这里。”
唐文轩小心翼翼地蹲下,顺着刘壮安的指示,用小铲轻轻地拨开覆盖在石头上的海藻,果然看见一只个头不小的螃蟹正藏在下面。他眼疾手快,用网兜迅速将螃蟹兜住,递给刘壮安。
“刘叔,您看!”唐文轩笑着说道。
“不错,不错,手法越来越熟练了!”刘壮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螃蟹放入他们带的桶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不断挪动着寻找猎物,有时候是一群小鱼,有时候是一只寄居蟹。唐文轩渐渐觉得,赶海不仅是一项劳动,更是一种与自然的交流。每一片礁石下,都可能藏着不同的生命,仿佛大海在用各种形式向他们展示自己的秘密。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升到头顶,唐文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自己收获的桶满满当当,心中充满成就感。
“刘叔,今天的收获真不小!”他笑着说道。
“嗯,够咱们吃上好几天的了。”刘壮安点头,眼神中满是满足,“不过还有一会儿,潮水还没完全退,咱们再碰碰运气。”
两人继续往前走,忽然,唐文轩看到一块特别大的礁石旁似乎有个闪光的物体。他指了指,示意刘壮安过去看看。
“好小子,眼神不错!”刘壮安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块礁石。他弯下腰,用手轻轻拨开礁石旁的泥沙,露出一只通体泛着银色光泽的贝壳。
“哎呀,这是海宝贝啊!”刘壮安眼神中满是兴奋,“这玩意儿可稀罕了,今天运气真好!”
唐文轩也看得惊讶不已,“这东西能吃吗?”
“哈哈,刘哥,您这是抬举我了。”唐文轩笑着摇头,“我可没那本事,毕竟这手艺啊,还是在咱赶海人的环境里发挥得最好。到了城里,人家吃不到这么新鲜的东西,味道可就差远了。”
刘壮安深有同感地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你看咱们这一代一代的赶海人,靠海吃海,享的就是这份鲜美。外头的人啊,哪里体会得到咱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说的就是!”唐文轩点头,“其实我刚才还没给你尝的另一道,算是压轴菜——腌虾。等我再调个酱,咱们再品尝一番。”
唐文轩说着,拿起了准备好的虾,将调好的生抽、蒜蓉和几片切得极细的青柠放入碗中,搅拌均匀。随着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刘壮安不禁吸了吸鼻子,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这味儿一出来,我这肚子都等不及了!”
“呵呵,刘哥别急,马上好。”唐文轩轻轻将腌好的虾摆在盘子里,“我这可是自家调的秘方,不仅保留了虾的原味,还增加了那种微微的回甘。”
刘壮安拿起一只腌虾,轻轻一咬,立刻眼前一亮:“天哪,果然和鲍鱼不同,这虾的口感鲜嫩中又带着点酸甜。文轩啊,你这是真绝活啊!要不你真去试试在城里开店?我认识几个朋友,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唐文轩摆摆手,神情认真起来:“刘哥,这手艺,我真是为了咱赶海人自己吃着爽才学的。你说咱们世代赶海,不就是为了自己吃个鲜美自在?要是进了城,开了店,说不定这份自由都没了。”
刘壮安听了,默默点了点头,眼里露出几分敬佩:“你说得对啊。咱这赶海的生活,哪怕是风吹日晒,还是得有这份洒脱。”
两人聊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刘壮安皱眉,看向海边:“怎么回事?今天不是涨潮了吗?谁还在那儿?”
唐文轩也疑惑,转头望去,发现是村里的小伙子们围在一起,似乎在抢什么东西。他笑着说:“估计是捡到了什么好东西,我去看看。”
两人走过去,才发现小伙子们围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卡着几只硕大的海螺。小李兴奋地招呼道:“文轩哥,快来帮忙,这些海螺太大了,咱们挖不动啊!”
唐文轩看着那几只海螺,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这可是‘海大螺’,说不定还带着一些肉呢。”他熟练地拿出小刀,在缝隙中轻轻一撬,海螺壳便慢慢松动了。
小伙子们见状,不由得鼓掌:“文轩哥,这手法真是熟练啊!要是换成我们,恐怕早就搞坏了。”
唐文轩笑了笑:“这东西得有耐心。要是急了,不仅壳会碎,肉还容易断,影响了味道。”他将海螺取出,轻轻一抹刀,将海螺肉剥离出来,然后仔细查看了一下,“这几只海螺真不错,肉质厚实,回去可以腌一腌,明天让你们也尝尝这鲜美的味道。”
小李高兴地拍了拍手:“文轩哥,真有你的!回头这海螺一定得让咱们好好品尝!”
刘壮安听着,笑着打趣:“文轩啊,看来大家都把你当成村里的大厨了!要不你干脆开个‘赶海厨房’吧,专门给咱们这帮赶海人改善伙食。”
唐文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刘哥别笑话我了。大家平时辛苦,这些海鲜啊本就是咱们辛勤得来的,能做出点新花样,给大家带来点惊喜,那才是我最高兴的事。”
就在此时,村里的老渔民王伯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我看文轩这小子是真有天赋。以前我赶海时,就觉得这海里的鲜味是吃不厌的,没想到文轩还把这道理发扬光大了。”
唐文轩谦虚地笑了笑:“王伯,您这是过奖了。其实是您们那一代赶海人教给了我们,什么才是最地道的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