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伸手轻轻推开那扇厚重的门时,只听得“吱呀”一声,门缓缓地敞开了一条缝隙。
“说!”乾隆的声音骤然响起,仿佛一道闷雷在空中炸裂开来。
那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霸气,令人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玄墨不禁浑身一颤,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主子身上那股无形的威压正铺天盖地般朝自己碾压过来。
玄墨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回主子,奴才已经查明,此次事件乃是图尔都暗中指使,他买通了宫中的一名小太监,并由其将一种神秘的药物带入宫内。
据奴才所知,此药乃是维吾尔族的秘制媚药,毒性极其猛烈,若是有人服用后不行男女之事,必然会导致体内气血逆流,最终爆体而亡。”
乾隆听完这番话,心头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他怒目圆睁,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
然而,正当他准备大发雷霆之时,突然意识到此地距离云儿的寝殿不过咫尺之遥,如果在此处发作,势必会惊扰到正在安睡的云儿。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熊熊怒火,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那小太监,给朕凌迟处死!至于图尔都和巴特玛......”
乾隆的话音未落,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嗓音高声喊道:“皇上,五阿哥在外求见。”原来是小路子匆匆赶来禀报。
乾隆微微一怔,并没有让玄墨先行退下,而是略作思索之后,转身带着玄墨一同朝着偏殿走去,边走边吩咐道:“宣永琪进来吧。”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沉稳而又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道英挺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人正是五阿哥永琪,只见他步履匆匆地走进殿内,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朗声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此时,坐在椅子之上的乾隆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跪在下方的永琪,他的目光看似平静无波,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眼神深处已然流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到的厌烦之意。
乾隆轻启双唇,用一种略带冷漠的口吻问道:“免礼,今日来找朕所为何事?”
听到乾隆问话,永琪连忙站起身来,脸上还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神色,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这才开口说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与维吾尔族的公主巴特玛可谓是情投意合、两心相许。
所以,儿臣斗胆恳请皇阿玛能够为我们二人赐下婚约,成全这段美好姻缘。”
然而,让永琪没有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乾隆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显然,对于永琪口中所谓的“情投意合”,乾隆并不以为然。
他紧盯着永琪,冷冷地反问道:“情投意合?”
面对乾隆如此犀利的质问,永琪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异样,此刻的他仍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继续傻乎乎地说道:“是啊,皇阿玛,儿臣自从御花园见到巴特玛公主的第一眼起,便深深地被她的美貌与才情所吸引,对她可谓是一见钟情。
只是……儿臣一时冲动,没能忍住,竟然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之身,不过,请皇阿玛放心,儿臣一定会对巴特玛公主负责到底的!”
听完永琪这番话,乾隆沉默不语,脸色变得愈发阴沉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这么说来,此事你已与图尔都商议妥当?且巴特玛本人也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
永琪见乾隆发问,想也没想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回皇阿玛,确是如此。”
乾隆原本只想将巴特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料这两人竟狼狈为奸,还妄图结为连理,乾隆本打算将巴特玛秘密处决,可此刻,他仿若想到了更为别出心裁的方式来折磨她,想嫁给永琪是吧?朕成全你!
“永琪,你与刘统勋的女儿刘思涵已有婚约在身,那你打算给巴特玛何等名分呢?”
永琪略作迟疑,开口道:“皇阿玛,若有可能的话,儿臣愿以平妻之礼迎娶她。”
永琪实则是故意如此说的,毕竟已有婚约在先,皇阿玛若应允,也只能无奈地退而求其次,让巴特玛做侧福晋,而这也正是永琪心中所盼。
乾隆又怎会不明白永琪的心思,“那刘思涵乃重臣之女,她尚未进门,你便要娶平妻,这实在是不合礼数,若你真要娶她,那也只能是侧福晋。”
永琪一听,赶忙跪地叩头,“儿臣谢皇阿玛隆恩。”
乾隆随即应下,并言道:“既然你已与巴特玛有了肌肤之亲,那便与刘思涵在五月初三一同过门吧。”
永琪听闻,不禁怔住了,嫡福晋与侧福晋一同进门,这种情况虽并非前所未有,但却极易引发矛盾,皇阿玛这是故意为之吗?永琪此刻也不敢再多言,只得道:“儿臣多谢皇阿玛。”
乾隆对永琪的厌烦是那般明显,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像是在忍受无尽的折磨,恨不得他即刻消失在眼前,“若无事,便退下吧!”
永琪自然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乾隆那毫不掩饰的不喜,他的心微微一沉,但随即,他又释然了,毕竟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
于是,他毕恭毕敬地行礼,缓缓说道:“儿臣告退。”
话音刚落,他便直起身来,动作优雅而从容,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反正,他想要的结果已经握在手中,至于皇阿玛的态度,那便随它去。
乾隆望着永琪离去的方向,伫立良久后,开口道:“小路子,将图尔都传进宫来。”
小路子领命而去,永琪心中满是兴奋,他回到永和宫后,赶忙派人去驿馆通知图尔都,告知婚期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