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家日报》不起眼的右下角画面占据了大部分报纸。
霍格沃茨的一位拉文克劳的女omega,希瑟·赫妮斯·布朗,可怜的混血种巫师,于11月15日凌晨一点死在了霍格莫德,为了拯救她当时的同伴,被狼人咬死,让我们为她的英勇而歌颂!
“同时,作为本刊的主编——丽塔·斯基特,对于如今的霍格沃茨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提出几点质疑。
他是否能够保护好巫师界的未来?
关于那个人和那场微妙的预言,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他试图夺权的阴谋?”
希瑟·布朗。
巴蒂坐在医疗翼的床边垂着头,目光呆滞,他用力揉搓着手掌沾染的血迹,却怎么也弄不干净。
老巴蒂急匆匆从魔法部赶来,脸色阴沉,当着众人的面才堪堪止住对儿子的臭骂。
“克劳奇先生,”邓布利多缓步靠近。
看到校长到来,老巴蒂嘴唇下拉,一脸难看地摁了摁头顶的绅士帽,试图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些。
“好久不见,邓布利多先生。”
两人伸手交握,简单地问候一下,邓布利多先是看了眼坐在病床边垂头不语的巴蒂,才沉声开口。
“责备对受到创伤的孩子而言,没有益处。我们该做的是给他做好心理疏导。”
老巴蒂也沉下了脸,“难道你认为这其中是谁的责任?”
“是我的。”邓布利多承认错误。
“阿不思——”
别说老巴蒂了,连身后的斯拉格霍恩众教授以及庞弗雷都吓了一跳,似乎搞不懂他在卖什么关子。
然而,邓布利多只是面色凝重,灰蒙蒙的天色显得他银白色的长袍如丧服般肃穆。
“是我没有发现布朗小姐和克劳奇先生离开了霍格沃茨,是我没有排除霍格莫德的狼人危机。”
床边的小巴蒂身体蓦地抽搐一下。
“我明白,巴蒂,这是我的责任,不管魔法部给我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认。但在刚才的行为上,我不认为自己说错了。”
老巴蒂刚才稍微缓和的脸又立刻冷下去,邓布利多半点不慌,冷静对视着。
“他是我的儿子。”
老巴蒂一字一句地咬牙道。
“我想,克劳奇先生同样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邓布利多回敬。
老巴蒂上前一步,鼻头耸动,“霍格沃茨?你们并没有尽到保护学生的义务!它不过是空有其表的危险之地——”
邓布利多姿态平和,“你应该先冷静点。这种状况不适合交谈。”
老巴蒂拽起儿子衣领,额头青筋暴起,边摁住帽子边喝道。
“你们这是懦夫行为——”
“你才是!”麦格反驳。
“你们魔法部和那个人狼狈为奸,种种行为,你还有什么颜面质问霍格沃茨!”
“我们当然有!”
“不,你们这群背叛巫师界的叛徒,蒙蔽民众,好达到统治的稳定。”
“你说谁是叛徒!”
“你!!”
老巴蒂似要鼻孔喷火,他虽然也是魔法部崇尚权利的一员,但反对食死徒统治也是他坚持的事情。和凤凰社所求和平不同,他只是想稳固魔法部的地位,可也绝对称不上叛徒!
“走——!”老巴蒂拉住小巴蒂的衣料,就要朝医疗翼门外冲去。
“lumbering.”
咒语如钟声震透人的大脑,老巴蒂的行动骤然变得迟缓,邓布利多连步上前,“抱歉了,巴蒂,我不能让你带走霍格沃茨的学生。”
老巴蒂缓慢转动脖子,嘶嘶道:“魔法部会制裁你们,邓布利多——”
就在即将碰到时,从开始时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巴蒂猛然爆发了:“够了!!!”
尖锐的嘶吼声穿破医疗翼的天花板,吊顶在魔力冲击下微微摇晃,本来想那管抑制魔药的学生在门口快速跑开,房间内寂静一片。
“克劳奇先生……”
斯拉格霍恩和麦格对视一眼,双方都看出了震惊。
巴蒂发了疯般甩开他父亲的手,面容扭曲,用自己的手指死死指着老巴蒂的脸。
“我不需要你来命令!离我远点,我受够你了父亲!”
他扯着嗓子嘶吼,眼泪早已顺着脸落下,但他对此一无所知。
巴蒂喘着粗气,快被胸腔内嚎叫的情绪逼疯。
“你从未管过我!自从母亲去世后,你他妈只知道该死的要求我做这个做那个——我不是你的下属!!我为什么要乖乖听你的话!”
老巴蒂脸色铁青,他胸口不停起伏,被儿子当面扯下伪装令他倍感煎熬和愤怒。
而巴蒂还没完,他似乎要把心里那股奇怪又崩溃的情感彻底喊出来。
“我恨你!你是个虚伪的魔鬼!梅林不会保佑你,因为你的冷漠害死了我妈妈!她永远恨你!我也恨你!”
“克劳奇先生。”邓布利多唤了一声。
巴蒂双目赤红,他的信息素早不知何时已溢满全屋,突如其来的爆发似乎吸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双眼无神地瞟了邓布利多一眼。
他笑了,眼泪滑下来。
“我恨你们……希瑟死了。”
徒留这一句令人发抖的话,趁着众人恍惚,巴蒂一把拽下他父亲腰间的门钥匙,魔力驱动下,空间立刻发生扭曲。
眨眼间,原本他的位置只剩下一团空气。
伦敦深夜,雷古勒斯双手抱膝,坐在布莱克庄园的大厅内,沙发下的毛毯散落一地的报纸,壁炉旁,点燃的炭火,映入水光闪烁的眸子。
一个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浅金色短发被黑袍兜帽压的紧实,Alpha阴恻恻的脸在骤然亮起的闪电下,似鬼魅般苍白。
“雷古勒斯,”他声音沙哑,“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巴蒂尝试用无杖魔法点燃香烟,打了个响指,没动静,又打,还是没动静……
他不停地打着响指,手指发抖,指腹用力摩擦得发红。
时针走了半刻,那支香烟完好无损地夹在他的指间。
巴蒂捂住脸,使劲揉了揉,颤抖的哽咽一下又一下,由小渐大,他的肩膀如无处浮萍的船只颤抖着。
雷古勒斯一言不发,把指间的烟拿过来。
“呲。”
一簇明亮的火焰闪耀着,转瞬即逝,留下烟头的点点星火。
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香烟味飘浮在空气中,有点轻微的清甜气息。
这是希瑟最爱的牌子。
她爱吃甜食,又爱抽烟,用她的话来说——
“像我这样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还有几个呢?”
雷古勒斯低声呢喃。
模糊的视野中,仿佛再次看到拉文克劳omega那张挑眉的笑脸,清幽的蔷薇花,撒娇似地靠过来,又悉心地擦去他的眼泪。
他眨了眨眼,设法让眼中朦胧的火光恢复清晰。
落雪堆积在台沿,整扇窗子雾蒙蒙的像一幅油画。屋内壁炉里的火焰炽热燃烧,不断升腾的冷空气汇成一片交织的迷雾,夹杂着淡淡的烟味与酒香。
无数的声音穿透记忆深处,像古老的留声机那样断断续续播放,最后恢复沉默。
“你确定么?”
他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巴蒂抽了一口烟,就含着,不呼吸也不说话,像在和谁置气的小孩子。
半晌,他发狠抹了抹眼泪,将头靠在雷古勒斯肩上。
烟雾轻柔融合在头顶上方的空气中,在火光下,宛若一段虚无缥缈的白纱。
巴蒂安静凝视,直到烟雾散尽,他才给了朋友一个眼神。
“我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雷古勒斯。”
“我要打碎他全部的试图施加在我身上的幻想,做我自己,干点疯狂的让能点燃我的事情——”
“我想杀人。”
大滴大滴的福灵剂在小坩埚里跳跃,斯塔茜坐在软垫上盘着腿,面色沉重。
正巧路过,端了一杯热可可饮的莱姆斯低头扫了眼,他喝着口,略显好奇地随口询问。
“在做什么?”
“嗯?”斯塔茜抬了抬头,“你说这个,我在尝试熬制福灵剂。”
莱姆斯被呛得咳嗽起来,他扬起眉毛,“你怎么突然开始搞起了这个?”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斯塔茜甩了甩魔杖,尖端的液体在空气中消散。
她漫声道:“没关系,我已经弄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瞳孔地震,莱姆斯顾不得喝什么热可可,他盘膝坐下,把饮料杯子放在身旁的毛毯上,震惊地盯着坩埚内金黄色的液体。
“你是怎么做到的,斯塔茜?”
他有点想要手碰一碰跳跃的福灵剂,在斯塔茜不支持的目光下,遗憾收回。
“还记得吗,之前六年级教材上讲过。”
斯塔茜唤来一堆小玻璃瓶,她一边挑选,一边说着。
莱姆斯叹息道:“我终于明白,大脚板和叉子说你有时说话很气人是什么感受了。”
斯塔茜轻笑一声,用魔杖牵引着福灵剂飞入玻璃瓶内。
“我来帮忙。”
莱姆斯拿过一支瓶子,也照着斯塔茜的动作捣鼓着。
“你弄这么多瓶子该不会是打算发给大家吧。”
“嗯。我们和食死徒的人数差距过大,凤凰社成员还好,他们有身经百战的经验,但我们什么也没有,一旦经历战斗,受伤都是轻的。”
斯塔茜用玻璃塞堵住瓶口,晶莹剔透的光泽液体浮动在瓶内。
“有了福灵剂的加持,多少能免除一些伤害。”
听她这话,莱姆斯表情一怔,感谢到了嘴边转了一圈,却又觉得简单的话语无法表达这种心情。
这时,楼上传开一阵暴动,没一会儿的功夫,赞娅特抱头鼠窜,快速从楼梯上跑下来。
“怎么回事?”
正在分装福灵剂的两人对视一眼,转头看去。
让人没想到的是,赞娅特脸颊通红,整个人涨成了猪肝色,楼上传来了西里斯的呼喊:“发生什么了?”紧接着和莉莉的气愤重叠在了一起。
“赞娅特!”
被喊中的人肩膀耷拉,无力地想要把头埋进胸口。
“也没人告诉我二楼的厕所和她们的浴室是连着的啊……”
想到刚才近在咫尺的腺体散发着草莓糖味,赞娅特哭嚎着,将头靠在斯塔茜的肩上。
“完了,我清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