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昧菀听着穆玮琛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就如他自己说的那般,是如此的憎恨着自己。
穆涛笙也听得出穆玮琛言语里的愤恨,说实话,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悲哀。
穆玮琛嘴角微翘,他看的到穆涛笙脸上一闪而过的伤心,可那也都是他种下的恶果,就该他自己品尝。
桑昧菀站在穆玮琛的身边,同样,也看出穆涛笙的表情,但在这一刻她能够理解穆玮琛,虽然不清楚他过去经历了什么,但肯定他过得特别的艰辛,她多少也能体会到,而她知道的也都是穆云川留给自己的邮件里写着的。
她一直没有舍得删除,就是为了拿来当一个念想,可现在她却觉得那些东西已经变成她唯一能够了解穆玮琛过去的一些参考。
“玮琛,那你就是不想帮爸爸是吗?”
即使,穆玮琛不承认自己,但穆涛笙却不想放弃任何想要穆玮琛承认自己的机会,他知道在穆玮琛那里爸爸这两个字,犯了他的忌讳,可他依然要这么说。
“我刚说过的话,你忘了……”
果然,自己刚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惹来了穆玮琛的反感。
“玮琛,你想要我的命,我说了我可以给你,你不想承认我是你的父亲,我也可以容忍,但你不能妨碍我承认你这个儿子。”
穆涛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穆玮琛眼神里的冷漠看着自己,让他似乎也想试图释放着他心里的坚持。
“好,你承认我管不着,但你永远也别想等来,从我嘴里叫你一声‘爸爸’的。”
穆涛笙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之后,他松开了拳头,而穆玮琛的匕首,也从他心脏的位置拿开了,再一次收回到了他的衣兜里。
穆玮琛走回了椅子旁边,坐了下来,仰头直视着穆涛笙,说:“你既然有功夫在我这里乞求我的帮助,不如,你找老爷子帮帮你,他曾经不是求着你回的穆家,让你继承他的位置,我想他会愿意帮你的。”
穆涛笙听到穆玮琛提起了自己的父亲穆长国,让他颇有些诧异。
“你知道了?”
穆玮琛唇角微微扬起,鹰隼般的目光,极其的敏锐,却没有回答穆涛笙的质疑。
穆涛笙看出穆玮琛似乎不愿回答,脸色沉重的说:“老爷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怕我真的去麻烦他,会让他的身体吃不消。”
看着穆涛笙一脸慈孝的模样,引来了穆玮琛嗤笑了一声,心里只觉得他虚伪。
“这不正好,你以为不麻烦他,他就不知道了吗?”
“什么意思?”
穆玮琛这样听似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让穆涛笙的心里泛起了层层涟漪。
“就是表面的意思,他其实比谁都清楚你和穆敬强之间,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
穆玮琛说到这,就停了下来,沉默着,而穆涛笙似乎也明白了他的话。
这么多年,他确实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父亲。
这是不是就所谓的当局者迷。
“玮琛,我真的就怎么求你都没有用了吗?”
此时的穆涛笙真的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看着穆玮琛渐渐冷下去的脸色,穆涛笙也渐渐失去了最初急迫见到穆玮琛时想要极力争取的信心。
他以为只要自己答应将来把穆氏给穆玮琛,他就愿意帮助自己的。
看来,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也是错估了他心底的那份怨恨。
穆玮琛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僵持着注视着穆涛笙,他心里很确定,愿意真心帮穆涛笙的人并不多,不过都是因为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而他想要维系的那些关系,也一点点的都偏向了穆敬强,穆涛笙找到自己,穆玮琛完全能够理解,但帮不帮就是他的问题了。
“我说了我的条件了,只要你做到了,我肯定帮。”
不只是穆涛笙,就连身边的魏国林也有些惊讶住了,本来他们都以为穆玮琛只是说说,现在看来是认真的。
穆玮琛没有一丝闪躲的看着穆涛笙,神情很是淡定。
桑昧菀从始至终都在旁观着这一切,她虽然跟穆玮琛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他说的话,她从来都不敢小觑了,显然,穆涛笙还是把穆玮琛想的太简单了。
这时候,桑昧菀偶然间想到了孟东逸,和他相比,穆涛笙到底还是不了解他的儿子。
“穆董事长,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指责您什么,可是玮琛既然都说了不帮忙,您就算再恳求下去,玮琛依然不会帮忙,您这样不仅降低了您的身价,反而惹来玮琛的鄙视,您说呢!”
桑昧菀只是很平淡的语气讲着,可在穆涛笙的心里却如重锤一般,让他一下清醒了许多。
也让他不自觉的把目光转向了桑昧菀的身上。
看到穆涛笙投向自己的视线,桑昧菀很自然的接受着。
她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继续说:“穆董事长,我虽然不是很懂这商战圈里的尔虞我诈,但我好歹也是从这个圈子里走出去的,我的爸爸不知道您是不是认识?”
穆涛笙已经让人查过桑昧菀的资料,自然清楚她的父亲是桑志坚。
桑昧菀看着穆涛笙点了点头,说:“既然您知道,我便不多说了,您与其在玮琛这里浪费时间,就该好好想想要如何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穆涛笙觉得自己这样被一个小辈教训着,今天的面子确实是摔碎了一地了。
但不得不说,桑昧菀在穆玮琛身边,确实还是有一些长处的。
“玮琛,既然桑医生都这样说了,我便不再打扰你了,可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忙的。”
穆涛笙看了一眼身侧的魏国林,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会议室,而段奕霆也跟在他们的身后,一直把他送进了电梯,才离开。
会议室里现在就只剩下自己和穆玮琛,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那温情的一瞬,她此刻觉得自己似乎对穆玮琛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但她不想承认那是一种喜欢,因为她爱过,所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