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卷喵喵吐血之后便被高简送回了屋中,因为卷喵喵心中有着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卷喵喵的执念,眼见着娄山关和卷惜安一路跟在身后,竟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怎么也没有将这一双眼睛合上。
卷喵喵心知自己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这才吐了血,怎奈高简仍旧差了卷惜安去往居胥关中,要将那已经年迈的宋军医请来走上一遭,自从卷惜安离开后,卷喵喵一直躺在床榻上,心中暗暗将刚才娄山关的话翻来覆去的想了千百遍,任高简如何询问,就是不开口。
期间娄山关一直担忧的跟在高简左右,卷喵喵心知娄山关不过是因为心生内疚,这才没有离开,不知过了多久,卷喵喵只觉自己的身体终于得缓,房门外也终于传来了卷惜安策马归来的声音,高简闻声起身迎了出去,娄山关见状紧随其后,只是在临出门前朝着卷喵喵仍旧宽慰着道了一句:“你这卷喵喵的身份我们从长计议,你别心急……”
如是,卷喵喵侧头望向娄山关,眼见着娄山关面露难色,卷喵喵心知娄山关还有许多话要说,只是娄山关见到如今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时机,只略想了想还是转身跟了出去。
一时间,房中没了旁人,卷喵喵见状起身,只一双目光朝着屋门口盯紧,心心念念的都是不想再做这屋子内的困兽,转而又将自己到底该如何逃脱思虑了好几个来回,下一刻随着房门被缓缓推开,卷喵喵凝神蓄力,猛的朝着房门处奔去,紧接着,借着房门打开的功夫就是一个闪身,眼见着高简不偏不倚正好堵在门口,下一刻侧身便是一个回旋,一脚踹在了高简的胸口上,高简因为一时不防,连连倒退,下一秒伸手握紧台阶扶手有了借力,这才稳稳落地,而此时的卷喵喵已经借着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空档,一路奔下了台阶,一闪身便上了卷惜安还未送回马棚的战马,急急冲出了北疆王军大营,北风萧萧,卷喵喵没有回头,恍然间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句,已经年迈的宋军医的惊呼:
“这丫头跟头牛似的,确定病了吗?”
出了北疆大营后,卷喵喵一路朝着居胥关的方向奔去,不曾有一刻停留,卷喵喵心中只觉,仿佛只要不停的奔跑,便能回到京都城中,回到未来北疆之前!如今京都城中到底境况如何?周府真的如娄山关所说,会遭逢大难吗?不过是储位之争,汝阳王和长陵王都是皇上的儿子,一个坐江山,一个享江山罢了,怎么会闹到你死我活的田地?
此刻许多许多的问题萦绕在卷喵喵的脑中,让卷喵喵不能专注于马儿的行程分毫,被白雪覆盖的草地,不停的在卷喵喵的眼前如疾风般向后驶离,不知过了多久,卷喵喵耳听见不远处有马儿的嘶鸣,下一刻还未等回过神来,便见到高简不知何时已经策马拦在了前方,霎时间,卷喵喵缰绳未来得及勒紧,马匹马便已擦肩而过,卷喵喵只将目光在高简的马背上盯紧,然则,却见高简已经脚蹬着马背,借着两匹马交汇的空档,一个翻身便落在了自己的身后。
霎时间,卷喵喵身下的马儿嘶鸣声再起,随着高简于身后勒紧了马缰,便见马儿瞬间调转了马头,再次朝着北疆大营的方向奔去。
“我不要回去!我要回京都城!”
一时间,卷喵喵的一声怒吼出口,只是瞬间便被淹没在了凛冽的寒风之中。
眼见着高简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抿紧了嘴角不发一语,卷喵喵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焦急。
“长陵王和汝阳王争权,周府如今受了牵连,我不回北疆大营!我要回京都城!高简,你给我下去!”
此刻,卷喵喵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去推高简,怎奈何高简的身躯在战马之上竟比平日里还要稳当,经卷喵喵这样一推,竟然纹丝不动。
“你的身体,还没有好!我们回军营去!周府没事,还没到那步田地!”
忽地,高简的声音终于传来,卷喵喵闻声只扭头看着高简的脸,竟也分不清这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你忘了周琦给你的家书了吗?如果有事,他怎么可能不告诉你!我们回去,等你身体好了再做打算!”
终于,高简的一语再出,卷喵喵在听到周琦的名字后,瞬间安静,眼前有北疆大营的军营出现,卷喵喵凝神回望,这才发现,自己这一程,才不过奔出了一里地,霎时间,卷喵喵见状再次泄气,只仍旧心有忧虑的看着高简,沉沉开口问了一句:
“长陵王真的会杀了周公演,杀了周琦,杀了周府府上所有人吗?”
北疆王的大营之内,此刻仿佛因着有了城墙的阻挡,寒风有了一刻的停歇,北风穿过一座座军帐,渐渐变得不再凛冽,高简翻身下马,与卷喵喵面面相望,仅一伸手,便开口道了一句:
“你放心,你不会有事,如果你想,我愿意写信给长陵王求情,让长陵王对周府宽宥一二!”
忽然间,卷喵喵将高简的话听在耳中,却并不能想的十分明白,高简的这番言语,分明是承认了京都城中的境况,两王争权而已,为何要谈得上宽宥二字?
卷喵喵思虑着朝着高简伸出手去,下一刻下马落地,神情上写满了十分的不甘心,仅一开口便又问了一句“是真的?”
这一句,卷喵喵出言问出,只见高简的形容间稍显迟疑,诚然,卷喵喵这一句问的是,京都城中周府遭难一事是不是真的,而并不是问高简是否真的会给长陵王写信,为周府求情。
如是,下一刻只见高简恍若有了那么一丝洞悉,只将这个问题小心避过,将目光落在卷喵喵的面上,一出口满是安慰:
“如今京都城中还没发生什么大事,一切不过是娄山关的猜测,他是军师,最会将事情往最糟糕的地方打算,你不要多想,安心养病,我会给长陵王写一封信,好好将事情问清!”
霎时间,高简的这一番话,终于让卷喵喵有了一丝心安,只是卷喵喵此时已经无心他想,只小心绕过高简的身侧,将目光盯紧了自己屋子的方向,缓步而行,期间路边有娄山关和卷惜安的身影显现,刚才被卷惜安请来的宋军医此刻已经不知被安置在了哪里。
卷喵喵从娄山关和卷惜安的面前经过,心有伤怀,并做不出什么表情,一语出口只沉沉的道了一句“我没什么事,都散了吧!替我谢谢宋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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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喵喵这一回房,只中午吃了一顿午饭,便一睡睡到了日暮西山,傍晚时分,长陵王的侍女好生端来了一餐饭食,说是高简因着有事不能回来同吃,卷喵喵因为心情不佳,又担心自己饿的腹痛,只挑拣着吃了一点,便又倒头躺到了床上。
此刻,卷喵喵因着已经蒙头睡了一个下午,着实有些睡意全无,只闭着眼睛,不愿意起身,忽听身后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因为猜测是高简回来,卷喵喵并没有动作。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睡下去吗?”
忽地,卷喵喵闻声睁开眼睛,只并没有转身,因为听出身后传来的是娄山关的声音,更是不愿意将他搭理,只再次将眼睛一闭,掷地有声的开口应了一句:
“睡着挺好!有种入土为安的感觉!”
这时,就当卷喵喵的一语道出,顿听身后娄山关的声音再起“呵呵!怎么样?王爷,娄某就说,你这王妃,不会轻易消沉的!”
霎时间,卷喵喵闻声,立马扑腾着起身,只一转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屋子中央,原来站着的不止娄山关一人,身后还跟着个高简,如是,卷喵喵不禁扭头看向了此刻已经黑的更加浓重的夜色,旋即心中一叹,心道,娄山关自然是没有那个胆量,在如此夜色,不请自来,踏入北疆王妃的屋子的……
卷喵喵此刻想到这里,小心的朝着高简望去,只见高简的面色沉沉,不发一语,竟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卷喵喵见状略微将被子往身上盖了盖,旋即思虑着开口道:
“要不你们还是出去吧,我一会到旁边的王军大帐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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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军大帐内
待到卷喵喵慢步走近,只见营帐之内只有娄山关一人,高简竟也不知去了哪里。
“年关将近,虽然没有北疆人袭扰,王爷倒也忙得很,现在已经被陈北伐叫去,商议粮草物资的运送事宜。”
娄山关的这一句,不紧不慢的传来,卷喵喵闻声,径自寻了个娄山关不远处的桌案坐下。
“你怕北疆王?”
忽地,娄山关这一语再起,卷喵喵闻声皱眉,忽而就想起了刚才在屋子里,自己突然听到娄山关说高简也在房中的反应,旋即也就释然,一出口只将目光盯向地面:
“你那主子,性情不定,心思难猜,并不是个好相与的!”
“呵呵!居然会有人对北疆王如此品评,还是出自他的王妃之口,娄某倒是第一次听说!”
霎时间,娄山关此语一出,语气中满是好笑,只是卷喵喵闻言,却并没感到有多轻松,索性不再搭话。
“哎,今日是娄某失言,让王妃你急火攻心,吐了血,这是娄某的过失!如今王爷一定要娄某与王妃你解释清楚,不然是怎么也不放心的,这也足可见,王爷对王妃你的态度,是实打实的关心,今日白天,是娄某冒失了!”
一时间,娄山关一语话落,卷喵喵知道,娄山关是在为白日里他妄自猜测高简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话找着台阶,只是,卷喵喵闻声后,却对娄山关的这番话无心纠结,因为卷喵喵心中自始至终都知道,高简对自己到底如何……
随着侍女奉上的茶盏,卷喵喵此一番与娄山关的谈话,端端从华灯初上,谈到了夜色深沉,一直到卷喵喵都恍惚有了困意,才见高简的身影走近,娄山关与高简说了什么之后,径自转身离开,只是卷喵喵越看着娄山关的背影,却越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个无法自拔的泥潭。
据娄山关所言,如今朝中长陵王虽然已经争得储君之位,但是显然汝阳王并不甘心,处处落井下石,抓住机会就会对长陵王栽赃陷害,而周公演作为汝阳王的帮衬一方,自然也付出了十分的心力。
只是,虽然卷喵喵从始至终,也并没有对汝阳王有太多的好感,但是如今一朝听闻,娄山关将汝阳王如此品评,也终于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倒是娄山关一番,假设周府真的因为汝阳王遭难的话,让卷喵喵心中顿感五味杂陈!娄山关只先是让卷喵喵不要将事情想的太坏,但是又提出一旦周府遭难,举家都受到牵连,那么娄山关和卷惜安,自然会出面立正卷喵喵不是周府府上之人的事实,再将卷喵喵的身份与高简和盘托出,想来那长陵王自然会念及卷喵喵曾经救过高简的性命,让卷喵喵的一条性命得以保全……
只是,娄山关的这番假设里,丝毫没有提及周公演,也没有提及周府府上的其他人,卷喵喵只心道,自己确实救过高简一命,只是若论以命换命而言,高简的这一条命,除了能保自己周全,是否也能保全周府上下呢?
巍巍皇权大于天,想必那长陵王自然是不愿的,不然这笔买卖岂不是不太划算,想来,若以卷喵喵的身份,也只能凭借自己救过高简的命这一桩,救下个自己而已,并不能救下所有人。
可是,若真是如此,周公演又该怎么办?自己既然是被他所救,承了周府的情,以个周公演孙女的身份养在周府,自然不该在周府遭难的时候将自己与周府的联系切段,不然岂不是忘恩负义,做了利令智昏之徒?
如是,卷喵喵思来想去,还是否决了娄山关要将自己卷喵喵身份和盘托出的提议,一来,卷喵喵心想自己自然是要与周府同甘共苦的,二来……,卷喵喵因为想到高简,心中忽而再次有着不可言说的悲伤涌现。
卷喵喵只心道,若论只保下自己一人,何须借用个卷喵喵的身份?高简若是心中真的有自己,自然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将自己保全的!可若是高简到那时,真的因着自己与周府的联系,将自己舍弃……,姑且也只能算得上是自己看错了人罢了……,这卷喵喵的身份说与不说,又有何益?自己仍旧是因为一个周公演多活了这么些年,该知足了!很不该让高简为了自己一个卷喵喵的身份,就让他必须将自己救下,更甚者还要求他因着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就对自己必须生出几分真心!卷喵喵从来都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和救命之恩该以身相许的言论。只心中暗想,自己的人就在高简身边,高简的这颗真心,是给周妙妙还是给卷喵喵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自己吗?
换句话说,若站在高简的角度上去看,假如高简真的喜欢自己,那么他自然不会因为自己是周妙妙便将自己舍弃;但是,若高简真的不喜欢自己,那他自然也不会因为一朝知晓自己是卷喵喵,就突然转变了心意,交付了真心!这以救命之恩将自己与高简捆绑起来的事,卷喵喵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心为之!
只是,彼时卷喵喵的想法,并没有与娄山关说的明白,这份对高简爱而不得的怅然,无端的让卷喵喵生出了想要将一切顺其自然,随波逐流的执念。
于是,卷喵喵此时忽地想起了高简临进门前,娄山关起身告别时说的那一句“你这心思真是难猜!且容娄某告辞,好将你这不愿意将卷喵喵身份说出口的原因,好好想想!”转而,便淡淡的勾起了嘴角……
营帐门口,卷喵喵眼见着娄山关已经离开,高简慢慢的朝着自己走来,旋即,只一双眼睛盯着高简的身影开始有些失神……
此刻卷喵喵因为想到娄山关刚才对自己的评语,再次心中默默一叹,因为娄山关方才除了将自己卷喵喵的身份详议了一遍,还旁敲侧击的指点了自己,这与夫君的相处之道,直言自己不该对高简如此惧怕,还说高简平时的为人处事十分和善,只是卷喵喵听闻后,却连连摇头,发自内心的觉得,不能对娄山关的看法有一丝一毫的苟同。
彼时娄山关想是恼恨卷喵喵太不争气,几句话说下来也并没有太客气,只语气中略带着些微不可察的怒气“周妙妙,娄某竟也不知周公演将你嫁到这里都教了你什么,难道你只空有美貌,竟连一点狐媚惑君的本事也无?不然,也不会等到如今,因着出了军机泄露一案被冤,才获得了高简的一点垂怜!”
而那时卷喵喵听到娄山关如此说,只将这不争气,表现的深入到了骨髓里,只一语道出,便气的娄山关没了声音:“你那主子高简,若是个能轻易被我狐媚的,你也不会大老远的慕他的名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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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
一时间,卷喵喵正因为想到娄山关的话,怔愣的出神,等到再回过神来时,就见高简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如是,卷喵喵只微微低下头去,又将眼睛飘向了地面,默默开口道了一句:
“没想什么,就是听他说了一些军中的事,听说陈万舞已经得了皇上的允准,割发代首,于三军前罪己认错,还被革了万舞将军的头衔……”
此时,卷喵喵的一语话落,只见高简顿时露出了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旋即开口道:“陈万舞,是赶上了好时候,如今皇上已经病的有些糊涂,陈临渊一道请罪的折子递了上去,皇上见了非但没有异议,还许他以军功换女儿的一条性命,听闻皇上更是在看到这折子中关于你的言论后,笑的开怀,所以也就将这件事不了了之”
“我的言论?”
此刻,卷喵喵心中生疑,不禁将目光望向高简,就见高简旋即坐到了自己的跟前,一开口,端的有些好笑的语气:“是,你的!陈临渊在奏折上说,都怪他自己,纵了陈万舞垂涎北疆王的美色,才一时不防,让军机有失,还让你受了牵连。”
如此,卷喵喵闻言,心中一怔,下一刻只略微摇了摇头开口道“陈临渊这个咸鱼将军,倒是惯会投其所好,想必那皇上病得糊涂,只当个笑话来听了!”
“是啊,皇上病的糊涂了,不然此案,陈万舞是断然逃不出一条命去的!”
忽地,高简此因话落,卷喵喵心有所念的看向高简,开口问道“陈万舞自小和你一同长大,此番案件,若不是我颠倒黑白,你会放过她吗?”
此刻,卷喵喵的目光热切的盯在高简的面上,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谁知下一刻,却见高简犹豫了片刻,只开口回了一句“我不知道……,我想因该不会!不过倒是你……,彼时为何要为陈万舞求情?”
一时间,卷喵喵闻得高简此话,顿时不知该是喜是悲,只是卷喵喵暗暗一想,却觉得,高简的回答,无论是肯定或者否定,恍若都不能让自己的心情好上分毫。
卷喵喵想,若是高简回答说他会放过陈万舞,那么自己自然会因为高简对陈万舞的维护而感到伤心,可是现在高简说他不会,却忽然间让卷喵喵觉得高简此人,有些无情,如此,推及己身,试想一下,就连和高简一同长大的陈万舞,都不能让他有一丝心软,那么若是到了将来,轮到自己身上,又会如何呢?
“我……怕他们遭你的反!”
忽地,卷喵喵因为想起了彼时,王军大帐中所有略有官衔的将军,全都为保住陈万舞的一条性命,跪地求情的情景,心有忐忑,小心道出了这一句,下一刻便听高简恍若宽慰的道了一句“你放心!他们不敢!”
一时间,高简因此一句,顿时有周身的寒气四射而出,恍若宣示着他不可触动的王权,只是卷喵喵却闻声一震,恍然间才发现,原来自己与高简之间,有着这么遥远的距离……
“如今,陈临渊倾己之军功,换陈万舞一条性命,陈万舞已经被革去军职,返回了家中,陈临渊一朝失势,境况已经大不如前!更何况,彼时因为军机泄露一案,身在前线,置身死地的,多数都是,陈临渊曾经的旧部,有陈临渊愿意舍命一保,陈万舞纵然捡了一命,可是陈临渊却尽失人心,现如今,陈临渊曾经的旧部,反倒转身倒向了我,更加没有了造反的可能!其实于我而言,这也不得不说是一件好事!从前军中的调动,多有漏洞,我一直有心梳理,却都因为我父王的一些旧部从中掣肘,难以执行,如今少了陈临渊这一支要紧的,反倒生出来许多便宜!”
恍然间,高简的这一番话落,丝毫不似往常,卷喵喵想到曾经的高简是断然不会将这军中的厉害之处,与自己细说的,可是现如今,他却丝毫不避嫌疑的向自己详说了,竟也不知在他心中,到底将自己的位置摆在了何处!
卷喵喵此刻听到这里,无端的,因着高简一句陈临渊以军功换命的话,于心中波澜再起,转而,将目光望向了大帐之外,恍然间,只觉高简的手臂轻轻抬起,下一刻,卷喵喵顺势倚靠在高简的肩头,可是心中想的却是:
陈临渊虽然可以一世军功换陈万舞的一条性命,那么又要怎样的一件军功,才能保下周府上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