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长的黑夜·2009年9月】

    “你是谁？这不是你能用的频道。”

    “你好，保尔——介意我这么称呼吗？”

    “....（平静地）你想要什么？”

    “钱，还能是什么呢？你知道，我手里积了一批货，很大一批，更糟糕的是，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一款，所以我带来了一个双赢的条件。”

    “也许我该提醒你，那些所谓的‘货物’是我的东西。”

    “噢——噢，是吗？上面写了你的名字？抱歉，这真是我的失误，但我还有其他的，我会给你....嗯，次低价怎么样？我保证便宜，更重要的是，一点小钱就能买到我的周到服务。”

    “在你放了我的人之前，你唯一能得到的只有我无休无止的子弹。”

    “当然，当然，但也请考虑我的意见，保尔先生，那么就这样，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欢迎让你的信使来博物馆找我，保证实惠，保证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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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

    清脆的铃声响起一次，农夫们停止了工作，他们惶恐地跪在路边，仰望着湛蓝之塔的方向。

    大学者即将召开讨论，所有明卡洛斯的公民都要聆听，这是法律里最为严苛的一条，也是每个明卡洛斯人出生就要理解的一条。

    “叮——叮——”

    清脆的铃声响起两次，大学者强大的魔法将它的声音送达整个水天胧域，于是所有士兵，行人和官吏都停下脚步，抬头仰望湛蓝之塔，等待大学者的教诲。

    大讲学铃并不经常敲响，上一次铃声响彻明卡洛斯的时候，大学者们集结了一支大军以应对奥克汀人的侵略，那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不过这一次，每个人都知道大学者的目的，因为每个人都看见了天上的景象。

    “叮——叮——”

    清脆的铃声响起三次，五位大学者聚集与明卡洛斯的首都，水天胧域，他们强大的魔法将铃声传遍明卡洛斯的五域，在第三次铃声平息之前，骑士，贵族和国王们还有最后一点时间来收敛宴会的残余，法律明文规定，当大讲学铃敲响之后，所有明卡洛斯人都必须立即停止一切活动，静听大学者的教诲。

    在明卡洛斯，魔法，智慧和理性的力量大于一切，这是地上唯一尊崇希尔伯的国度，而大学者们正是他的选民，因此，背弃大学者的教诲就相当于背弃了希尔伯，也就等于背弃了明卡洛斯，一但发生这种情况，书库守卫们就会即刻上门。

    大讲学铃的声音终于平息，而明卡洛斯也随之陷入死寂，很快，人们听见了蓝衣大学者的声音：

    “今天我们相聚一处，我们都知道，当下只有一件事能让把我们召集到一起，我想讨论的话题是克洛希安大图书馆。”

    大学者们的力量远不如地上之神，他们没法送出自己的影像，但声音却清晰，稳定，对于绝大多数凡人来说，大学者们和地上之神又有什么区别？

    “同意——”

    “同意。”

    “同意。”

    “同意，”

    在短暂的停顿后，红衣大学者发起了提议：“我们要组建一支学者团，前往摩根领朝圣，我的领地更贴近东方，因此该由我带队。”

    “反对——”

    “反对。”

    “反对！”青衣大学者大声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天上的二十一席中有五席和凡世相关，除了我，还有谁更熟悉这些？使团应该由我带领！也该由风域的学者组成！”

    “荒谬！”

    “反对！”

    “反对！”

    连会议的发起人，沉稳的蓝衣大学者也高声呵斥：“反对！只有我最适合作为领袖！多年以来，明卡洛斯的外交事务一直由我负责，只有我才能在罗兰殿下面前拥有一席之地！”

    下一刻，青衣大学者明确又果断地表态：“反对！”

    即使是乡野的平民也意识到，这一次的讲学似乎不同寻常，学者们并没有做好准备，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争吵似乎在愈演愈烈。

    这种罕见的对抗气氛在剩下三位大学者也接连表态后抵达高峰，在短暂的沉默后，红衣大学者，白衣大学者和黑衣大学者接连出声：

    “反对！”

    “反对。”

    “反对！”

    在过去的数十，乃至数百年来，即使五域之间互有争斗，但往往也是以学术争端和学术研讨的方式表达，历史上从未有过今天的状况，五位大学者在公开场合互相攻讦，互相否定，他们之间的矛盾尖锐得令人恐惧，谁都知道这会招致灾难，但谁也不愿意让步。

    国王和贵族们面面相觑，士兵和平民们迷茫地仰望着高塔，但大学者们之间的争论仍在持续：

    “使团应该由完整的五域学者组成，我们都是希尔伯的信徒，只有五域联合，我们才是完整的明卡洛斯！”

    白衣大学者试图缓和气氛：“至于领袖的位置，我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我可以退出竞争，但作为补偿，我要三个额外的名额，从领袖的位置——”

    “反对！”

    “反对！”

    “反对！”

    这一次，还不等他把话说完，红衣，青衣和黑衣大学者就激烈地发起反对：

    “蓝域教导魔法，红域培育贵族，青域供养明卡洛斯，而我的黑域负责抵抗外敌，白域又有什么作用！”

    黑衣大学者愤怒地呵斥：“你所提供的治疗不过是来自诸神的奇迹，难道你把这当做是自己的功劳吗？你又有什么资格朝圣！”

    明卡洛斯陷入了可怕的死寂，一股风暴正在酝酿，蓝衣大学者高声呵斥：“闭嘴！记住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都是希尔伯的信——”

    “浪费时间！”

    青衣大学者暴躁地低吼：“你们还要争吵到什么时候？如果你们愿意支持我，这件事早该结束了！你们身为大学者，却一点也不为明卡洛斯的利益考虑？”

    “荒谬！无耻！何等傲慢！”红衣大法师愤怒地回应：“阿舒尔！认清你的位置！你不配代表明卡洛斯！”

    “真是笑话！青域领主，在座诸位都是光荣的学者，可你呢？”黑衣大学者毫不留情地嘲讽：“什么时候农夫成了明卡洛斯的主人？竟能代表我们？就凭那些字也不识的蠢猪！”

    蓝衣大学者没有说话，在白衣大学者的叹息中，青衣大学者愤怒地大吼：“够了！你们真让我失望透顶，自私自利，固执愚蠢，你们注定一事无成！”

    “阿舒尔，停手！”蓝衣大学者厉声质问：“你要做什么！”

    “阿舒尔！站住！”

    “阿舒尔！”

    再一阵可怕的死寂后，作为会议的发起者，蓝衣大学者最后宣布了会议结果：

    “经讨论后，所有大学者一致决定——从这一刻起，五域将各自派出使团，前往克洛希安大图书馆朝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