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唐文舒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公堂上炸响。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纷乱思绪中的黄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瞬间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目光慌乱地朝着唐文舒所在的方向望去,心中暗自祈祷着,期望刚刚脑海里所想象的那些可怕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此时,唐文舒面沉似水,眼神犀利如刀,紧紧地盯着那名丫鬟,厉声问道:“把我们之间如何结怨的详细过程给本官一五一十地述说清楚!”说罢,他又将手指向了那天一同前往珍味阁的其他几个人,接着说道:“还有你们几个,都一个一个来说说当天在珍味阁里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场景,以及在回去之后又各自经历了些什么。切记,若有半句假话或者错漏之处,本官定不轻饶,每人杖责三十大板!”
这番话犹如一道重锤砸在了众人的心间,让他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听到要遭受如此严厉的惩罚,那几名当事人哪里还敢有丝毫隐瞒?于是乎,他们便争先恐后地开始讲述起当天的经过。
原来,从最初在珍衣阁时起,双方就仅仅只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产生了几句口角之争而已。而且,一直都是刘馨雅主动挑衅、咄咄逼人地冲着唐文舒发难,反观唐文舒则始终表现得极为大度宽容,不仅没有与她计较,反而还好言相劝,甚至最后还慷慨大方地邀请她一起共进午餐,可以说是以礼相待、一团和气了。
既然如此,那么难道真的会像外界传言所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因为梁平忍受不了一时之气,便痛下杀手,残忍地谋害了自己的主子吗?这个疑问如同一片沉重的乌云,笼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让人感到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唐文舒用手指向那名前来报案的小厮,目光锐利如剑,直直地盯着对方,厉声道:“说!究竟是谁指使你去通知梁平让他离开府邸的?”
那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是管家大人。”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身着华服、神情威严的男子快步走进了公堂。此人正是刘府的管家,他面无表情地站定后,对着堂上众人微微施礼。
唐文舒见状,立刻追问起来:“既然是你安排这小厮行事,那么我倒想问问,你为何要将梁平逐出府呢?难道是受了刘馨雅小姐的命令不成?”
管家摇了摇头,沉声道:“并非如此,此事与小姐无关。那日我偶然路过庭院,听到几名丫鬟正在闲聊。她们说起府里留着一个瘸子,实在有损刘府的声誉。我身为管家,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便命人将梁平赶出府去了。”
唐文舒眉头一皱,继续追问道:“即便如此,那你带人前去驱逐梁平时,为何又要说成是刘馨雅小姐的意思?”
此刻的唐文舒一脸肃穆,身上那件小号官服虽然尺寸稍小,但穿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却别有一番威严。她挺直了背脊,双手叉腰,凌厉的眼神紧紧锁住面前的管家,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其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她紧接着再次向管家发问:“那么这几位丫鬟究竟是负责侍奉哪位主子的呀?”只见那小厮面露难色地挠着头,支支吾吾道:“小的也不晓得为何当时会那般胡言乱语啊!或许是一时头脑发热,想着用‘小姐要将他逐出府邸’这种话来激怒对方吧。”
说到这儿,小厮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猛地一拍脑门儿,大声说道:“哎呀不对,并非是大小姐,而是二小姐啊!这话是从二小姐身旁的丫鬟那儿传来的。据说小姐瞧不上眼的人最终都逃不过被驱赶出府的结局。我当时未曾深思熟虑,便误以为所说之人乃是大小姐呐。”
此时,管家脑海中也浮现出当日与自己交谈过的那几名丫鬟的模样。经过一番思索后,他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那些个丫鬟都是在后厨帮忙烧火的丫头片子罢了。正因如此,我当初才未对她们所言产生丝毫怀疑之心哪。”
而后,通过进一步的调查和询问,众人终于从这几名丫鬟的口中探听到了真相。原来,她们之所以会说出那些话,全是因为受到了姨娘房中那位大丫鬟的指使。不仅如此,这几名丫鬟甚至还各自掏出了整整十两银子作为证据。至此,整个事件已然大致清晰明了,但唯一让人不解的便是,这位姨娘究竟出于何种动机,竟敢笃定梁平必定会狠下心肠杀害刘馨雅呢?
据刘府的苏姨娘亲口供述,原来她与刘家齐本是自幼相识、情投意合的表兄妹。想当年,他们两小无猜,亲密无间,感情深厚无比。然而命运弄人,苏家后来家道中落,失去了往日的荣华富贵。如此一来,苏姨娘便无法成为刘府的正室夫人。
待到刘家齐迎娶了黄氏之后,时隔一年,他才将苏姨娘纳进府中。而这一切都得益于黄氏娘家强大的背景势力。正是凭借着黄氏娘家的关系,刘家齐得以谋得一个员外郎的官职。虽说黄氏只为刘家生下了一个女儿,但由于其背后家族的撑腰,刘家齐即便对苏姨娘宠爱有加,却也不敢公然抬高她的地位。
时光荏苒,转眼间刘馨雅已经五岁了。就在这一年,她有幸与侯府的少爷定下了娃娃亲。自那时起,刘馨雅在府中的地位愈发尊崇,简直无人能够撼动。刘老爷对这个宝贝女儿宠溺至极,将她视若掌上明珠一般呵护备至。或许是过度的娇惯纵容,使得刘馨雅养成了一副刁蛮任性的脾气,但与此同时,她那俏皮可爱的模样倒也令人难以生厌。
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苏姨娘并未轻易放弃。她选择默默地隐忍蛰伏起来,耐心地等待着反击的最佳时机。终于,当梁平出事的时候,苏姨娘瞅准了机会开始行动。她暗中派遣手下之人每日前往梁平的住处,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唠叨纠缠,令其烦扰不堪。而那些被派去驱逐梁平出府的小厮当中,自然少不了苏姨娘安插的自己人。其中就包括那个找出梁平母亲遗物,并狠心将其砸碎的家伙。
“你怎么能够如此笃定梁平有能力将刘大小姐置于死地呢?”唐文舒满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只见那苏姨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其实我也并非完全肯定,但这又何妨?我们根本无需让她命丧黄泉呀!只需令其破相,或者制造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嘿嘿,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咱们这个年代,对于女子的要求可是极为严苛的。一旦面容有损,那可就别想再觅得如意郎君喽!”说到此处,苏姨娘故意停顿下来,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插话道:“按照赵国的律法规定,如果有人教唆他人去行凶杀人或是蓄意伤人,那么将会被判处流放边疆长达十年之久!”听闻此言,原本一脸轻松的苏姨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既然如此,那就把她流放到幽州去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唐文书终于发话了,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听到这话,苏姨娘彻底慌了神儿,连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起来:“老爷啊,请您开恩呐!求求您还是把咱家的二小姐许配给侯少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