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等待的人还是让他追到了。
见状,神秘人不再挣扎,停下脚步老老实实着看向江子盛,哭笑不得,目色哑然。
技不如人,自当任凭处置,不过,少主也吩咐过,可再恰当时间说出真实身份,他想,现在就是个机会。
少年步步紧逼,“你是何人?为谁来此!”他眯着眼,不寒而栗,“谁派你来的!”
神秘人张张嘴,刚要回答便听到后面叶凝的声音。
“若是说出真实身份,不必避开那个女子”
回想到少主的原话,神秘人微微耷拉下肩,一副云淡风轻的看着眼中锐利的少年,等着女子。
“抓到了?若是不说,我有的是办法治他”
听着恶毒的话自女子口中而出,神秘人嘴角一抽,不愧是跟在少主身边的,出手就是狠辣。
连忙摆手道:“哎,大可不必,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是来帮你们的”
“对待恩人怎么能舞刀弄枪的呢!”
叶凝好看的眉微蹙,毫不留情地揭穿:“若是真心想帮,怎会不愿袒露真实身份,定是有鬼”
江子盛:对
倔强的两个人。
“唉”,神秘人暗自叹气,揭下面巾,露出一张颇为秀气的脸,眉眼正色起来,“事已至此,不便隐瞒与你们”
“我是你们当中一人的属下,为他卖命,那些银子是他给的,他吩咐过,若是你们遇到什么难题,要我们相助到底”
两人相视无言,剑锋缓缓收敛起锐气,说真的,两人是相信他的话的,并且,脑海中都不约而同的浮现起一个人的名字。
—顾成津
“他到底是谁,为何有人追杀他?”
思索片刻,叶凝猛地意识到那一开始的刺杀不是陆沉所为。
或许秘笈真的在他手上,可他的敌人远远不止陆沉一人。
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神秘人无奈含笑,待两人愣神之际,一跃而出,极为简短却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自半空坠落。
“寒月城前任城主之子”
听到如此震撼的真相,两人久久注视,沉默不语。
楚子佑,他是楚子佑。那个仅仅七岁便惨遭灭门的少主,而后,其父亲的属下趁机上位,还散播谣言污蔑他的父亲。
一夜之间,孤苦无依。
这些当然是听人说的,楚城主待人亲厚,无人不尊,又怎会有深仇大恨的仇家,一切不过是谎言。
可是,人人的明白的真相,不还是淹没在时光中,无人辨识。
江子盛握着剑的手紧紧收缩,心被砸出一个洞来,空落落的。自己一直生活在父厚母爱之中,无忧无虑,养的一副无所事事,放荡不羁的性子,可顾…,可他呢,遭遇如此,毅然坚韧,秉性温和。
想到自己离家弃乡,一次次斩断父亲心中的期许,他们该是多么希望自己快快长大,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一股誓不罢休的激情油然而生,江子佑抬头看了看湛蓝,心中坚定道:“顾成津 无人为你鸣不平,我来鸣。无人为你伸正义,我来伸。无人为你洒热血,我来洒。”
“难道,楚家的灭门与奉奇皇室有关”,叶凝想,他绝对不是一个没有目的,盲目行动之人。
纵然心中还有诸多疑事,但他们却无暇顾及,“我们回去,一定要查出秀琴阁的蹊跷之处”
“好!”
“近来,城中守卫如何,可还太平?!”
江夫人一身素衣,淡雅清洁,坐惯了城主身边的位子,眉眼间多少染上几分不怒自威的摄力。
江城主去了,少主未回,城中虽暂时由申起打理,可终究是无完全相信的人,不得不妨。
况且,听了他对那日的描述,江夫人暗暗觉得蹊跷,一共六个人,连一城之主都死了,他却只是受了点伤。
“回夫人,城中安稳尚可,没有发现什么不太平的事情,只是…”
管家瞧着江夫人的神色,城主刚走,不知道该不该将他怀疑的说出口。
探究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老人,管家跟了他们多年,忠心耿耿,谁的话都可以不信,除了他。
“有什么事大可以说出来,他走了,我唯一可以相信的,就只有您了”
“…夫人”,稀碎的金光将染上岁月的银发照的发亮,管家神情感动,哽咽道:“是,是这样的,最近城中一部分重要的岗位被申起换成了自己的人,他毕竟不是少主,我担心…”
江夫人默然摆摆手,他说的正是自己担心的,短短几天,申起那人的狼子野心便袒露的一览无余,她只感叹,现在的人都那么浮躁,连一年半载都等不及了。
或许,他是怕盛儿回来。
“派人盯着他,一旦发现不轨之心,立即上报,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拼死将老爷的尸体带回来的,若是毫无理由的斩杀他,怕要落人口实,有失体面。”
“夫人,若是实在担心,不如我们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诱他露出本性,”江夫人低头深思,暗暗重复着这句话。
思考了两三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去忙吧”
傍晚,巡视了一整天的申起踱步而来,“夫人,您找我?”
江夫人缓缓看向他,摆手示意,“坐”。
话音未落,他已坐了下去。
见此,江夫人笑笑,风轻云淡的脸上露出一份哀戚,“自老爷弃我而去,那个混小子也不知所踪,我呀,看着偌大的城主府越发觉得凄凉了”
说着,便举起帕子拭起眼泪。
申起神色一顿,盯了她一会儿,心中疑惑她为何突然如此,动作却是不停,起身给她斟完茶,语气平缓道:“夫人,您别太难过,说不定少主哪天就回来了,您不必担心”
“但愿如此”,江夫人眼圈红红的,看向申起的脸上满含感激。
“还好有你在,你拼死将老爷尸身带回,又忙上忙下打理城中事务,我一个妇人虽不懂这些,却也知道其中辛苦,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妇人声泪齐下的话语中尽是感激,从未有人如此将他的付出当做宝贵的真情,申起精明的眸子些微动容,却转瞬即逝。
“作为城中子民,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夫人只需要好好护住身体,等着少主回来”
语气中肯,神态自然,江夫人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只得继续试探。
“他?,顽劣不堪,难堪大任,就是回来了,也承担不起如此重任,所以啊,以后,城中事务你多费心,各人分部都听你差遣。”
“这…”
这时候,就是傻子也明白了其中意思。
见他犹豫,江夫人趁热打铁道:“若是有老爷手里的令牌,那些弟子就能服从与你,以后处理事情也方便,只是我不知道老爷放在了哪里”
“夫人千万别这样说,能为挽江城办事已是属下的荣幸”
“啊,好,好”
实在套不出什么话,江夫人揉揉眉心,深感疲惫,扶着头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