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个乞丐递来的信,看过了,无毒。”
容羡刚午睡完,正准备出监察吏,铃兰便捏着一封信来了。
“叫储玉来府上。”看完信,容羡又回了书房。
秦储玉来的晚,已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坐下一起用一些。”
几人用完膳,容羡从桌上拿过信,给了秦储玉。
“这字……”秦储玉抬头看向容羡,一脸震惊。
“楚淮生写的,让我保密的条件,他做我的眼睛。”
楚淮生任修撰,素日里官员上奏的折子,大部分都要走他们的手上,写出主要事由,再递交上去。
而梁帝有什么动静,他们也是最早知晓的。
“梁帝要废后,立已故惠妃为后?他彻底疯了?”太过震惊,导致秦储玉声音有些尖锐。
惠妃虽是原配,可耿氏那是什么好惹的家族吗?
下城州耿氏,族内一武将,镇守下城州,也是王后耿怡景的阿父,族内三人经商,和江南宁氏都有船运上的往来。
许是这种种原因,耿怡景膝下无子无女。
梁氏没有嫡出。
“不知是何用意,耿氏不会善罢甘休,如今消息未出,我们万不可轻举妄动。”容羡显得有些急躁,若真的废后,都凉必乱,可她若是插手,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功亏一篑的可能性太大了。
“若是,将这消息卖给耿氏呢?”秦储玉大胆提议道。
“由耿氏来阻止这场闹剧。”
容羡摇头道,“不可,耿氏一族若有野心,只怕在宫中也安插了人手,未必不知晓此事,若闹大,耿氏骑虎难下,造反还是不造反呢?”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这一局除了打消梁帝的念头,别无他法。
“对了,这是昨日收到的信,我给忙忘了,昨日太多人来访了。”铃兰有些忐忑,怕挨训。
容羡接过,捏着厚度便猜到了是谁,将信塞进袖中,而后道,“你且派人细细看着上京的局势,尤其是梁词那边,如今我还得查三公主案。”
秦储玉领了命走了,屋内空了,容羡才掏出信封。
傅知写的。
前面照例是自己的日常和傅霖的趣事,后面提到了给容羡送了两个人,傅家自己培养的暗卫,两个女子,武艺高强,如今在上京的客栈,还言道可以给安排做一些杂活。
容羡将信纸捏的紧了些,捏出了皱褶,又松手将其展平了,从身后的架子取出一个箱子,将信放了进去,随后坐回案前,提笔回了一封。
这是她第一次回信。
对傅知表示了感谢,也希望他以后别再做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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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收到了,这都多少时日过去了。”傅知有些忐忑,望着还不及自己胸口的傅霖。
“算算日子,昨日便该到了,别着急,不过兄长为何不直言那是爹给未来儿媳培养的暗卫。”傅霖有些不解。
靖侯府树敌众多,傅询在傅知儿时便收了几个丫头,同别的暗卫一道训练,只等傅知成婚后,赠予其妻,护其安全,傅霖和傅汵也有暗卫,但还未成气候,并未跟在二人身边。
“说了她就不会收下了,京中波诡云谲,她一向聪慧,但无拳脚功夫。”傅知望向上京的方向,面上全是担心。
“兄长心悦她什么?男女之情不应当是你情我愿吗?”
“你懂什么。”傅知白了傅霖一眼,随后满是笑意,“看见她第一眼,便心悦不自知了,总觉得见过她很多次了,或许我和她有上辈子的缘分。”
傅霖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兵书别忘了,明日是最后一日。”
傅知脸上的笑意立马没了,心如死灰应道:“知晓了。”
从来边城到现在,他这足智多谋的弟弟,一点点安顿了整个边城,虽说出面的是傅知,但背地里出主意的由一开始的傅霖,变成了现在的兄弟二人。
“你回去多陪陪娘亲。”傅知高声道,随后坐在案前,拿起一本厚厚的兵书翻了起来。
朝堂博弈他不行,但论带兵征战,他更胜其父。
只是,靖侯没看见。
接连两日都没有任何进展,容羡也变得焦躁起来。
许是以前的案子都太过轻松,这次抓住了人,却迟迟找不到幕后之人。
都凉已经戒严了,宵禁令也发了,夜晚除了打更人,谁也不许出门,黎国余党一天抓不住,宵禁令便一天撤不了。
整个上京都盯着容羡抓人。
从抓住的人口中已经审不出任何东西了,那人也被铃兰折腾了一通,前几日上朝时还移交给了刑部,如今线索只剩刘府角门进出的那两人了,但是没有任何画像,二人还易了容,难如登天。
“大人,客栈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倒是有两个陌生女子,住了好几日了,哪儿都不去。”
铃兰的话叫容羡想起了傅知送她的两个暗卫。
“哪间客栈?”
听了铃兰的回答,还真是那二人,还以为冷她们两日,便会回到傅家。
“拿这个牌子去……罢了,我去吧。”容羡刚巧在外边走访,身上也恰巧带了那块玉牌。
在信中,一块寄来的。
到了客栈,问清楚住在哪儿,便走了进去。
是两个年岁跟容羡差不多的女子,相貌普通,气质普通,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
看了容羡手中的玉牌,二人立马跪地:“见过主子。”
“快请起,二位姑娘怎么称呼?”
“我二人没有名字,请主子赐名。”
“没有姓名?”
“是,我二人刚学成,离开暗卫营。”左边的女子道。
而暗卫营的人没有姓名,只有代号。
“傅知没给你二人取名吗?”
本来好奇看着眼前一幕的铃兰,听闻傅知的名字,眼前一亮,认真的看了二人,便一直盯着容羡。
“并未,我二人只见过大少爷一面,随后便来了京城,这是我二人的卖身契。”右边的女子递来两页纸,倒是让容羡不知如何反应了。
她第一次见到自己带着卖身契找主子为奴的。
接过卖身契看了看,容羡收在了荷包里,一时间,对于二人的名字也为难了。
“叫夏桑和盎然吧。”
就这样,二人的名字定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夏桑和盎然坐在马车外边,铃兰跟在容羡身边坐在车内。
“小姐,这傅公子怎得还送了两个丫头来?”铃兰低声问道。
夏桑:……
盎然:……
二人对视一眼,假装没有听见。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真不怪她们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