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予,为何这般鲁莽!
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被卓梓欣拿下,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的!
父皇已经有了决断,你不能违逆圣旨,私自处罚卓梓欣!
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我会想到办法的,会帮你惩治罪人的。”
阿煦将阿予带回琼华殿内,焦急与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
阿予却对阿煦的言语仿若未闻,径直走向榻上躺倒,将头缩入被子之中。
阿煦见状,心中又泛起一阵心疼,轻轻走到榻前,缓缓坐下。
“我不是有意埋怨你。我知道桑青对你的重要性!
我也知道父皇处置不公,但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等我安排好一切,和你一起为桑青报仇好吗?阿予?”
阿予依旧一动不动,未发一言。
“阿予,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开口说话?
我知道,是我没做好!是我的问题。
我不能让你即刻报仇,也是我没有能力,护不好你,也给不了你想要的。
但你别惩罚自己,这样憋着,心里该有多疼啊。”
阿予仍旧毫无动静。
就在阿煦急得不知所措之时,宫里来人了,宣称要将琼华殿上下宫人和阿予都带进宫里。
阿煦挺身而出,坚决阻拦。
阿予从榻上起身,说道:“公公,我和你去,放了殿内其他人!”
“这可由不得你!皇上的旨意,太子也不能违逆!全部带走!”那公公声音尖细,如针般刺入阿煦的心底!
阿煦欲再次上前,被阿予拦下。
“不必了,我们去!”
“阿予!”
一众人被带进宫里,分别关押起来。
阿予和阿泽关在对面。
阿泽满身是血,颓废地坐着。
阿予全身则较为干净,阿泽便明白,阿予没得手。
冲着阿予摇了摇头。
阿予只瞥了一眼,便进入房内,眼神空洞地呆望着前方。
阿煦随即也进宫,在建仁殿外苦苦哀求,渴望能面见皇上,更改旨意。
然而皇上心意已决,拒不见他。
殿内卓朋义义愤填膺的向皇上告状,以自己和两位参军的儿子要挟,必要处死阿予。
皇上以身怀皇孙为借口,保下一命,但活罪难逃!
阿煦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他只能找到煜王,眼中满是焦急与期待。
“三哥,如今只有你能帮我向皇上进言了,琼华殿众人无辜,阿予更是被奸人所害,绝不能如此蒙冤受刑,她肚子里还怀有身孕啊。
还有阿泽,他杀了章箐,父皇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前日遇刺,今日刚刚苏醒,夜晚就被抓进了宫中。
阿煦,你究竟在干什么?为何三番五次都护不住她?”
“我的错,都是我的问题!但三哥,救救阿予,救救他们。”
煜王看着满脸胡茬、满是愧疚与担忧的太子,面色凝重地点头应下。
随即便进宫面圣,他言辞恳切,向皇上详细诉说着其中的冤屈与误会。
可皇上却不为所动。
脸色冷峻:“浩泽王刺杀灵顺国公主章菁,太子侧妃穆氏刺杀太子良娣卓氏!
事情如此恶劣!叫朕怎么轻饶?卓家世代武将!卓家会轻饶她穆氏?
留她一命已是宽厚!
朕意已决,三日后琼华殿内所有奴才斩首,浩泽王贬为庶人斩首!
太子侧妃穆氏因有孕在身,产子后贬为庶人,以儆效尤,此事无需再议。”
“父皇!阿泽是您最小的儿子!
太子侧妃穆氏孕育皇孙有功!
父皇您知道的,穆氏是太子最看重的人!”
“太子身边本就不该存在这样的人!左右太子的思想情绪!
以后怎么为大晟负责!
阿泽,这次的事太过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煜儿,你退下吧!”
煜王沮丧地走出建仁殿,与阿煦碰面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煦眼神黯淡,二人随后来到牢房外,想进去探望阿予阿泽,无奈看守不让进。
二人满面愁色地回到东宫。
在那静谧而又透着紧张气息的密室之中,阿煦与煜王相对而坐。
阿煦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焦虑与疲惫,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良久,二人毫无对策。
阿煦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似在发泄心中的烦闷与无奈。
“三哥,刚刚殿内父皇的话我听见了。
父皇因为废太子的事,你我都知道,下了多大一盘棋。
这是对阿予动了杀心。阿泽也即将被斩首!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内心的挣扎与不甘。
此时,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阿予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些甜蜜的时光、深情的凝视、温柔的话语,都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扯着他的心。
煜王抬头,目光与阿煦交汇,缓缓说道:“我倒是有一计,我带阿予离开。只是我体内这蛊虫……”
话未说完,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元安安匆匆而入。
她的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精致的瓷瓶。
“这是我最新研制的药物,可解决煜王体内蛊虫的问题。
此药能互换你们二人身体的蛊虫,蛊毒也会发生改变,如此一来,煜王便不用再每月受折磨,可陪阿予去往任何地方。
但是.....”
“好,换!”阿煦毫不犹豫地开口。
元安安摇摇头,“你可知道,这蛊虫只能换一次,且换完双方的蛊毒会比之前增加!发病时会更受折磨。
具体情况还未可知,因为还没有人换成功过。”
“我可以扛得住!”阿煦眼神坚定。
煜王上前拍了拍阿煦的肩,“你可知道我每次发病时有多煎熬和痛苦?
现在如果换给你,蛊毒增加,你承受的痛苦比我多得多。
阿煦,你别冲动,你是大晟的未来,咱们再另想办法。”
阿煦转过身,露出一个微笑,“我没有冲动!我是大晟未来的君主,且父皇一定不会放过我。
所以我留下,你带着阿予走。
至于阿泽,我来出面,定会保下他!我会善后。
至于蛊毒,待我成为皇帝,什么样的药没有,不就是每月月圆之夜么。
到时候早早叫宫人备好浴桶和冰块,没有大碍的。
这是最好的结果,你们都听我的。”
三人不再说话,对坐良久。
“你打算怎么做?怎么善后?”煜王打破了沉默。
阿煦抬起头看向煜王,长嘘一口气,“父皇不就是想要我做这个皇位么。我如果以命相逼,到时候他会放你们走的。”
“不可!”
“不可!”
元安安和煜王皆是关切与担心。
“父皇因为阿予在我心中的分量,是不会放过阿予的。
说是生完皇孙贬为庶人。
可是,成为庶人以后,不是就更容易要了她的命。
只有阿予走了,不在我身边,才可以保下她!
这是唯一的办法,我意已决,今晚就换蛊虫。”
阿煦看得透彻,说得明白,可是元安安和煜王二人实在下不去这个狠心。
而建仁殿内,阿予跪在殿中,正在向皇上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