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请允许我再叫您一声父皇。
我替琼华殿的众人向您求情,放过那些无辜之人。
我一人可以认下所有处罚!”
阿予虽跪着,脊背却挺得笔直,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决然。
皇上居高临下俯瞰着跪在殿中的阿予,冷冷问道:“朕为何要允你的请求!”
“她们是无辜的,没有犯任何过错,就被斩首。
父皇,您就没有任何恻隐之心吗?”
阿予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不失坚定。
“朕登上这个皇位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恻隐之心,也可以说没有心!
你身为琼华殿的主人,去行刺太子身边另一位女子,此女还是朝中重臣的嫡长女。
主子犯错,因为奴婢没有规劝好,是一定要罚的!”皇上的语气冰冷而威严。
阿予嗤笑出声,“呵!”
她缓缓起身,眼神变得犀利而坚定,
“朝廷重臣之女?真是可笑!只要是朝廷重臣便可为所欲为?
她和章箐联手谋杀太子侧妃这事,身为皇上的您,为何不处罚?”
皇上因阿予的举动也站起身来,怒喝道:“放肆!朕未让你起身,你为何起身?
最后死的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你有其他证据表明是卓氏想要杀你吗?”
阿予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甘,直视皇上开口:
“婢女?只是一个婢女?
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不是婢女!
要不是我的青儿为我挡了一剑,我早就被人杀害了!还要什么证据?
您身为皇上,不为百姓做主,为朝中大臣掩盖罪行!
还谈什么大晟的主人,大晟因为有你这样的昏君在,就不会好!”
“哐当”
皇上将手边的茶杯摔在地上,
“来人,立马将人给朕绑在建仁殿外,将琼华殿众人押到殿外来,让她看着行刑!
朕看她还能强硬到几时!”
密室之中,气氛凝重得似能凝固。
阿煦紧握着元安安递来的瓷瓶,手微微颤抖,目光在煜王和那瓷瓶之间游移不定。
阿煦艰难地开口,声音里满是苦涩:“三哥,此药虽能解你蛊毒之困,却要让你陷入这般境地,我实在于心不忍。”
煜王露出心疼的神色:“阿煦,要说境地,你的境地才是最难的。
日后你所承受的将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如今救阿予和琼华殿众人要紧,这些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开始吧”
阿煦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瓷瓶,一股奇异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
他从中倒出两颗晶莹剔透、仿若散发着幽光的药丸,一颗递给煜王,一颗自己拿在手中。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
阿煦率先说道:“三哥,但愿此去一路顺遂,你定要护阿予周全。”
煜王点头:“放心,我既应下此事,必竭尽全力。只盼日后阿予知晓真相,不会太过怪罪于你。”
说罢,他们同时将药丸送入口中。
刹那间,一股炽热的气流从丹田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经脉。
阿煦只觉体内蛊虫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唤醒,疯狂地搅动起来,痛苦如汹涌潮水般一波一波袭来,他的额头瞬间布满豆大的汗珠,脸色也变得煞白。
煜王那边亦是如此,身体微微颤抖,牙关紧咬,强忍着剧痛。
随着药效发作,阿煦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蛊虫缓缓朝着煜王的方向游动,而煜王体内的蛊虫也朝着自己而来。
这过程犹如千万根针在经络中穿梭,每一寸肌肤都在疼痛中煎熬。
蛊虫咬破皮肤,露出头的一瞬间,彼此心脏如被刀割般剧痛发作。
“啊!”
“啊~”
二人骤紧眉头,即便紧咬嘴唇还是受不住发出疼痛的喊声。
片刻后,蛊虫互换完成。
阿煦长舒一口气,虽身体仍虚弱不堪,皮肤一寸一寸地裂开,鲜血涌出。
煜王和元安安将阿煦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冰水中,还喂给阿煦一颗用白膏和龙须草制成的丹药。
尽管如此,鲜血还是大量喷出,煜王看到流的血是自己的两倍之多,伤口愈合速度也慢了很多。
他的眼中满是心疼,自己想做些什么,奈何刚刚换完蛊虫的他,也是虚弱至极。
阿煦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决然。
“我无事,我可以的。”
毫无血色的嘴唇发出颤抖的声音,但话语却坚定无比。
煜王亦是缓缓站直身子,感受着体内蛊虫的变化,随即找到榻上躺了下去。
就在此时,宫人来报,阿予和琼华殿众人被带到建仁殿外,要即刻行刑。
阿煦和煜王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慌乱地向建仁殿赶去。
二人赶到殿外,眼前的景象却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直直刺入他们的心底。
秋婉容和乐水那毫无生机的身体横陈在地,显然已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乐山和平虎也倒在一旁,遍体鳞伤,气息奄奄,身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显然是被严刑拷打过。
阿予被粗重的绳索紧紧绑在柱子上,她的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绝望。
而她的腿间,鲜血正不断涌出,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刺目的血泊。
绳子勒着肉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看得出刚刚经历了很大力的撕扯。
阿煦外衣是一件青白色的,如今被鲜血浸染出红色。
他艰难地走近阿予。
此时阿予如同一个木偶一样,看上去毫无生机。
阿煦轻轻扶正阿予歪斜的脑袋。
“阿予,我来晚了。我......你..你在流血。”
阿予缓缓抬正眼神,看着一身是血的阿煦,“你疼吗?....我好疼啊!”
阿煦眼泪不受控地簌簌滑落,伸手就要给阿予解绑。
“来人,将太子和煜王给朕押上前来。”皇上震怒,声音是不可抑制的大。
侍卫上前将浑身流血的太子和虚弱至极的煜王押到院中央。
阿煦几经抵抗,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皇上高高坐在上位,眼神冷漠地审视着匆忙赶来的阿煦和煜王,那目光仿佛在打量着两个犯上作乱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