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最近发生在许归期身上的那些不寻常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跟钟离抱怨过了,发泄过了,他依旧觉得忿忿不平,心里堵得慌。
迷失自我的梦境,酸掉牙的橘子,莫名得来的神之眼和让人费解的使用限制,桩桩件件都透露着古怪,匪夷所思。
这不,又来一件事:别人嘎掉的魔物都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就他经手的不。他嘎掉的魔物就要紧赶慢赶的跑到地脉里,像是身后有瘟神在追。
他是瘟神吗?
那显然不是啊!
至少他自认为不是的。
许归期默默想着,将已经被下巴压麻的手臂抽出来,换另一只手接着撑。
他早就该想到的,当初香菱跟他说急冻树怎样怎样的时候,他就应该反应过来的。
是啊,有些魔物甚至可以入菜,那死后自然是可以保存下来的,这很好联想到。
可是呢,他当时只是笑笑,去逗弄锅巴的小尾巴玩,压根没把香菱的话放在心上。
自己早该意识到的!
许归期搓了搓脸,双颊发红。
他讨厌自己当初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因为现如今发生了很多事,并且大多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他更讨厌自己现在这副自怨自艾,只知道事后诸葛亮的模样,这将他的无能和软弱暴露无遗。
甚至连绿色的大蜻蜓都还没有见到,许归期初来蒙德的热情已经消磨了不少,就像是吃了落落莓的派蒙——支楞不起来一点。
唉,二向箔什么时候来提瓦特,好累。
......
班尼特在前面领着路,许归期在后面垂头丧气的跟着。
班尼特时不时扭过头,打量两眼许归期,看着他无精打采地将路上的小石子踢到路旁的草丛里,惊出一尾红尾蜥。
他想不明白,许归期为什么会因为一只丘丘人变得如此颓丧。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想通了自己大概也无计可施。班尼特点点头,认同了自己内心的这个想法。
两人相处时间虽短,但他已经在心里打定许归期是个聪明的人,聪明人的心思都埋得深,也不太愿意相信其他的人,只愿意把心事都说给风听。
说来也巧,此时正巧有一阵柔风吹过,清清爽爽,让班尼特全身的疲乏都散去不少。
他抬起头,伸了个懒腰,忽地眼睛一亮。
“到了!”
“到哪了?”
许归期还是迷迷糊糊的,像是刚入深渊十二层,凹麻了的某二字游戏玩家。
“蒙德城啊!”
闻言,许归期终于是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嚯,还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
高大宽阔的城墙,古朴而不失肃穆,与一座石桥相连,这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
这座城的底蕴和文化,在这片大地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拥有着目前最大的教堂,里面明丽辉煌,这是对巴巴芙芙大人的尊敬。
不过嘛,更让人眼馋的是它的那座图书馆,与它齐名的只有须弥教令院的那座。
在城外,隐隐可以看见一些“大风纪官”伸展出自己的叶片,像是巨人般宏伟,见证着蒙德千年历史的更迭交替。它们看着自己被人类建造起来,又看着人类的痕迹一点点的在自己脚下兴起、扎根。
碧水映苍城,相看两不厌。
风中闻诗吟,遥知有客来。
蒙德城外景
许归期满意地点点头,好啦,见到骑士团的人就这么说,吹成这样应该够给面子的了。
要是不够的话......
不够的话他再搜肠刮肚,找找这些年来积攒的墨水,争取和本地的吟游诗人一起抢饭吃。
什么,你问许归期为什么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找冤大头埋单啊,他馋蒙德正宗的蒲公英酒和苹果酿馋了好久了,璃月那边的又卖的死贵,他可买不起。
蒙德的酒的价格倒是还能接受,但是他的财产又缩水了一大半,凡事都得计划着用,曾经畅想中的“会须一饮三百杯”怕是得借他人之力才能实现。
“咱们先进城吧?等你安顿下来了,再去协会报告秘境的事。”
“嗯。”
许归期点点头,认可了班尼特的建议。
“呃......”
班尼特犹犹豫豫的,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说。
“你身上应该没有摩拉了吧?没法找旅店。
我家也没有多余的床位了,要不先用我的摩拉垫一下?”
说着,班尼特就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找起来,许归期连忙按住他。
“不用不用,我有一部分备用资金。”
“是吗?”
“你看。”
许归期把那一沓冒险家协会的通用支票从怀里掏出来,塞给班尼特看。
“我没把全部身家都搁在包裹里。”
“你从哪里掏出来的?”
班尼特有些吃惊的看着许归期变戏法一般的变出一沓支票,看了看又还给他。
“喔,我们璃月人都喜欢这样放东西。”
许归期默默地把班尼特的名字从冤大头的备选人名单上划去;人家以赤诚待他,他不能那么苟,还是找其他人吧。
正当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一个听上去就知道其主人的性格很开朗的声音,在许归期耳边响起。
“嗯?是没见过的新面孔啊,是远来的旅人吗?”
许归期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身后。
意料之中的那个身影,红色的,活泼的姑娘,发饰像兔子,还有米家的祖传腿环。
许归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是发自真心的。
初入蒙德,就遇到了两个自己喜欢的角色,没道理不开心。
你好,我在提瓦特遇到的第一个小天使......
许归期微微低头,在心里默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