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祁泽冷笑几声,眸底满是讥诮。
“你是我祁泽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只能给我睡!只能给我生孩子,我想睡你就睡你,就算我睡腻了也是我的!”
“你无耻!”
“更无耻的你都试过多少回了,江小姐现在才说,有点晚了吧?”
往常这些荤话江若初一般红着脸娇嗔他,此时听在耳朵里,如同劈头盖脸抽过来一巴掌。
火辣辣剧痛过后,仅剩轻贱羞辱。
江若初气怒交加,胸口剧烈起伏,嘴唇抖着,她随手抓起茶桌上的一件东西,没头没脑向他砸了过去。
祁泽不闪不避,手一抬,稳稳接住。
——是她刚看的那本书。
江若初眼看着他将书籍远远一丢,神色像是黑夜里无声潜行的黑豹,幽深的黑眸尽是对她不加掩饰的侵略性。
身后是墙壁,她退无可退,而他势在必得,他的唇舌火热,怀抱蛮横。
急迫狂乱的吻,侵占她的神志,纠缠撕扯她的唇舌不放。
丽莎前车之鉴还在,他那堂嫂更是活生生的例子,还有她从小到大的所见所闻,她不要做一个大度容人的贤惠妻子。
容忍他与旁人浓情蜜意生儿育女,那样她会因嫉妒而变成面目狰狞,心肠狠毒的毒妇,她不要!
她不要往后自己孤坐长夜,变成祈求丈夫偶尔垂怜的惨淡下场,她不要总是为了乞求丈夫一心一意,而疯狂内耗自己。
她绝不要!
祁泽终于停下,江若初却已在他的强悍攻势中惨败,唇肿了,领口松松垮垮掉了一半,露出一片耀眼雪肤。
她无力反抗,祁泽便松一松手臂,单手去解她胸前衣服。
江若初气息紊乱急促,伸手用力擦拭唇上津液,有她的,也有他的。
祁泽神色森冷,见状轻轻嗤笑。
“嫌脏?”
他眉目本就深浓,不笑时气势逼人,此时的笑意未到眼底,平添一丝狠意。
江若初避开他能吃人的目光,眼中渐渐有泪浮现,使尽全身力气一推,祁泽猝不及防,连退几步,撞上书桌角才稳住身形。
江若初抬眸直视他暴戾的神情,小声但坚决清晰的说:“我要离婚。”
“我说,我不要你了。”
她轻飘飘的十几个字,祁泽刚压下的火气再次冲天燃起,烧得他眼前血红,眉心突突乱跳,太阳穴隐隐作痛。
祁泽猛地重重一拍茶桌,茶桌上的茶杯瓷器应声碎裂,桌上的东西叮叮咚咚掉落在地板,茶水滚滚而下。
江若初吓得一激灵,眼睫轻眨,小时候父母吵架,父亲家暴母亲的一幕闪现眼前。
母亲已经躺在地上不停哭喊哀嚎,但父亲的拳头仍然在母亲身上疯狂捶打。
父亲嘴里不停咒骂母亲的画面从江若初内心深处跃然而现……
她悄悄向后挪了挪。
早在漂亮国她和祁宁被绑架之时,她就知道祁泽绝非良善之辈,他睚眦必报。
祁泽神情阴鸷冰冷,并没有再向前。
他长腿一伸,勾过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嗓音像在冰水里浸过,每个字都透着丝丝的寒气。
“除了你生小宝我没在你身边这件事之外,我自认从未对不起你,亏待过你,你要离婚,就因为这两张照片?”
“就算是要人坐牢判刑,法律也要让人死得明明白白。”
江若初像是聋了哑了,半晌也不吱声。
祁泽见她沉默不语,眉眼微挑,于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分析个中厉害一一摆在她面前。
“那照片里的女人是慕家千金,此次中东之行她作为竞标对手和我同框出现并不出奇,但是竟然有人特地找角度抓拍,还传回国内网络,上了标题党热搜,你放心,这个事我会让人详细调查的!”
“至于离婚了,你绝不可能把小宝抚养权让给我,他这么小,你就要让他跟父亲分开,你忍心?”
“无论你是否再婚,我都无法时时庇护,单身家庭养育的孩子,你不怕他心理会不健全吗,难道你非让小宝经历这些?”
娇妻毛绒绒的发顶近在身边,祁泽忍下想揉一揉的心思,接着又道:“再者,凭你这容貌身材,倒也不至于找不到一个好的,可你确定能再遇到一个如我这般疼你护你的?你宁肯重找一个试错,也不愿跟我?”
话至末了,语气沉郁,听起来颇有些委屈的意味。
无需他说,江若初也清楚得很,她若与他分开,自己可能会遇到如何境况…
即使如今二十一世纪了,礼教加诸在女性身上的教条依旧严苛。
从社会热点新闻就能随处可见,如今仍然有很多让女性很难喘息抗争的枷锁。
对男性宽容,对女性动不动进行荡妇羞辱,社会风气由来已久,大多女性忍气吞声,纵使心有不忿也无可奈何。
好在,女性自我意识开始渐渐觉醒,现在越来越多的女性敢于选择,敢于发出声音,努力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而他对她的好,她怎能不知?
她一直舍不得,也是因为日常生活中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宠溺和关爱。
他的过往,他给予的孩子,他的字字句句都是在推折她的心智。
江若初不言不动,抱膝窝坐,垂头盯着地毯华丽艳丽的图案出神。
明天叫人换了它,颜色过于轻浮了,一点都不适合书房沉静的氛围。
“祁泽……”
“彼此放过不好吗?你想找多少个女公关包养几个情妇都是你的自由,我不贪你什么,小宝给我就行,我可以净身出户。”
奢求男人永不变心本就是痴人说梦,痴心爱侣过了几年几十年反目成仇,一拍两散大有人在,色衰爱弛,停妻另娶更是历久弥新的寻常故事。
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理性,女人感性,随着感情的增进,女人只会越来越依赖对方。
江若初内心极其敏感,她本就不相信婚姻,不信任男人,跟祁泽相识之后,她在这段关系里一直属于被动的。
如果祁泽没有对她那么强势霸道,他若跟以往追她的男人一样温和有礼,她是不可能那么快沦陷……
正因为如此,但凡他们之间出现一点风吹草动,她就会反复担忧他们的这种感情会持续不了太久,所以她才不敢过于将感情投放到这个男人身上。
干脆利落斩断情丝才能抚慰她的不安。
祁泽只觉得她不可理喻,强压怒火咄咄逼问:“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中邪了?还是钻牛角尖钻到牛肚子里了?”
江若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泫然欲泣,红唇咬出了发白的齿痕,祁泽的心便一寸寸软了下去。
祁泽抚额无语极了,这原本乖顺不少的老婆,今晚突然给他来这么一遭。
倒不如一个人来得清静自在?
她想得美!招惹了他还想全身而退!
他的这个女人生来是专为克他的,最擅长炖刀子割肉,就是不给他一个痛快。
外表看着云清风淡,实则刚烈倔强。
现下情形,再逼问也没有结果,祁泽无奈,只好将今晚她的所言,在脑海里细细回想,逐字逐句分析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