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二十多骑从一条小路上倏然窜出,直接奔进黄平湖,一片喧闹。
他们看到赵扬正跪在一个白衣少年的面前,都是大怔,顿时鸦雀无声,用一双双惊异的眼光看着这一幕。
杨丰扶起赵扬,说道:“赵扬兄,快起来,小弟原谅你!”
赵扬粲然一笑,抓着杨丰的双臂,拖着他走,生怕他跑了一样,笑道:“杨兄弟,这回我不会做傻事了!”
走到那匹千里神驹的面前,赵扬拉着杨丰的手,高兴地说:“为兄现在就把这匹千里神驹送给你,你可不能推托!”
“只要你骑着这匹神驹驰骋,为兄才会心安,才会高兴,想到你看到这匹神驹,就会想起我来,我就欢喜。”
“你一定不能推辞!”
杨丰露出微笑,看了赵扬一眼,又扫视这匹神驹,称赞道:“赵扬兄,你果真是一个有信义,重承诺的人,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好,杨丰兄弟,你的这句话,可顶得上万坛好酒,我已经不酌而醉啦!”
扶着杨丰的腰,赵扬高兴地说:“快上马,为兄要亲自扶你上去!”
杨丰不好意思地说:“赵扬兄,不用!”
“不……这第一次,一定要为兄扶,这千里神驹,才能记住你是我的朋友,它才会对你言听计从。”
赵扬解释道。
“好,谢谢赵扬兄!”
杨丰说道,赵扬扶着他,将他推上这匹千里神驹。
猛的一声嘶叫,这匹千里神驹兴奋地纵起四蹄,带着杨丰疾驰如风,奔得几圈,回到赵扬的身边,一身神气。
黄平湖里的二十多骑,脸色大变,他们心生羡慕,目露贪婪,嘴上细声交谈。
赵扬看到那些人的眼神不对头,心下忧虑,昂首对杨丰说:
“贤弟,你现在有了这匹神驹,可以日行千里,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赶快上路吧!”
“只要你有空,能去赵家庄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啦!”
杨丰说:“赵扬兄,你上来!”
一手把赵扬拉到神驹背上,杨丰说:“我的神驹可没有那么多讲究,我高兴带谁就带谁,我们走!”
赵扬一笑,高兴地扶住杨丰的腰,说道:“好,那就先送我去赵家庄吧!”
双腿一挟,“驾”的一声,杨丰纵马飞驰。
……
黄阳坡。
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出现在林间,一些人影从树林里窜出,堵住黄阳坡的唯一通道。
杨丰勒马止步,看向面前的这些人,问道:
“你们要干什么?”
那些人持刀拦截。
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尹岄高声喊道:“把神驹留下,饶你们不死!”
身边的喽啰扬刀呐喊:“神驹留下,神驹留下!”
声势惊人,刀光晃眼,他们面目狰狞,一副彪悍的模样。
还没有应答,杨丰背后又传来众多马蹄声响。
回头一看,见是那些在黄平湖洗澡的二十多骑,他们奔来堵住杨丰的退路,目光凝然,发出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笑声。
他们全露出一种等着看好戏的眼神望向杨丰、赵扬和这匹神驹,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杨丰勒马兜转,双腿一挟,纵马往一处岩壁冲去。
他身后的赵扬大惊,问道:
“杨丰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这千里神驹可不是鸟,它根本跳不上崖壁呀!”
哈哈一笑,杨丰说道:“赵扬兄,你请放心,这匹神驹在我看来,它就是一匹可以飞天遁地的神骥!”
杨丰将五行神气输入这匹神驹体内,它一下子获得空前强大的力量,四蹄翻腾,纵身一跃,腾起数丈。
四蹄在那陡峭的石壁上奔跑,这匹神驹就像一个武林高手,长鬃飞扬,斜身疾驰,闪电般绕过这些人,到了黄阳坡的前面。
亲眼目睹如此神迹,这些人全部目瞪口呆,出言感慨:
“这果然是千里神驹,名不虚传呀!”
“这简直就是天马呀!”
“这飞檐走壁的人我是见过,可这飞檐走壁的马,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呀!”
“你还没见过,我可听都没有听过!”
“这要是落到我们的手里,可给我们长脸啦,要是骑上它,这风驰电掣的,可要震惊天下人!”
那个头目尹岄长刀一举,高声喝道:“停!”
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举目仰望。
只见尹岄登上一块高大的岩石,倒转刀柄,负手而立,长刀负在背上,在日光下亮煌煌的,煞是刺眼。
望着众人,尹岄高声道:
“各位兄弟,请安静,听大哥讲几句话。”
“我们刀口舔血,朝不保夕,过得是亡命江湖的日子,而马匹,是我们唯一的朋友它们能够帮助我们化险为夷,逃离险境。”
“可是说,马匹就是我们的生命!”
“今天有幸目睹如此神骥,我们要不要把它夺过来,大家说,要不要?”
众人异口同声,高声呼喊:
“要!”
尹岄粲然一笑,高兴地说:“好,那我们就要齐心协力,一起去追,势要把那匹神驹弄到手,不管是围追堵截还是什么,我们要人马并获!”
众人举刀响应:“好!”
话音一落,尹岄跳上一匹骏马,对前面的地形进行观察,指挥着这些人马,按他所设定的路线前进。
众人马一片呼喝,举刀过顶,晃刀疾驰,杀气腾腾地冲入山林。
……
这群山贼是流寇,他们抢一次就换一个地方,从来不会在一个地盘上待太久,防止被那个地方上的武林门派捕杀。
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所以论起武功,也是参差不齐。
其中有些是江湖大派的遗弃弟子,品行不端,违反门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不愿返回家乡,只得流浪,碰到这些山贼,便加入进来。
另一些人则是没有手艺,生计无门,为了有口饭吃,只得混进队伍,有一日算一日,运气好,还能通过抢劫,获得一笔财富,以待他日成家立业。
第三类人,则是比较特殊的人,他们野心勃勃,怀揣梦想,敢打敢拼,不能通过正途获得荣华富贵,就愤世疾俗,仇恨世事,想凭着强大的武力,打出一片天下。
山贼这个职业是令人不齿的,他们无恶不作,提起来就让人咬牙切齿,痛恨不已。
可有些王候将相,早期也是山贼,他们与普通山贼不同的地方在于部队纪律森严,不乱抢百姓,慢慢地,他们成为一支劲旅,就能够称霸一方,独占鳌头。
所以,天下混乱的时候,山贼四起,是有原因的,这个职业能够满足相当一部分人的欲望。
尽管大部分山贼是坏人,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
眼下的尹岄,他所领导的这些人马,就是一股烧杀抢掠的坏势力,是名副其实的恶山贼。
……
黄阳坡东面山谷。
黄阳谷。
尹岄等人熟悉山地作战,他们这群山贼很快封锁要道,守株待兔,只等杨丰那一骑奔来。
须臾之间,一骑马蹄声响起。
只见山谷的要道上,一大堆乱石滚落,阻住出口。
赵扬侧身一看,只见那些大石上,出现一些人影。
“唔……那些人,不就是之前拦我们的人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二十多骑又从赵扬和杨丰的身后出现,再次堵住他们的退路。
尹岄露出笑容,从队伍里勒马上前,喝道:
“你们两个乖乖下马,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众山贼扬刀呼喝:“下马!下马!”
声势浩大,他们的声音更在这山谷间回荡,回音十数次,犹如这里聚集了千军万马,令不明真相的人心惊胆战。
赵扬心中不安,但一看到杨丰昂然,神气自若,就心里惭愧,暗道:
“我真是胆小,还不如一个少年,看到这样的阵势,竟然害怕起来,真是丢脸!”
“要是传扬出去,我岂不成了杨丰兄弟的笑话,以后还怎么以杨丰兄弟的兄长自居了呢?”
“我一定要镇定起来,连内心都要坚强!”
当即挺直腰杆,赵扬脸上的惧色消散,神情变得昂然骄傲起来,让这些人俱感惊诧。
看着这两人一马,众山贼好奇。
再看其中一个还是白衣少年,他眉清目秀,皮肤雪白,一身华贵的衣服,山贼们立刻知道,他是一个富家公子。
有人喊:“把马留下,那个小子的衣服也得扒下,那上面的宝石玛瑙,可价值不菲呢!”
这句话一出,众山贼连忙呼应,发出一片附和之声。
还有人说:“干脆把他们两个抓住,向他们家里要钱,估计能够要到不少赎金呢!”
听到这话,众山贼又是一片欢呼。
尹岄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既然兄弟们都有这个意思,那我就下令了!”
“上!”
众山贼一片呼喝之声,争相恐后地上前,挥刀惊吓这两人一马,不断围着他们跳动,狰狞叱索。
“小兔崽子的,还不赶快下马受死,愣在马上神气什么,快给老子滚下来!”一人大叫。
冲到那褐色神驹前,他伸手去拉杨丰,要将他拽下马来。
“砰”的一声。
这个人的头颅爆炸,一股白气升腾,身体向后倾倒,其勃颈处的大动脉喷出一丈多高的血柱,直把那边的人喷得一身血色。
那些人连忙躲开,一脸惶然,盯着那具尸体,感到分外惊惧。
他们一下子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这里好似来了一个死神,它可以杀人于无形,令人死于非命,更让人死状极惨。
这种感觉,笼罩全身,让人不寒而栗,更令内心惊悸,让人有一种面临死亡的感觉,更无法预测下一个死的是不是自己。
一颗心悬着,没有着落,心虚得非常痛苦,如同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要把那颗心脏挤碎一样。
一人惊恐地问:
“这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干的?”
这些人相顾而视,脸上满是疑色,他们都没有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更没有看到有人动手。
而那个白衣少年,依然神闲气定地坐在那匹神驹上面,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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