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领导就是租庸使孔谦。当时李存勖连年征战,急需后勤补给,只要能筹措到钱粮就行,而不管官吏使用什么办法。孔谦就是他的得力管家,出色的完成了组织上交给的任务,而同样不择手段、按时超额完成任务的杨邠,自然就是孔谦的得力助手。依靠出色的工作能力和裙带关系,杨邠官运亨通,节节高升。然而孔谦落马后,杨邠也随之进入到人生低谷期。在聚光灯下销声匿迹。等他重出江湖的时候,已经傍上了刘知远。刘知远坐镇魏州的时候,用他为都押衙,成为了刘知远的警卫官。而等刘知远称帝后,直接任命他为枢密使,迎来了人生巅峰。2.2与文官集团的恩怨“邠出于小吏,不喜文士,与苏逢吉等内相排忌。”前文说,苏逢吉大肆受贿,卖官鬻爵,搞得后汉官场一片乌烟瘴气,杨邠对此深恶痛绝,经常对身边人抱怨,说要这些文官有什么用?国家靠的是甲兵强盛、府库充盈,这帮自诩为文官的东西不过是国家的蛀虫!在日常工作中,杨邠处处针对苏逢吉,凡是苏逢吉的奏章,杨邠能驳就驳,能拖就拖,特别是在人事任免方面。显然,杨邠挡住了苏逢吉的财路。苏逢吉怀恨在心,于是就想把杨邠排挤出中央,他比较阴险,没有选择正面硬刚,而是找了一个傻乎乎的鸟枪,当做他的马前卒。他找的这个人名叫李涛,就是那位曾经硬刚石敬瑭,坚决要求处死张彦泽的耿直谏官。在苏逢吉的怂恿下,李涛上疏,大意是说帝国西部战事吃紧,必须要派有能力的、值得信任的大将前往镇守,比如杨邠同志和郭威同志,他们都是开国功臣,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中央的琐碎事务,交给宰相苏逢吉和苏禹珪就醒了。当时是乾佑元年3月,杨邠与郭威同为枢密使,而当时还没有地方藩镇兼枢密使的先例,所以李涛的意思就是要罢免杨邠、郭威的枢密使,并外放到西北;并由宰相苏逢吉、苏禹珪兼任枢密使。杨邠听说后,跑到太后面前哭诉,“我们追随先帝多年,刀头舔血,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建立了大汉,而今,皇上听信奸人谗言,要把我们外放到西北边陲。就算皇上认为我们没有能力胜任现在的官职,也请太后看在先帝的份儿上,让我们先把先帝安葬,再去边疆不迟。”大老爷们儿在太后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后为之动容。太后把刘承佑喊过来,怒斥一顿,“他们是对帝国有功的大臣,怎能随便驱逐出中央?你为什么要听信谗言!”刘承佑吓得两腿战栗,急忙辩解,“这……这是宰相们的主张……不是我的意思。”太后余怒未消,“哪个宰相?让他给我滚进来!”户部尚书、同平章事李涛还是从前那个少年,不仅敢怼天怼地怼空气,还特仗义,主动帮苏逢吉挡枪,一人包揽了全部罪责,“是我一个人的意见,与其他宰相无关。”于是,刘承佑下诏,罢免李涛的一切官职,回家面壁思过。郭威建立后周,才重启了勇敢正直的李涛,官至户部尚书;北宋建立后,官拜兵部尚书,北宋建隆二年病逝,享年64岁,追赠右仆射。谁都知道,单纯的李涛是被某些人利用了,哪些人呢?比如不愿意透漏姓名的苏逢吉。显然,仅仅罢免一个李涛,是不足以平息杨邠的怒火的。杨邠等人随即展开反击。4月,刘承佑跟左右侍从商议,说外放杨邠、郭威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本意,只是自己办事欠斟酌,惹恼了太后,不管怎么说,还得自己出来帮忙擦屁股。怎么擦呢?就是给杨邠、郭威等擢升,借以表明自己真没打算压制、排挤他们,也好让太后息怒。左右侍从也非常反感苏逢吉等文官们的独断专横、卖官鬻爵,于是一致称赞刘承佑皇上圣明。于是,刘承佑下诏:杨邠同志不仅保留枢密使,还要兼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郭威同志由枢密副使升枢密使;王章同志加宰相衔。敲黑板,划重点:杨邠兼吏部尚书。吏部,专门负责官员们的任免、考核、升降、勋爵、调动等工作,为六部之首,俗称“天官”,专门管官的官。如果说杨邠之前只是苏逢吉受贿路上的绊脚石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拦路虎、南墙了。彻底断了苏逢吉的财路。刘承佑明确指示,今后中央宰相办公厅颁布的任何人事命令、以及各部的全部奏章,都必须经过杨邠同志的批准。这句话的作用就不是一堵墙了,而是一口棺材。从此之后,窦贞固、苏逢吉、苏禹珪三位宰相就成了摆设,杨邠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只要杨邠不点头,三位宰相的任何工作都无法开展。在杨邠的强势干涉下,即便是县政府的临时工或县派出所的辅警,都必须经过杨邠的点头。杨邠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他根本不可能处理好三位宰相的工作,而且他原本就非常反对苏逢吉等人在人事方面的工作。于是,杨邠对手头的工作干脆就一键否决,统统不予办理,爱谁谁吧。朝廷的工作随即陷入停滞。杨邠不仅刹住了卖官鬻爵的歪风邪气,还要追究苏逢吉之前的滥用职权,要对已经任命的官员进行考核,凡是不达标、不合格的,一律罢官免职。而由于杨邠关闭了读书人步入仕途的通道,迫使中原的很多读书人都去了诸如后蜀、淮南等地,导致了中原地区严重的人才流失问题。杨邠不仅关闭了读书人的上升通道,还关闭了“烈士子女”的特权。唐朝又门荫制度,就是凭借祖先的功勋做官,公务员的绿色通道。这项制度的初衷是好的,只是到了后来,监督执行体制不完善,冒名顶替等现象普遍存在,早在五代之初,就已经被多次取缔,只是五代的开国君主们,特别是自李嗣源以后,多是弱宣称,为了取得广泛的支持,而不得一再恢复。后汉的杨邠再次将之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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