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尔是不幸的,因为他在阴沟里翻了船;
但阿兹尔又是幸运的,因为他在翻船后,竟然又获得了一次重来的机会。
当骆驼车在恕瑞玛旧都附近的沙漠集市里停下来时,南柯终于亲身感受到了属于恕瑞玛的古朴气息。
这个集市有些类似于艾卡西亚的那座小镇,都是比邻‘都城’,且都城都已经成为了废墟。
“其实这种格局在恕瑞玛很常见。”
弗拉基米尔似乎看出了南柯的疑惑,在旁边解释道:
“因为早年间被暗裔肆掠过一回,导致早期的城市都破损地差不多了,后面局势又没有安稳过,使得新的城市很难建立起来;
所以恕瑞玛人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曾经的城市旁边建立起这种简易的集市或是小镇,虽然没有高耸的城墙保护,但至少能保证当地人的基本需求能得到满足。”
说到这里,弗拉基米尔抬手指了指前面,集镇的入口位置,涌入了一群骆驼车。
这是往返于恕瑞玛和诺克萨斯的商队,用来装载货物的车厢外面还印上了一个家族标志。
“看,这里看起来什么都缺,但其实又什么都不缺。
混乱且漫长的历史留给了恕瑞玛人一个烂摊子,但同时也留给了他们一块埋葬着宝藏的土地。
谁都不知道那一块地下面是不是藏着一个什么墓地,要是运气好一点挖出来点什么,足以让一个村落的人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
当然,也有倒霉蛋挖到的不是宝藏,而是‘毒蛇’。”
这里的‘毒蛇’是一种泛指。
毕竟在南柯曾经的世界,一旦涉及到了盗墓,那会牵扯出许多普通人生活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物,而这块本就充斥着魔法的大陆,神奇的东西更多。
除开那些墓地里面的危险外,在外面还有些活着的危险。
据说早些年,恕瑞玛的地下生存着一种名为壳人族的生物,后来皮尔特沃夫人看中了他们的水晶,投入了巨资聘请雇佣兵和恕瑞玛人捕杀壳人族。
那场捕杀活动持续了好几年,双方都丢了不少性命,最后导致壳人族被逼迫地退回了更深的地穴才保全了族群。
当然,对于这种说法,南柯只相信一半,他不觉得是因为壳人族退缩了所以皮尔特沃夫人才放弃。
真相应该是皮尔特沃夫人找到了代替原初水晶,且造假更加低廉的材料,才放过了那群可怜的蝎子。
“那位皇帝出现后,这里没有变化么?”
南柯看了看周围。
恕瑞玛的人肤色因为环境原因,因此会偏黑偏黄一些。
而这种肤色如果正好再碰上较瘦的身材,就会看起来有些贫苦。
“算算情报的收集时间,才加上情报的传递时间,以及获取情报的时间差,我估计那位皇帝已经苏醒了至少一年的时间。”
弗拉基米尔说着看向了曾经的’都城‘方向。
“对于一个优秀的皇帝来说,一年时间绝对足以让他做出点什么来。
就连我那位愚蠢的晚辈,在他皇后的帮衬下,都曾经差点挽回了卡玛维亚的颓势,更何况是一个曾经废除了奴隶制的皇帝?”
“成果呢?”
“成果肯定有了,但不在这里。”
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道。
这时,南柯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几个衣衫统一的恕瑞玛人。
他们穿着以蓝色为主色调的衣袍,样式跟当地普通人的差不多,都是宽松的版型外加一个能将头和脸包裹起来的纱布,但他们的衣袍材质明显比普通人好不少。
而且当地人对他们的态度也很奇怪,似乎是尊敬里面还夹杂着恐惧。
“给您的情报里提到过他们么?”
黑色玫瑰的信里面,介绍了恕瑞玛的很多信息。
“简单提了一下,似乎是一个教派,之前一直在弗雷尔卓德和恕瑞玛的边界活动。”
“那看来他们发展的很快......”
“还有一个可能。”弗拉基米尔笑了,“那就是我们的情报并不完整,或者说都是一些过时的情报。”
都是千年的妖怪,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为了一个所谓的保护世界的目标而彼此之间一点保留都没有?
如果时间往前推个几百年,弗拉基米尔或许还能享有黑色玫瑰的所有情报。
但现在,用过期情报来糊弄他已经算是乐芙兰传达出来的最友好的态度了。
毕竟过期的东西至少比什么都没有要好不是么。
在南柯和弗拉基米尔对话的时间里,那批信徒们转进了另一个街道。
他们似乎并不是在传教,而是在咨询着什么事情。
“先不管他们了。”弗拉基米尔收回视线,“在这里稍微休息,我们还得去下一个地方。”
“哪里?”
“你不是想要看看那位皇帝的成果么,如果我是他,我会把我的成果放在曾经的都城里,毕竟我也曾属于那个年代,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理解我们那个年代里,都城对于一个皇帝的意义。”
说是休息,但实际上需要休息的是那头骆驼。
找了一个骆驼贩子,购置了一批饲料,让骆驼简单进食又睡了一个午觉后,骆驼车又重新动了起来。
这一回,南柯没有坐在车厢里,而是坐在了车厢外面的平台上。
他们要去的地方距离这个集市并不远,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没过多久,南柯的视线里已经出现了他们的目的地。
这里,是距离都城最近的城镇,是恕瑞玛都城曾经的卫城,并不算高大的城墙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但南柯并没有把视觉重心放在这座城镇上,而是瞥向了更远处的位置。
那里竖立着七座如同匕首一样的山峰。
山峰之下是由黄沙堆积起来的山脊和山脉。
而在这些黄沙之下......
是一块露出了小部分‘身板’的圆盘。
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但当阳光照射到圆盘之上时,南柯仿佛看见了有火光在上面跳动。
这时,弗拉基米尔掀起了车厢的帘幕。
他看着倒塌的太阳圆盘,喃喃道:
“这才是真正的恕瑞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