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肯奇就这么直接地出现在了恕瑞玛真正的核心区域。
放在一千多年前,这几乎是一件恶魔们连想都不会去想的事儿。
毕竟在那个年代,防火防盗防恶魔的口号响彻了整个恕瑞玛。
而恶魔们虽然心里面有气,但奈何根本打不过,也就渐渐地默认了这块禁区。
也因此,哪怕是尊贵的恶魔——塔姆·肯奇大人,此时也有些恍惚。
在念出了那句开场语录厚,黄豆般地眼珠灵活地在周围刮了刮。
这里就是恕瑞玛么
这里就是禁区的中心么?
似乎也不怎么样!?
没有祖安的喧嚣;
没有比港的自由;
更没有皮城的科技。
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条已经垂垂老矣的老鲶鱼,只能颓靡的爬在河底,鼓着无声的眼珠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失......
虽然他是直接‘哗’地一声出现在了这里,但从城外到城内的风景也都被他收在了眼底。
如果硬要去形容这座城市,那么塔姆只能想出两个词儿。
古老;
破败。
至于传说中的恕瑞玛皇帝......
塔姆的眼珠子转动了一圈,看向了那位坐在椅子上的身影。
嗯。
能看出来有些沧桑,但这也正常。
一个末代皇帝,不,甚至可以说是诈尸皇帝,且有过一次失败经验了,这难免会有些虚。
瞧,头发虽然仔细梳理过,但细节方面还是潦潦草草的。
至于其他方面......
咂。
虽然细节方面已经做得很差了,但从那僵硬地坐姿依旧能看出来,他想要展现出强势的一面儿。
这种心理,塔姆懂。
他平时接触地最多的人,就是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因为这类人往往有着极强的心气和欲念,但又偏偏没能力去实现它们。
这种人,是好人呐!
塔姆压抑了一下内心的雀跃。
不是他不稳重。
实在是对于一个恶魔来说,恕瑞玛太诱人了。
恶魔跟人类从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那些越是禁止的事儿,就越是会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地抓挠你的心肝。
这连着被抓挠了一千多年,哪怕他塔姆是什么铁石心肠,也得被磨出几道深深的痕迹来!
而且恶魔之间也是有攀比的,虽然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但能在某些成就上压过其他恶魔,也算是一件值得他们去尝试的事。
在接到阿兹尔的邀请之前,塔姆听说另一个家伙已经朝着恕瑞玛来了。
因为那位听见了这里有死神出没的消息,想要找清净。
但好在,他比对方快!
塔姆想到这里笑了起来。
而对面的阿兹尔也笑了起来。
在塔姆打量他时,他也在打量着塔姆。
之前一直听南柯说什么恶魔好忽悠,恶魔都是蠢货,说实在的,他并不怎么相信。
哪怕是弗拉基米尔真给他写出了一本什么‘塔姆使用指南’,他依旧对此持有怀疑态度。
毕竟人的名树的影,恶魔的故事能在瓦洛兰大陆流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真这么愚蠢?
但,此时塔姆的表现让他不得不承认......
或许他真的有些老派了,亦或者是这个世界变化的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他之前那些印象都出现了偏差。
这只肥头大耳的鲶鱼,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欲望恶魔么?
一个连自己的基本情绪都隐藏不住的存在,竟然能在那些传说故事里留下那么多色彩。
啧......
阿兹尔咂巴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仿佛才刚刚回过神道:
“不用这么客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
塔姆笑了笑道,他挪动着自己肥大的身躯,就这么坐在了阿兹尔的身边。
阿兹尔眯了眯眼眸。
虽然他一直表现地很随便,但哪怕是南柯都没有直接在他身边坐下过。
就算是坐,也是坐在其他普通的椅子上。
而他现在坐的,可以算是瓦洛兰大陆版本的‘铁王座’!
就连南柯都知道分寸,你一个臭鲶鱼算是什么东西?
塔姆抿嘴保持着微笑。
他是故意的!
曾经的经历告诉了他,当他想要快点将对方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勾出来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刺激对方最痛的位置!
一个落魄皇帝内心最在意的是什么?
是尊严;
是那所谓的‘地位’!
所以,塔姆直接坐在了阿兹尔的身边。
接下来,对方要么直接愤怒地把自己推开;
要么,就是按下脾气捏着鼻子跟自己聊合作!
“嘶!”
阿兹尔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声音平静地道:“你有办法找到虚空的踪迹?”
塔姆的表情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听谁说的?”
他知道阿兹尔要跟他谈合作,但并不知道具体内容。
他猜对了阿兹尔的反应,但真没想到阿兹尔也是要找虚空!
“祖上有记载。”
塔姆愣了一下,随即放下内心的警惕,点了点头,“确实有办法。”
虚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冒过头,只不过艾卡西亚那回算是正式登场而已。
阿兹尔道:“你应该知道前几天发生了什么吧?”
塔姆笑了,“知道。”
阿兹尔转过头,看着塔姆道:“我可以原谅你这段时间在恕瑞玛的各种行径,但,你得帮我找到虚空的藏匿之处。”
“呵呵,您是在认真谈合作么?”
“是!”
“那为什么我感知不到您的诚意?”塔姆拍了拍扶手,“我在恕瑞玛并没有干什么事,如果您想合作,那么就需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你说。”阿兹尔道。
塔姆闻言表情变得扭曲了起来,肥硕的脸庞被愤怒给占据,“我要诺克萨斯死!”
“诺克萨斯?”
“并不需要完全摧毁诺克萨斯,但得让他们交一个人出来!
我相信这对你来说并不难,诺克萨斯这几百年来没少骚扰你们!”
“谁?”
“一个躲藏在暗处的垃圾,一个敢于戏弄恶魔的骗子!”
“我需要知道具体的名字。”
“弗拉基米尔!”
塔姆的手指攥紧了起来。
前不久弗拉基米尔在地穴下嘲讽他的嘴脸仿佛又出现了他的面前。
阿兹尔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在强行压抑自己的笑意。
但这种反应在塔姆看来,是这个皇帝在权衡利弊。
为了给自己加码,为了抓住那个可恨的骗子,塔姆选择了加码!
“我们可以同时进行,你尽快出兵诺克萨斯,而我明天就开始帮你找到虚空!”
阿兹尔有些意外道:“这样你不怕我反悔么?战争是需要筹备的。”
“所以我还需要你的誓言,就对......”塔姆看向了窗外的太阳圆盘残骸,“对你们的太阳圆盘发誓!我记得你们恕瑞玛人的精神图腾就是它!
我相信身为恕瑞玛皇帝的你,不会辜负太阳对你的恩赐!”
“这样么?”
阿兹尔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看了看外面被自己‘亲手‘推倒的圆盘,又看了看面前严肃的塔姆。
最终,在自己快要忍不住笑场前,阿兹尔说道:
“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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