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樊文清亲自前来,他也不敢隐瞒。
然而,就如他之前所说的那般,在最近的这段时间,倒是卖出过几件东西。
因为在每年的年节前后,倒是经常会有人来买些东西用来送礼。
不过,并没有什么人来变卖东西。
听了这掌柜所说之后,樊文清觉得他们的神情倒也不似作伪,一时之间倒也有些诧异。
毕竟前后最多也就十日的时间,若是要变卖那些东西,能够选择的地方并不多。
这樊文清想了想,沉声问道:“本官听说你们今日也去衙门兑付银子了?”
听到樊文清这么问,那个掌柜倒是有些埋怨的看了一旁的那个伙计一眼。
原来,按照这掌柜的想法,他们并不像凑这个热闹。
毕竟,他也不清楚衙门为何会突然给他们兑付银子,不过,既然他们要继续在谷城县做买卖,当然不敢跟樊文清作对。
而且,这些年来,他们之前手上的确有过不少单据,但为了博樊文清的信任,他们大部分拿到单据的时候,就直接当着樊文清的面给撕掉了。
然而巧合的是,那个伙计的手上却是有一张几百两银子的单据,用他的说法是想要留个纪念,所以一直都没有销毁。
今日在听说衙门兑付银子之后,这个伙计便十分兴奋的拿出了这张单据,准备去兑付银子。
起初,掌柜还把他拦了下来,生怕因为这区区几百两银子而得罪了樊文清。
可那伙计却说,说不定樊文清正是想让他们前去兑付银子。
昨日他可是听说了京城的一位将军到了这里,说不定樊文清是为了显露自己的官声,这才这么做的。
那掌柜听了,倒也半信半疑。
出去打听之后,也得知的确有不少商贩去兑付银子了。
他想着这里不过是几百两银子,衙门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于是就让那伙计去了。
樊文清听了却是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按照这掌柜的说法,他们似乎并没有跟旁人勾结来一起对付自己。
末了,临走的时候,这樊文清还特意挑了两件东西带走,总共大概能值个两三千两银子。
樊文清故意这么做,就是想要试试这掌柜,想看看这掌柜刚才所说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也不知道那掌柜是因为畏惧樊文清的权势,还是因为那伙计前去兑付了银子,而让他心生愧意。
樊文清在取走那两样东西的时候,那掌柜并没有丝毫的阻拦和不满,而是一直赔着笑脸。
坐在马车上的樊文清不禁又皱起了眉。
显然,这古玩店掌柜的反应,跟自己之前的猜测还是有些出入。
眼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按照他的估计,那裘茂应该已经到了驿站。
樊文清的心里不禁有些烦躁了起来。
而且,这时候他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樊文清也越来越不安了。
若是在这个时候有人在跟踪自己的话,那必定是孔明城的手下。
樊文清想了想,这谷城县恐怕暂时不能待下去了。
或者最起码在孔明城离开谷城县之前,自己最好不要露面。
想通此处之后,这樊文清的心里倒是有了个计划。
自己尽量在孔明城离开之前,先找个借口消失一阵。
只要等孔明城离开之后,自己再偶尔露个面。
随后再派人打听京城的消息,若是那孔明城真的让李文栋罢了自己的官,或是派人来查自己,那自己就抢先一步遁走。
虽说自己攒下的那些银子和珍宝都被人偷走了,但城外的那座宅子里还是有一些珍宝,另外朝廷拨下的那三万两银子还没有用,趁着现在,自己立刻把这些银子换成银票,随时准备
离开。
想通此处之后,这樊文清并没有立刻返回县衙,而是去了城里的那座宅子。
虽说心中已经有了盘算,但这里的两万两银子想要去换成银票,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自己毕竟只有一辆马车,而且也不愿大张旗鼓多生枝节,所以也只能分几次去钱庄换银票。
而且,不光是钱庄,包括路过的当铺,这樊文清也找机会问了一遍刚才在古玩店问过的问题。
让他有些失望的是,他得到的答复跟古玩店得到的答复都差不多。
这些地方也没有见到樊文清那些珍宝出现过,而且,也没有人在这里兑付大批的银子或是银票。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樊文清自然还是更加担心自己的退路。
这两万两银子足足让他送了四趟,跑了大半天,这马看上去都十分累了。
不过,樊文清知道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既然自己要逃跑,那县衙库房里还有一万两银子自然不能放过。
于是,很快他便又回到了县衙。
他在将五千两银子搬到马车上的时候,那马竟然已经累的有些站不起来了。
无奈之下,这樊文清只能又拿了一千两下来,如此那马倒是勉强能站起来。
又去换了两次银票之后,库房里便只剩下了最后的三千两银子。
这时候,樊文清并没有急着去兑付那三千两银子,而是把县丞传了过来。
只见他直接吩咐下去,说是自己要准备体察民情,不便带着手下,所以这谷城县的大小事务暂时由县丞处置。
那县丞和县衙的那些官差自然立刻领命。
随后,这樊文清便带着那三千两银子准备去换成银票之后就直接出城躲上一阵。
而他趁着这个功夫,甚至还易容装扮了一番,如实不靠近了看,恐怕旁人很难认得出此人乃是这谷城县的知县大人。
就在这樊文清刚要准备坐着马车离开县衙的时候,却正好跟一个人走了个对脸。
那人并没有认出樊文清,不过樊文清却是认出了此人,此人正是孔明城身边的一个手下。
而此人在来到县衙门口之后,立刻请衙门口的官差通传,说是孔明城有要事请樊文清去驿站。
樊文清一听心中大急,在他看来,必定是裘茂对孔明城说了什么,这孔明城才会派人来传自己。
若是自己前去的话,恐怕会凶多吉少。
虽说这孔明城并没有处置自己的权利,樊文清还是担心这孔明城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对自己不利。
所以,这个时候的樊文清自然不愿去驿站。
可是,门口的那个官差自然不知道樊文清的担忧,他在听说孔明城有事要传樊文清的时候,立刻对着刚刚上马车的樊文清喊道:“大人,将军大人传您去驿站!”
这时候的樊文清根本不敢答应,而是直接一扬马鞭,想要直接赶着马车离开。
孔明城的那个手下倒是有些诧异了。
在得知樊文清刚才在县衙里的安排,已经马车上的正是樊文清之后,立刻猜到了樊文清极有可能想要逃走。
于是立刻追了上去。
原本,按照他的脚力自然不可能追的上马车。
不过,那匹马今日已经十分疲累,在加上马车上还有三千两银子。
这时候马车的速度已经远不及平时。
这时候,孔明城的手下立刻又高呼了两声,立刻从几个地方出现了四个身影。
若是这樊文清这时候能见到这四个人的样貌,必定能认得出,他们就是护送裘茂进城的那四个人。
樊文清看着后面五个人追着自己,其中四个人的脚力跟马车不相上下。
不过,樊文清倒是知道,虽说自己的马已经十
分疲累,但是人的耐力跟马相比,还是有一段差距。
对于自己来说,只要能够出了城,便算是暂时安全了。
这时候,双方你追我赶,眼看着就要出城门了。
可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门也已经关了。
樊文清一边赶车,一边高喊:“快开城门!”
在他看来,那个城门官根本不敢忤逆自己的意思。
可是他却忘了,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装扮,再加上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就城门官和樊文清两人现在的距离来说,根本就没有看出樊文清的身份。
这城门官今日十分兴奋。
他倒是已经准备了一些礼物,准备在晚上的时候登门拜访。
一来是想要跟樊文清套套近乎,而更主要的是,既然樊文清已经答应了给自己妻弟谋个差事,那怎么也得有个小条才算是名正言顺。
而且,若是没有小条,自己的夫人也不会相信自己。
就在他觉得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准备前去衙门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喊开城门。
这城门官原本就是个胆小怕事之人。
若是放在平日,见到这般骑着马车横冲直撞的人,说不定就直接放行了。
可今日不一样,今日樊文清可是交代了,若是见到可疑之人,一定不能放出城。
于是,这城门官狠了狠心,直接让自己的手下紧闭城门,不让樊文清的马车出去。
他的那些手下听到这城门官的吩咐,倒是有些诧异。
因为放在平时,他可没有这样的底气。
不过,既然他这么吩咐了,那他们也只好照办。
那樊文清见了肺都要气炸了。
他这个时候哪里还记得之前在城楼上随口说的那句话。
樊文清见到这城门官竟然敢不听自己的话,立刻接着大喊道:“本官有要事出城,还不赶紧打开城门!”
这时候,那城门官倒是觉得此人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
因此,这城门官也立刻大声说道:“知县大人吩咐了,凡可疑之人,均不得随意出城!”
其实,是这城门官自己糊涂了。
在这小小的谷城县,除了樊文清和裘茂之外,还有谁胆敢自称为本官!
樊文清听了立刻大怒。
眼看着离城门只有不到十丈了,可那城门官却已经紧闭城门,这时候他只能继续大喊:“本官就是知县,你还不打开城门!”
那城门官听了心中一惊,立刻仔细看了看那马车上的樊文清。
只不过,因为装扮和天色的关系,他还是没能认出来。
再联想到之前樊文清所说的可疑之人,这城门官甚至觉得那樊文清所说的可疑之人,极有可能的眼前此人。
所以,此人极有可能是假借樊文清的身份想要出城。
因此,这城门官立刻大喊:“不知知县大人可有大印!”
这时候,樊文清杀了这个城门官的心都有了。
无奈之下,他在来到近前之后,擦去了脸上的装扮,一脸怒容的对着那个城门官呵斥道:“这个时候还认不出本官?”
虽说这樊文清的脸上的那些装扮并没有完全情理干净,但那城门官还是认出了樊文清。
这时候他立刻跪下请罪,说道:“大人赎罪,小的是因为大人之前曾说,不能放过……”
这樊文清根本无法忍受此人整个时候还在这里唠叨,立刻打断道:“赶紧开城门,本官要出城!”
那城门官见到樊文清的神情,倒也知道轻重,立刻吩咐手下打开城门。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樊文清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樊大人,这么晚了还要出城,不知道有什么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