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个声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在樊文清听起来,却有些背脊发凉。
这时候,他也不能继续装作没有听到了,只见他转身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本官出城与你们何干?”
这时候,那城门官也上前说道:“不错,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下我们大人?”
樊文清听了却是有些恼怒,心想若不是你这个不长眼了,自己现在都已经在城外了。
不过,既然到了这个时候,现在也不是怪罪此人的时候,自己反倒是可能需要利用此人。
因此,这时候樊文清对着那个城门官说道:“本官先出城了,你派人拦下他们。”
说完之后,这樊文清便要准备驾车离开。
不过,他刚一动身,就已经被人拦了下来。
这时候,樊文清也注意到了,此刻拦在自己买年前的,正是之前跟在裘茂身边的其中一人。
樊文清自然而然的认为,必然是裘茂派了手下跟着孔明城的手下一起前来抓自己的。
他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官兵竟然敢挡自己的道,因此,这樊文清立刻沉声呵斥道:“大胆,你竟然敢拦住本官的去路,还不赶紧退开!”
不过,那人却对樊文清的呵斥毫不在意。
只见他一手压着那匹马,那匹马嘶吼了数声之后,终于不再挣扎。
这时候樊文清突然意识到,此人应该不是裘茂的手下。
以他对裘茂的了解,裘茂手下并没有这样的一号人物。
就在他回头准备让那个城门官手下拿下此人的时候,却见到那城门官已经瘫坐在地上。
而他的那些手下似乎根本不敢上前。
那几个人稍稍拍了拍身上的浮尘,说道:“樊大人何必急着出城,将军他有要事请大人前去一叙,还请大人不要推辞!”
听到此人这么说,那个城门官倒是一惊。
昨日,这孔明城在谷城县出现之后,那樊文清为了显示自己的跟孔明城之间的交清,自然将此事喧嚷全城。
特别是在下午的时候,他还陪同孔明城在谷城县游玩。
他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谷城县的那些乡绅富豪看看,自己跟直隶的游击将军都能有如此交情,想让他们以后付银子的时候更加主动和爽快一些。
所以,这城门官自然也早就知道了孔明城的存在。
一听到是孔明城传樊文清,这时候的他倒是劝说起了樊文清:“樊大人,这不是可疑之人,他们是孔将军的手下,您不必担心……”
听到这城门官这么说,那樊文清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只见他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闭嘴!”
说完之后,他又朝着那几个人问道:“不知道将军传下官有何要事?”
虽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樊文清还是不想去驿站。
他很清楚,如今的驿站必然是一个鸿门宴。
虽说那孔明城无权处置自己,但樊文清总觉得十分不安。
这时候,拦在他前面那个人却是淡淡说道:“将军有什么想法,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既然将军传大人去,大人跟着我们前去就是。”
而另外一个人这时候也冷笑着说道:“早些时候,大人可是对将军言听计从,这时候为何要推三阻四了?”
樊文清冷“哼”了一声,说道:“孔将军虽说官居从三品,本官只是七品知县,但他也无权管本官,若是他想要插手地方县务,本官到时候必定具本参奏!”
这时候的樊文清,只能猜测这孔明城并没有圣旨或是其他能够处置自己的东西在手上。
而他也只能利用这个借口来脱身。
不过,那几个人却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而其中一人更是冷笑着说道:“樊大人,你应该很清楚,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这时候,另外一人也上前说道:“樊大人,我们将军大人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这樊文清听到此人这般威胁自己,他更
加不敢去了!
而这时候,这马车上的三千两银子,他也顾不上了。
好在他的身上还有两万多两银票。
只见他直接跳下了马车,随后一个箭步朝着城楼上跑去。
而他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你们赶紧把这几个人拿下,若是能拿下他们,本官必有重赏!”
而樊文清一边跑着,一边还不时的回头看那几个人有没有追上来。
在他前面几次回头的时候,见到那五个人都没有动。
不过,那城门官和兵卒也没有听他的话,动手去对付那五个人。
若是在这之前,在樊文清的一声令下,他们就算明知不敌,也会上前拼斗。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五个人是孔明城的手下。
这时候对他们出手,岂不是跟孔明城作对。
虽说他们自知不敢得罪樊文清,但相比之下,那孔明城好像更加可怕一些。
所以,那城门官和几个兵卒面面相觑,根本不敢乱动。
那樊文清见到几人都没有动,还想着能绕开之后逃出城去。
可就在他最后一次回头的时候,却见到之前那个拦在自己马车前的人不见了。
樊文清顿时有些慌乱。
他脚下没停,眼睛却一直在看着下面,似乎是想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可是还没走几步,他就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直接被弹了回来!
这摔倒在地的樊文清扭头一看,原来刚才自己撞上的,正是那个不见的人!
这时候,樊文清的心中再次泛起了一丝凉意。
刚才若是此人手中拿着利器对着自己,那自己这时候恐怕已经是一具尸首了。
而且,此人究竟是如何跑到自己前面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分毫。
这时候,樊文清也终于意识到了,在这些人的面前,自己恐怕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
就算是再加上那城门官和那些兵卒,也根本无法对这五个人造成半点威胁。
樊文清想了想,终于叹了口气,直接回到了马车上。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赶车,甚至将那马鞭也扔到了一旁。
看样子,这樊文清是不打算继续挣扎了。
而他也想看看,那孔明城的手里,到底抓住了自己的什么把柄。
那五个人见他如此,倒也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直接拉着马车离开了。
那城门官以及那些兵卒,自然不敢阻拦,只能目送着他们离开。
坐在马车上的樊文清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对他来说也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
但是,樊文清也没有立刻认输的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那孔明城究竟想要怎么样。
不过,对于他来说,自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时候,眼看着就要经过衙门了,樊文清突然说道:“本官想起有件事要回一趟衙门,吩咐好之后立刻随你们去驿站。”
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要停下马车。
那几个人似乎早就料到樊文清会有这一出,立刻取来了纸笔说道:“大人有什么吩咐不妨写下来,再交一件信物给在下,由在下替大人送去衙门。”
听到此人这么说,这樊文清的脸色再次变的有些难看了起来。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准备如此充分。
还没等他说话,那人又接着说道:“将军等大人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还望大人不要再耽搁了。”
无奈之下,这樊文清也只好作罢。
不过,他还是写了两句话,让那人送去衙门。
只是,他自然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和安排写下来,而是只写了夜间加强戒备等诸如此类的话。
而他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为了堵住那几个人的口。
很快,他们这一行人便来到了驿站。
其实,这驿站并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外。
只不过因为是在另一个方向,而若是从城外绕的话,要夺走很长一段路,所以拿五个人带着樊文清直接从城里穿了过去。
来到驿站后,这樊文清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不过,还没走到门口,这樊文清却是立刻捂着腹部,说是自己肚子疼,想要出恭。
常言道,人有三急。
既然樊文清提了,虽然他们知道,樊文清有很大的可能是假装的,但他们也不好太过分。
因此,这时候他们也只能让樊文清去茅房。
不过,他们也留了个心眼,安排了两个人一同前去。
过了大概一盏茶多一点的时间,这樊文清总算是出来了。
再次来到了门口,却正好遇到了这驿站的驿丞。
樊文清和那驿丞对视了一眼之后,就跟着那几个人走了进去。
粗粗一看,今日这里摆了十来张桌子。
虽说只不过是昨天的一半,但今日这里看上去,却好像比昨日还要热闹几分。
今日这孔明城还是坐在主位,陈安晏在一旁陪坐。
而跟昨天不一样的是,今日那裘茂不再是坐在角落,而是跟孔明城坐在同一张桌上。
看样子,孔明城已经原谅了裘茂之前的“所作所为”!
就在樊文清还在愣神的功夫,陈安晏却起身对着孔明城说道:“将军,樊大人来了。”
樊文清这才回过神来,立刻上前见礼。
虽说在他看来,今日必定是一场鸿门宴,但这孔明城毕竟是朝廷从三品的游击将军,虽说自己极不情愿,但自己于情于理都得给对方行礼。
孔明城见了,却是直接摆了摆手,说道:“樊大人无须多礼,还不过来坐?”
这一下倒是让樊文清十分不解。
这孔明城所指的方向,正是陈安晏之前坐的位置。
陈安晏在樊文清来了之后,便起身去了另外一桌。
看起来好像是在给自己让了个位置。
这樊文清一时之间有些想不明白孔明城的葫芦里究竟装着什么药。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樊文清自然也不会客气。
只见他直接上前,坐到了陈安晏刚才坐的位置上。
这时候,孔明城也笑着说道:“本将军今日是开玩笑,既然宴请了裘大人,怎么会落下樊大人呢?”
听到孔明城这么说,樊文清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因为现在看孔明城的样子,似乎没有对自己兴师问罪的意思。
而对于樊文清来说,既然孔明城没有对自己发难,那自己暂时自然也不能太过。
连说了几声不敢之后,又是一轮敬酒。
随后孔明城又夸赞樊文清和裘茂,两人一文一武,这治下的谷城县要比附近其他州县好很多。
听到孔明城这么说,两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后他们又聊起了一些趣事。
樊文清一边说着话,心里却是十分不解。
他看了看一旁的裘茂,这裘茂今日看上去却颇为兴奋,昨日他眼神之中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
而樊文清也看到了,刚才围堵自己的那几个人,正在一旁的一个角落。
刚才他们甚至上前来给樊文清敬酒,似乎刚才根本没有跟他发生冲突一般。
又过了一会,樊文清隐隐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刻暗道不好。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他自然不是真的腹痛,而是装的。
为的就是在茅房留下字条。
这个驿站的驿丞是他的人,因此,在他去过茅房之后,那驿丞立刻从里面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找到了那张纸条。
随后,他便按照樊文清的要求,将如今谷城县县衙里所有的官差都带到了驿站。
按照樊文清的想法,一旦孔明城想要对自己不利,那自己就让手下的这些官差跟孔明城的人发生冲突。